正文 第12章 全身像有无数蚂蚁在爬

    “好好，啊，你是禁毒专员？那我应该叫你高专员才对。”

    高卫华说；“我走了，晚了，她妈身体不好，拉不住她的。”他对跟上来的崔玉莹说，“要不，你就不要去了，跟钱总和他儿子再聊聊，问问他是怎么走上吸毒路的，我一个人去吧。”

    崔玉莹说：“也行，现在事情越来越多了，两人总是一起走，就忙不过来了。”

    高卫华坐进警车，就发动车子往外猛开。路上有些堵，高卫华急得心焦火燎，但也没有办法。所以开到韦小玉妈的租屋，已是中午时分。

    他们老远就听到一个少女的吵闹声。高卫华想，现在瞒不住了，昨天晚上还想给她隐瞒一下呢。这样一闹，房东就全知道了，这里的村民也会马上知道的。

    他们把车子开到场院上，那个老年婆婆走出来说：“你终于来啦？她烦躁不安，浑身抽搐不止，一直要往外走。”

    高卫华从车子里走出来，走进西厢屋一看，惊呆了。

    韦小玉披头散发坐在妈妈的床沿上，拼命要挣脱妈妈的手，嘴里不住地叫着：“放开我，我好难过啊，我要出去，找那个东西吃，否则 我就要死了。”

    她妈妈躺在床上，用没病的右手死死拉住她，不让她走。她累得额是满是汗，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

    地上满是碎裂的碗片，还有泼在地的菜叶和菜汁，脏得几乎插不进脚。

    “高警官，你来了。”她妈妈见高卫华走进来，像见到救星一样，“她真的发了，刚刚还好好的，说要给做中饭呢。没想到突然就烦躁起来，然后就痛苦全身抽搐，在家里翻箱倒柜找起来，不知道她要找什么。找不到，她就气得把碗往地上甩。然后嘴里乌乌地骂，说要出去，找那个东西吃。多亏房东婆婆，帮我拦住她，然后把她拉到我床上，否则，她早就跑掉了。”

    高卫华拣着脚走进去，看着韦小玉垂头丧气，身子不停地抽搐，嘴角泛着白沫，一副迷幻的神情，好心疼。他柔声问：“韦小玉，你怎么啦？”

    韦小玉沉默了一下，哭丧着脸说：“我，我好难过，全身像有无数蚂蚁在爬，在咬，在往我心里钻，我真的受不了，我要死了。高，高警官，你就帮帮我吧。给我吃一下，那个东西。”

    她的这个样子，跟好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像个吓人的小魔女。高卫华看着一个鲜嫩漂亮的少女，一下子变成这个样子，真的像一朵受到霜打的鲜花，顷刻就凋零残败下来，让人看着说不出的心疼。

    看来不把她不送进戒毒所不行，他就说：“好吧，韦小玉，你跟我走，我帮你去戒毒。”

    然后对她妈说：“没有办法，只有把她送到戒毒所去。”

    “高警官，谢谢你，也麻烦你了。唉，我女儿不争气，弄得你也不得安宁。”她妈妈说着，又悲伤地哭起来。

    高卫华到外面的车子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塑料袋，拎进来对韦小玉说：“跟你租住在一起的两个女孩搬走了，这是她们剩下来的东西，我帮你拿过来，你看看哪些是你的？”

    韦小玉不看这些东西，只是意外地说：“她们搬走了？我，我本来想，去问他们要一点，那个东西吃一下。她们走了，现在怎么办啊？”

    高卫华想，原来她拼命要走，就是想问她们去要这个东西。赶紧把她送到戒毒所去，不吃戒药，她是平静不下来的。”

    “走吧，我去帮你。”高卫华示意她妈妈放开她的手，又对韦小玉说，“你再带一身，换洗的衣服吧。”

    韦小玉的妈妈放开她，韦小玉抖着被抓痛的手，然后站在当地想着什么。突然，她颤抖着身子叫起来：“哎呀，痒死我了，我好难受啊。”

    韦小玉趁高卫华帮她找衣服的时候，转身走出去，就往外奔跑起来。她边跑边说；“我要去找她们，她们身上，肯定有那个东西。”

    高卫华发现后，拔腿就追。韦小玉披头散发地使劲往前奔跑，高卫华在后面拼命追。在韦小玉要跑到前面那条埭路上时，高卫华从后面一把抱住她，就往后面拖。

    高卫华的双手正好抱在她的挺拔上，但他只是觉得那里有温柔的弹性，也感受到她身体的温馨体温，却没有一点歪心杂念，他有的只是对妹妹一般的同情和心疼。

    “放开我，我要去找她们。我知道她们避在哪里。”韦小玉在他怀里挣扎着，大声喊叫。

    这时，附近一些农民听到喊声，纷纷走出来看，有人还好奇地跑过来看热闹。

    高卫华觉得这样抱着一个女孩子太暧昧，就索性将她托抱起来，不顾她的喊叫和挣扎，迅速走回来。抱到车子边，他拉开副驾驶室车门，把她放进去。用钥匙锁好，再帮她到屋子里拿衣物。

    拿了她的衣物，高卫华对她妈说：“我把她送到戒毒所去，你自已要当心。等安顿好她，我马上帮你申请求助资金，然后弄你到医院里去看病。你这轻度中风，看得早，还是有希望看好的。”

    她妈妈感激得说不出话来。高卫华马上走出去，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对韦小玉说：“坚持一下，马上吃了戒毒药，就好了。”他边说边发动车子开出去，直接往红枫戒毒所开。

    差不多开了一个小时，才开到红枫戒毒所。

    红枫戒毒所是柳林市最大的戒毒所，外形很漂亮，看上去像一所学校。座落在市郊结合部的一个山脚下，山清水秀，环境幽静，又有点像疗养院。里边设施先进高档，戒毒设备和物品比较俱全。

    这是一个四合院形状的一个建设群，正面是一幢六层高的正楼，最大最高。上面是戒毒的房间，上课的教室，戒毒者的宿舍。两边的厢楼都是四层楼，上面有食堂，图书室，活动室，会议室等。前面一幢楼是戒管人员办公室和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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