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冬末之雪（19）

    “瓦里西是赤红残羽的人？”披着棕色大衣的男孩问。

    “是啊，我们的人。他是个很杰出的混血种，曾是军管局和我们的最强利刃，甚至堪称完美，”蒙纱男人轻轻叹了口气，“他唯一的失败就是有一颗人类的柔情的心啊！”

    “他是发情了么？”

    “他背叛了血统，爱上了一个女孩，并且打算违背自己的使命和她私奔呢！”

    “你是指你们这次的目标？”

    “我不时的想，一个身材平庸相貌平常的中国女孩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魅力，愣是撼动了他的心。”蒙纱男人的瞳孔中露出哀婉的神情，“为了她甚至抛弃了二十年里奋斗的一切，可他在所不惜。一个混血种的爱能达到这种程度，也或许是蒙昧了二十多年唯一一次被人类的情感唤醒吧。”

    “那或许是真爱吧！真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东西！”

    “可惜真爱大多都是悲剧啊！最后他，为了她，死了，就呢么简单地死了。”蒙纱男人仰望天边火红的夕阳，夕阳映的他的双瞳像是在滴血，“你可能还不知道，那个女孩可能一直都不曾爱过他。女孩爱的人一直就是她身边的那个武警。”

    男孩一愣，轻轻笑了笑，“那不就是单相思嘛！真白搭了。”故事发展到这种剧情那可真有点悲剧了啊！就像岳灵珊对令狐冲的单向恋一样，可最后还是只能呆呆地看着他仰慕的大哥哥和他心爱的盈盈走到一起，留下的就只剩下牵挂和遗憾了。

    “是啊！他无论付出多少都博得不了不了她的心，可到最后，他还是情愿为了她去死。”蒙纱男人说，“在北欧神话里，有个传说中的国度，它的名字叫做尼伯龙根，你知道么？”

    “你是说，死人之国？”男孩的笑容忽然僵在脸上，右手剥开了遮头的连衣帽，微风吹动了他暗黑的额发，发下遮掩的瞳孔微微闪动着金光。

    ＊＊＊

    “停下，别再往前了，”女孩起身，目光如炬，“我跟你走！”

    洞内炙热的风与寒流交织，划开了两个极端的领域，结界相交之处如刀剑碰撞，发出嘶嘶的爆响，随后蒸腾出大片的白烟。

    “唔，那么请吧殿下！”黑发男孩微微欠身，像是皇家侍者迎接陛下的回归。

    “站住，”男孩单膝伏地，沙哑地怒吼，“我不会允许你离开我。”男孩一手握住女孩的衣摆，另一只手握紧了铳剑，做出了进攻的姿态。他这是要动手了，到了这种地步，只能鱼死网破。

    “洛冰。”女孩沉吟，她轻轻拍了拍男孩的肩膀，手臂上的锁链震震晃动，发出哗啦啦的敲击声。

    真烦这种声音，感觉我是一只被囚禁的孤独的野兽，任人宰割！男孩死咬着牙冠，牙里渗出了青黑的粘稠如墨的血。

    他抬头看着女孩，她也在看着男孩，目光中金色的风潮涌动。女孩轻轻点了点头，表情坚决地像是去英勇就义。男孩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放松下来，闭上了眼睛。

    但等到他在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瞬间冰封如川，黑色的火焰黯然失色。男孩疾步如箭，飞身向着热浪中的身影砍去。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黑发男孩束手无策，他根本来不及拔出背后的长刀，男孩的铳剑已经劈头砍了下来。但他并没有慌乱，眼睛死死地盯着即将到来的利刃。

    噗的一声，一切都很安静，没有所谓的金属碰撞声或是切割声。遍布青黑色鳞片的手轻而易举地接住了铳剑的全力一击。

    一滴滴的铁水沿鳞片缓缓流下——坚硬铳剑在缓缓地融化。黑发男孩松了口气，散漫的目光又游离在远处的女孩身上，“别白费力气了，你奈何不了我，你能爆血，我也会。更何况你的言灵属性是冰，我是火，死死地克制你扭转不了自然法则。”

    高温是一切武器致命的弱点，在坚硬的武器，在高温磨合过后，都只会软的像一团棉花，失去攻击力。

    男孩迅速收回铳剑，以免融成一摊铁水毕竟这是他唯一的武器了。他的手心微微渗出寒气，把铳剑包裹，铳剑重又塑型，变回以前的模样，只是现在更像是个没有用的木头。

    “别急，第一轮而已！”男孩没有给敌人喘息的机会，手提铳剑再次紧逼，黑发男孩俯身拔出背后的武器相挡，顷刻间，一阵刀剑轰鸣。

    女孩稍稍伸出双手，周围的气流随着手的波动旋转流动。她的瞳孔猛地收缩，金光乍现，嘴中唱诵着古老的经文。

    岩洞的热浪向着洞外奔涌，伴随着水雾，犹如奔腾的野马。男孩紧抓壁沿，以防被扑面而来的热浪吹飞出去。洞内瞬间凉爽了很多，朦胧的水雾又渐渐凝成结晶，仿佛一颗颗钻石悬浮在空中。

    骤然间，气流的方向变了，强劲的寒风夹杂着洞外的雪花和树叶向着岩洞涌进，一瞬间飞沙走石。

    这个岩洞就好像一条暴龙的鼻孔，呼气，再吸气，把洞内洞外搞得一片狼藉。

    女孩端坐在岩洞里面的岩石上，呼呼的喘息，面色有些难看，超负荷的使用言灵让她有些吃不消。

    男孩沉稳后退，挡住了岩洞的洞口。两人四目相对，会心一笑。男孩像玩高脚杯一样把玩着铳剑，像是在迎接一场弘大的狩猎仪式。

    在猎杀过程中，猎人与猎物总是瞬息万变。

    ＊＊＊

    “尼伯龙根是违背现代科学而存在的纬度，我们通常称为死人之国。因为时间不会流动，你也不会饿肚子，在那里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得到永生。”蒙纱男人说，“瓦里西和那个女孩曾到过那里，但是那是神的圣地，人类怎么能随意踏进神的领地呢？”

    棕衣男孩犹豫了片刻，轻声感叹，“那里是每个混血种都向往的神域啊！他们在那里发生了什么？”

    “呵呵，你果然动心了么，亲爱的少尉同志？”蒙纱男人咧嘴笑了，带着那么点讽刺。

    “唔，您的笑声让我重归现实，我一直以为我在跟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头子享乐天伦，可我突然想起来阁下您还是个野心勃勃的老将军啊！”男孩重又拿出了56手枪在手中把玩，“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能发出这种温热的笑声，就像骨子里充满着复杀之心的张飞突然醒了要置白甲赴东吴，叫人不安呐！”

    “哈哈，你的修辞水准越来越动听了，总让我想起我那位亲爱的老战友，”蒙纱男人扭过头去一本正经地盯着男孩，“少尉，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些事情吗？”

    男孩面色依旧平淡，“是想送给我一个灭口的理由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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