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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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烟绮和林振与大婚当日隆安帝果然来怀昌王府喝了喜酒，席间与众臣言笑晏晏。顾烟绮一直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大半。

    婚后夫妻二人就居住在王府西院的林烟阁中，夫妻恩爱异常。林振与军中事忙，但还是尽量多在家陪伴妻子。

    顾烟绮在王府协助继母怀昌王妃白氏管理王府中馈。上有两个庶嫂，下有三个未成亲的小叔，和四个小姑。

    其中四弟和三妹是继王妃白氏所出，三妹更是受封为怀敏郡主。其余都是庶出，小姑中只有一位已经出嫁，许的是户部尚书的庶子，其余几位尚未定亲，正在相看人家。

    这一大家人虽比不上顾府人多但也算人丁兴旺，人多事杂。平时妯娌姑嫂间就偶有摩擦，白氏又是继婆婆不算好相与。但王爷看中，丈夫体贴，顾烟绮的日子过得甜蜜美满。

    隆安四年腊月二十六，元身林振与夫妻的长女林若涵出生，孩子出生时就肤白如瓷，乌发浓密，眼睫纤长，怀昌王和林振与夫妻都爱若珍宝。

    可是随着孩子年岁渐长，容貌越发出众，五官轮廓竟是比顾氏还要精致一筹，像个落入凡间的小仙女。

    顾氏自己吃过容貌过盛的苦，就和夫君商量，等若涵到了四岁就基本不让她随意外出了。

    平时就待在她小小的芷涵院，对外称生产时有些先天不足，身子孱弱，需多加调养，回娘家时也不带若涵。

    公公怀昌王是知道真相的，不过他也赞同，这么美的小孙女当然不能让外人惦记，遂连若涵的请安都免了，最多让乳母看着在院子里活动活动。他想的紧了就跑来芷涵院偷偷逗弄他的小孙女，才不让别人看见。

    于是林六小姐的存在感就稀缺的几乎没有，曾外祖父母和外祖父起先还时常惦记着想来看看，被顾氏婉拒了几次之后也就歇了心思。

    顾府中小辈实在太多了，到了若涵表兄妹这辈，排行都到了二十三，他们连平津侯府中的小辈都顾不过来，何况一个（曾）外孙女。

    而怀昌王府中，由于王爷亲自发话说六小姐身子羸弱，平时不要打扰，也就无人敢来探看。白氏又忙着张罗儿女们的亲事也无暇顾及。

    顾烟绮此人外圆内方，又得怀昌王看中。本来白氏就视林振与为眼中钉，认为他阻了自己儿子的世子之路，只是林振与羽翼已丰，白氏不敢招惹，就想拿他的媳妇出出气，没想到顾氏看着清冷，却是滑不溜手，根本拿捏不住。

    白氏气恨不已，给自己儿子相看亲事时就一门心思要娶个和自己一条心的好拿捏的媳妇回来。

    最后挑中了自己娘家永文伯府二房的嫡幼女白锦娴，白氏出身永文伯府大房，是白锦娴父亲的堂姐，是白锦娴的堂姑母。

    白锦娴性子绵软柔顺，乖巧听话，白氏起初还算满意，可是后来发现了问题。这白锦娴确实温顺，唯她命是从，可是这性子也太软糯和气了些！

    她娶这个媳妇回来是为了和她一条心对付顾烟绮的。她迟迟没有放权将府中中馈交给顾烟绮这个世子妃，也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媳妇留一线，将来有了机会寻到顾烟绮的错处好将管家权交给自己的嫡亲儿媳妇，也好成为儿子的助力。

    可是看白锦娴这柔柔弱弱的性子，自己就算给了她权利，她也完全立不起来啊！看现在还拎不清的样子，好像和顾烟绮相处的还很是不错。

    白氏恨得牙痒，白锦娴不堪大用她就又把主意打到顾烟绮身上，她就是看不惯顾氏那高傲清冷的样子。

    这样的嫉恨一部分原因是嫉妒，嫉妒顾氏美貌且出身高贵，又得夫君宠爱。而白氏自己，出身比不上顾氏不说，又是继室还不得怀昌王欢心。风华气度也是难以望其项背，所以婆婆架子总是端的不伦不类，这也是她明知娶白锦娴算是低娶还执意为之的道理，她总得找个不如自己的扬眉吐气一番。

    另一部分原因就是迁怒了，对林振与占了世子之位还掌管八万怀昌军，她的愤怒不亚于夺妻之恨，觉得若没有林振与，那这一切都应该是她儿子的。她奈何不得林振与，就将不满与忿恨都发泄到顾氏身上。

    林振与夫妻成婚数载就只得了一个女儿，还病弱不堪。林振与却从未嫌弃过妻子，房中始终只有顾烟绮一人，白氏以这个为借口，开始往林振与院中送女人。

    她其实并不希望林振与有儿子，此举只是为了给顾烟绮添堵，至于不让女人有孕，她办法有的是。

    林振与看都没看这些花枝招展搔首弄姿的女人，直接扔出院外。

    他心里明白白氏的算计，往日总是碍于父亲一直退让，可是白氏却并没有这个自觉，变本加厉，还总是针对他的绮儿。

    他于是抽空给白氏的儿子他的四弟林振杰下了几回绊子，搞得林振杰应接不暇，白氏这才老实下来。

    隆安十年十一月，顾烟绮终于被诊出再次有了身孕。

    彼时大魏出兵攻打庆和南方边界南山岭，林振与刚刚受封二品征南大将军，即日就要领兵出征。他实在无法亲自看护妻子安胎，满心不舍又愧疚。

    又不放心家里的白氏，绮儿自幼亡母，平津候府老夫人年岁大了，也不能过府照看。

    他无法，只得亲自去了趟宫中求见了顾太妃，请顾太妃派心腹女官能在他出征的日子里帮忙照看。

    顾太妃了解怀昌王府的情况，当下派了颐华宫掌事嬷嬷甄嬷嬷随林振与一道回王府，一直照看顾氏直到生产。有甄嬷嬷在，料想白氏等人多少也会顾忌些。

    林振与带着甄嬷嬷回到王府，先去见了父亲。除了和怀昌王请教了一些领兵事宜更是拜托老父一定要帮他照顾妻女，旁的事老王爷作为公爹不好出面，可是请稳婆大夫等事请父亲帮忙把关。

    他出征在即，实在是无法放心，尤其是大女儿若涵前几日竟是莫名在芷涵院外面的莲池中落了水，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

    问女儿发生了何事，女儿也是一脸懵懂，如同失忆一般。

    顾氏心疼的哭了好几日，直到看女儿恢复了清明，仿佛比往日更加成熟聪慧才缓了过来。

    老王爷当下拍胸脯保证必不出纰漏，小孙女受了那么大的罪他也很心疼的好吗？这几日小孙女都不爱搭理他了，他一定会将功补过，让儿子安心出征即是。府中无论白氏还是那几个儿媳妇和自己的女儿，他都不允许她们进入林烟阁一步。

    林振与这才心下稍安，接了大女儿若涵一起回了林烟阁，陪了妻女两日又细细叮嘱了大半夜这才在第三日一早卯时三刻辞别家人出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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