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狠毒的誓言

    次日清晨，大殿佛龛前。

    跪着的和尚感受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回头看着双手交叉在胸前的小不丁儿。

    五岁的小莽子，小小的个儿，圆圆的白白脸蛋儿，大大而又明亮的眼睛，斜着身体，左手叉腰，右手轻握成拳，食指向上，前后有节奏摆着食指的同时盯着和尚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神气的说道，

    “师傅，你说的，如果我能跳起三丈高，就不再打我屁股，我就问问，你说话算数不算数？”

    不知怎的，此时的和尚突然觉得，这个襁褓中就跟着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就已经长大了？五年来的日子突然涌上心头，一种从未有过的成就感让自己不由的挺了挺腰。

    晃了晃脑袋，看着小莽子此时这幅可爱又讨打的模样，让和尚觉得好气又好笑，管你长大不长大，你也永远是我的小莽子，反手就是一巴掌。

    “唉哟，

    师傅，你这个骗子。”

    “我哪里骗你了？你跳的有三丈高？”

    “你以前说我们屋子三丈高，我跳的可比屋子高多了”

    双手向后捂住屁股的小莽子生气的说道。

    自知理亏的和尚，立刻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师傅以后不再用手打你屁股就是。”

    看着小莽子胜利后欢呼的样儿，和尚心里乐开了花，肚子里说道：

    “小兔崽子，还是太嫩了，我只是说不用手打你屁股，哇哈哈。”

    正在自我欢庆的小莽子突然感觉到一股阴险的味道从师傅那里传了过来，立刻停止下来后，带在疑惑的神情转身走了出去。

    瞬间安静下来的大殿，就感觉是前一刻还香火旺盛，一下就变得繁华不再，多了许多的破败不堪。

    佛法是庄严的，要这个破败的寺庙依然保持着香火最盛时的庄严，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最真实，最安静的往往都是外面如此的不堪，内里却要人如此的敬畏，在这庄严的地方长大应该会拥有无比的善良，和尚是这么希望小莽子如此的，等自己百年之后，小莽子会接过自己的衣钵，继续留在寺庙，守护佛门之地最后的庄严。

    和尚还不曾为小莽子剃度，希望在他懂事之后，在他自愿的情形下完成，寺庙的门易进，而进佛门要的却是那颗心。万丈红尘中争渡，都还不曾入红尘，又何来度？

    一身功力的小莽子，还不知道如何去掌控，在和尚的指引下渐渐有了感觉，一次次从高处摔下来，小手小脚的身体总是扬起一地灰尘，又或者是砸碎一块石板，起初还心痛小莽子的心已经变成心痛那可怜的树枝或是石板，在自由飞翔欲望的趋使下，小莽子刚开始还会对石板说一声罪过，但此时稚嫩的脸蛋上，是渴望，是兴奋，还有可爱的坚持。

    这一天，在站立如松的和尚眼里。

    一个五六岁胖胖的小孩突然凭空掠起，就像是突然被一阵风吹起来的，又像是一阵风似的，从大树旁吹过。

    等这阵风吹回来的时候，小不丁竟又站在了原来的地方，手里却又多出了一个鸟窝。

    这鸟窝原来是在一个大树上，这棵树至少有八丈高，距离他站的地方，至少有十丈远。

    可这小不丁悠忽来去，连气都没有喘。

    “不用那么刻板，随意就行，在对敌时，谁会给你时间去摆姿势，要在自己最舒服和最不舒服的姿态下都能收放自如，用最适合的力道出击。”

    再来

    再来

    坚毅的小脸蛋虽然被汗水淋湿，炙热的阳光却挡不住越来越快的拳腿速度。

    成长永无止境，让莽莽一直练下去吧。

    这一天，发生一件事情。让和尚措手不及。

    和尚讲到自己曾经下山吃过糖葫芦。

    于是小不丁儿告诉师傅，他要去外面的世界买糖吃，而且想一个人去。立马后悔说糖葫芦事儿的和尚，第一反应是：

    “你认识回来的路吗？”

    “我过目不忘。”

    “那你有钱吗？”

    “师傅给。”

    然后和尚几乎就拿出了所有的积蓄。

    直到看着小不丁消失在视线里后，才想起自己为什么就同意他下山，还拿出了所有的积蓄呢？直到多年以后和尚还在想这个问题，只是那时脑袋越来越迟钝，然后变成了唯一的执念。

    五岁的年纪大多都还在父母的呵护下，在父母的不舍中，在孩子的依靠里，这个情况同样也适用于和尚和小不丁儿。

    看着蹦蹦跳跳向山下走去的小莽子，在虚空里同行的某狗正为自己的犯规自责，因为嫌麻烦，直接去影响了这对师徒的思想，右前腿一抬，头一低，脑袋一痛。这就是给自己的惩罚，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再犯，如若再犯，就让自己变成人一百天，做不了狗狗。

    想到这么狠的誓言，某狗不由得打了一个大大的冷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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