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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星空气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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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通话考试候场。晗光看到“出征j”里果茶的话,抿唇思考。

    诚然有为了他的意思,但也确实动了心思,想去看看他们想要做成的舞台剧是怎样的。

    但是晗光用笔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带队是什么意思?所谓“一起”,又到底是怎么走啊?

    尴尬又不知所措的感觉,好像总是在开始一件崭新的事情的时候出现。

    “果茶!我想去看蚀月祭。”果断到不留余地得按下发送键。晗光想,不管怎么样,想做的事就要立刻去做,这样才不会遗憾。

    至于会遇到的事,有大把的时间过招拆招呢。

    “嗯。”果茶立刻把晗光拉进了蚀月祭的群聊。

    “还有想去看的直接戳泉吧”处理完七七的事,他在“出征j”里宣布。

    “”难道是在嫌弃我麻烦了他的意思吗?晗光又转念一想,但是果茶应该是嫌烦会直接发脾气的类型啊

    算了,不想了。她叹了口气,把本来就没看几眼的普通话书默默塞进了包里,戴上耳机听音乐。

    天气还是很冷。春雨一点都不温柔,简直是凛冽的短刀,钝钝地砍到人心里。

    沈七撑着伞,手上晃着的袋子里,装的是帮脸脸带的面包。便利店真是与雨如此般配的意象。

    从外面看,被雨注温柔包裹的便利店里,陈列着的琳琅满目——仿佛是琥珀里的花花世界。

    而她晾着皮鞋尖淋到的雨,总是离热闹很远。

    “七七。”隔着窄窄的马路,正在打电话的果茶看到对面那个——冷清到有点儿“遗世独立”的女孩子。

    她在人群里,总是撑着伞避让,温温软软地说声“对不起”。

    很像等谁把她带走的样子。

    “我还是跟我们社的人一起来吧。”通话的末了,果茶这样说道。

    他握着手机,过了马路,径直地走到姑娘的面前。

    一直低头瞧着地面,瞥见眼熟的鞋尖,七七才有点儿疑惑地抬起头。

    “果茶?”

    可他不是在群里说不同我们一起走吗?

    “嗯。她们还没来吗?”

    “嗯。”七七默默捏了捏衣角。不管怎么说——她能见到他,就很好了呀。

    “没吃饭吗?”果茶颔首,扫了一眼七七手上的袋子。

    “嗯还有一部分是帮脸脸带的。”七七抬头,瞥了一眼果茶好看的下颔线。

    他们并肩站在街边,混在梧桐树里,好像也变成了绿植布景。

    不说话也很好,只要她能在他身边,只要能不时看上他一眼。

    “是沈七吗?”一个刘海齐齐整整,穿着粉色l服的漂亮姐姐走近,问。

    “是脸脸吧?”七七笑着把分装的面包袋子递过去。

    “多少钱呀,我支付宝转给你。”脸脸问。

    “没关系的,就当我请你的好啦。”七七微笑。

    “因为是帮别人带的啦,如果是我吃,请你喝奶茶也行的。”虽然是冷清冷性的美人,但其实很明事理且好接触的样子。

    “嗯。1八。你扫我?”七七也不再推辞。

    “好。谢谢你啦。”

    “没事呐。”

    “你们都到了呀。”晓倩用手遮着头顶的雨,跑了过来。

    七七连忙撑着伞过去接她:“你身体好点了没?”

    “好多了。谢谢可爱”晓倩刚站定,瞥了一眼旁边的果茶,仿佛有点惊讶的样子:“不是说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改主意了。”果茶的神情好像有些不耐,“子汐她们还没来?”

    “诶——这不来了吗?”不远处,黑和子汐同撑着一把伞,挥手。

    果茶低头看了七七一眼,想了想说:“我和子汐黑晓倩一辆车。沈七,你跟着脸脸她们。”

    “嗯。”七七装作不介怀的样子,心里却有些难过——这难道就是远近亲疏之分吗?

    “就到这里吧。沈七,跟着脸脸。”七七撑着伞,送晓倩上了滴车。果茶靠着车门,盯着七七肩头的深色,转头嘱咐。

    “嗯。”七七又默默踱回校门口,回头看了一眼飞驰而过的车子。把伞从头顶挪开,露出灰色的天空,看着从天而降的雨滴落到她眼里。

    晓倩看着车窗上滑落的雨,突然笑了一声。

    果茶回过头,不咸不淡地问:“怎么了?”

    “急着上车,是因为不想七七淋雨吧。”晓倩瞅着果茶的背脊坏笑。

    方才七七一直举伞照顾她,自己倒是落了一身雨。果茶没有说话,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用指背敲着车窗。

    “什么时候有变得这么怜香惜玉了?是不是对七七另有所图?”晓倩逼问。

    “关爱团员罢了。”果茶没有笑,眼底却有一分答不上的慌乱。

    是不是另有所图,他还没想清楚。

    这是七七看过的,第一个完整的社庆。没怎么想果茶,她喝着饮料,坐在预留好的vi席津津有味地看节目。偶尔和旁边的脸脸说几句。

    不知道为什么,初次见面,她就很喜欢这个女孩子。都不喜欢废话,但激动得手舞足蹈的时候也不介意聊上几句。科普也相当耐心。她们相处起来,很舒服。

    七七的心情也连带着愉悦很多。

    也有看到熟人的情况——苏苏和泉的宅舞,北冥的魔道祖师同人歌。每一个人站在台上,展示着喜欢又擅长的东西时,真是闪闪发光啊。七七呷了一口汽水,微笑着想。

    “你们有看到果茶吗?”突然一个曲着腰的黑影走了过来。

    “会不会在后台?”脸脸问。

    晓倩无奈:“找过了,没有。”

    “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脸脸疑惑。

    “他一下车就不知道去哪了。”晓倩气懵。

    七七也张望了一圈。正郁闷着为什么上天入地都找不到这个男人的时候。

    节目衔接,灯光亮起。

    她恰好看到前一排的果茶转头与人谈笑,露出好看的侧脸。

    “是不是那个?”七七指着果茶的背影道。

    “日找了这么久居然就在前面一排。我走辽。”晓倩捏了捏七七的脸,“谢谢宝贝。”

    下一个节目是舞台剧。

    剧目是《游戏人生:r》。

    没有看过番剧,也以为作为观众会对舞台剧不太感兴趣。但非常意外的起初还能分神在意一下果茶颔首迁就,与晓倩姐姐耳语;后来完全就被剧情牵着走了。

    “休比只是想陪他赢这一把。”

    我也只是想陪他赢这一回。七七望着果茶,心里酸酸涩涩地翻腾着咕嘟咕嘟的气泡,只要一戳,就会泄气难过。

    好像只有借着夜色,她才不用掩饰目光的方向,敢明目张胆地仔仔细细看他。

    不知道是因为女主角的台词太感人,还是果茶侧头与晓倩凑在耳边说话的模样太灼眼。

    心沉甸甸地,真一放手,又空落落地飘走。

    旁边的脸脸递给七七一张餐巾纸。两个人忽如其来地产生了点可贵的默契。都在黑暗中默默抹泪,搞笑,又亲切。

    这就是真正优秀的舞台剧吗?能真诚地传递出自己的心意,也能让人产生共情的时候,不止囿于此。

    还能看到更多的东西。

    七七的眼借着灯盏的光,闪着晶亮。看向果茶时,还是会有疼的感觉。但是—比起初心来讲,她可以忍耐。

    喜欢一个人到可以忍耐疼的部分,也算是可贵的感情了吧。

    再难过的时候,她也想对他笑呢。

    “下面进行答题获奖环节。抽最后一个名额的压轴嘉宾是我们的时宁区爱豆果茶!”主持人的话惊扰了七七的思绪。

    掌声雷动。

    看着灯打到果茶的白色衬衫上,而他笑着登台与大佬们拥抱,磊落大方地抽奖时。

    七七才发现,她钟意的这个人,有多耀眼。

    她想再看一遍,他的双眼。

    果茶抽出第一张纸条,微眯着眼数了一下。

    他愣了一愣,看好戏的表情忽然僵住。坐姿乖巧,笑容可掬的姑娘——可不是七七嘛。

    他突然想起前两天帮污鱼找ki的档案时“顺便”看到的,七七的入社原因那一栏写着的内容:被舍友骗进来的。

    让这么一个现充上去,不就要漏了她对动漫一无所知的老底了嘛。()

    七七正认认真真地看着他,果茶眼眸忽地一沉,随后又如捞月般湿漉漉地拎起。

    他飞快地瞥了七七一眼,笑着侧头对主持人说:“是废票。”

    是不容怀疑的语气。

    主持人的表情尴尬中带着些许无措,声问:“那怎么办?再抽一次?”

    果茶想了一想,九离想给晓倩买的手办好像在奖品之中。他微微一笑:“黑幕一个。”

    “我抽到的是,”果茶看着晓倩,“第一排第十九座。”

    哇。七七鼓掌,心里却有一点点酸:他们好像很有缘呐。

    答题环节很热闹,但因为七七对动漫懂得不多,所以看得意兴阑珊。

    眼光时时流连的,还是即使站在角落也难掩光芒的果茶。

    他好像也懒洋洋的,对抢答毫无兴趣。倒是晓倩姐姐英勇地冲锋陷阵,最后抱得手办归。

    “走吧。”脸脸对七七和其他舞女姐姐说。

    七七回头瞧了舞台上的果茶一眼,拎着东西慢慢地走上了台阶。

    晓倩走在前面,同污鱼唠嗑。

    “果茶呢?”

    “他估计不跟我们走吧。”

    舞台上的果茶看着落在后面的七七,笑拍了拍立忱的肩:“我先走了。”

    “诶?你最近好奇怪,刚才挂我电话也是,是不是有妹子了?”立忱拽住果茶的衬衫,逼问。

    “还没。”果茶笑着追上了楼梯。

    七七走出场子,看着青蓝如晕染过的天光,才恍然:这场雨,已经过了。

    她不卑不亢地跟在大家身后,抬起头,用眼光,清和缓慢地抚摸着这片夜色。凉快的风儿逗她似的,轻撩起裙摆,又急匆匆放下,怕她恼了。

    七七笑了一遭,目光一瞟,才发现自己已被落在后边了。

    踢踏着台阶往下紧跑慢赶,身边忽然被带起了一阵风。

    七七条件反射般地定住了,好奇地瞧了一眼。

    这个奔赴着与她擦肩的少年——

    敞亮笑容,活泼气息。

    是果茶呢。

    七七晃了一晃神,仿佛被灼灼的少年气烫到了一般。

    她默默地加紧了些步子,而果茶—好像也有意无意地放慢了脚步。

    最后走在人群时,他们有默契地并着肩。这样的气氛好像带着秘密的甜蜜与热烈。

    果茶偶尔与晓倩说上几句,走在最边上,好像让人不敢冒犯。

    他的寂寞,一部分是因为这样吗?七七想,一边与北冥和脸脸聊天。

    七七踱着步,美滋滋地同包包通着电话。

    暮色催着天光拢住了帘子,黑漆漆的,只有星星好意作陪。

    “哟,姑娘,声音听起来挺开心的嘛?”电话那头的包包暧昧不明地打趣道。

    七七微微一笑,若有似无地瞟过旁边的果茶一眼。

    就因为快得不着痕迹,所以格外有嫌疑。

    “嗯。”七七应承道,语气淡得稍纵即逝。

    三米之内,是她的安全距离。

    只要果茶在她的视线范围里,她就总是没缘由地安定和欢喜。

    “行吧本英语大神用灵力加持你”

    果茶瞥了一眼七七,微笑着想:她活泼起来,也不招人烦。

    “咱们打的怎么分配?”走到校门口,大家纷纷驻足看着果茶。

    七七的宿舍离脸脸的a区和男生们的&b区很近,可以一起回去。难办的是有一辆车上只有妹子,还是去比较偏的门。

    别的男孩子不愿绕路也就算了,作为团长,让几个女孩子一起实在很难放心。

    本来都打算坐一辆了,果茶为七七开好车门:“我去南门正好也有点东西要拿。你们先走吧。”

    七七趴在车窗上看着他的样子,让他有点儿心软。

    “拜拜。”为了安慰一下姑娘,果茶挥了挥手。

    到了校,愉快地与伙伴们分道扬镳。七七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四处觅食,想买点宵夜快活一下。

    然而这个点转遍了大半个校园,店都差不多关了。

    慢慢踱回宿舍。抬头看,树叶都成了银色,仿佛打了蜡的质地。

    有几分温柔交织的厚重感。七七想。

    这一整天,有好多不愉快的认知一闪而过。但最后,留在她心里的是:今天的夜色真好看。

    七七摇了摇手里的“星空气泡”。积沉的颜色与欢愉,都搅动了起来。

    让喜欢的浮起来,好看的色彩要铺陈开;不开心的,都要像气泡一样咕嘟咕嘟吐出来,再溜走。

    要这样,生活才会总是有趣又好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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