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二章 难以抉择

    淡淡月光下的山林之中，萧索的杀气夹杂着浓郁漆黑的魔气遮天蔽日的将周围的空间几乎塞满。

    魔气球的爆炸掀起大股的气浪吹的哈儿的衣服猎猎作响，哈儿任由大颗的沙砾打在身上，脸上，面沉如水的盯着爆炸的方向。

    漫天的尘土飞扬而起，将白小凡周围丈许掩盖的一丝不漏，却是什么都看不到。

    突然，哈儿的目光闪动，眼底隐约映出一道雪白的亮光。

    亮光瞬息变得清晰起来，破出周围尘土，带起一连串的尖啸向着哈儿的胸口袭去，哈儿浑身一震，心中大叫：不好！

    狭月刀举到胸口，刀气爆发，朝着亮光劈了过去。

    不想，亮光在半空一转，居然拐了一个大弯，绕过哈儿向着矮子天魔袭去。

    矮子天魔的两击魔气球以后，体内的魔气有些接续不上，反应难免慢了半拍，等亮光到了眼前才做出反应，却是为时已晚，还未他有什么动作，亮光就在眼前炸开，化作数十道细碎的弧形，将矮子天魔包围在了中间。

    弧形纵横飞击，在矮子天魔身上留下大片的伤口，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中，矮子天魔怒张双眼，双腿只能颤颤抖抖的勉强站住，汩汩的黑色血液从身上流淌下来，将脚下的地面染的一片漆黑。

    “嘭”

    矮子天魔终是支持不住，捂着伤口跪倒在地上，失去了战斗力。

    尘土散尽，白小凡毫发无伤的站在原地，身上连一点土都没有沾上。

    平静的举起镇国剑指着哈儿，面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眼上的红巾却是显得格外的扎眼。

    哈儿盯着白小凡看了半晌，鼻翼不自觉的微微抽动了两下，心中明白他们一人一魔终是失算了。

    白小凡既然能够敢蒙住双眼与他们拼斗而不落下风，肯定对气劲和空气中的气流流向有着极其敏感的反应，矮子天魔那两发魔气球虽然威力极大，但是对于这一类的敌人却是威胁最小，因为他们可以凭借超凡的感应准确的判断出这一类秘法的威力，密度，爆炸范围，落点和攻击方向，不论是躲开还是硬接对白小凡来说都不是难事。

    反而是白小凡，在矮子天魔发出魔气球的那一刻已经设下了陷阱，用爆炸掀起的尘土沙砾遮住自己的身体，而后发出那种会拐弯的剑气猝不及防之下终是重伤了矮子天魔。

    哈儿想到这里眼神一眯，露出认真的神色，不过心中还是有着淡淡的疑惑，据他了解白小凡从未接触过这一类的战斗方式，毕竟这种流派太过罕见，不但需要大量的训练更多的是一种天赋，必须要天生对周围空气中的波动十分敏感之人才行。

    先不论白小凡的天赋如何，单是哈儿通过赵海生知道白小凡是绝对没有进行过这方面的练习，也从未学习过关于这个流派的任何功法，从一开始交手哈儿也证实了这一点，可是在被他围攻之后白小凡却在穷途末路灯枯油竭之时犹如天神附体一般，刹那间改变了之前的战斗风格，不但元气尽复的溜出“千丝绞”的天罗地网，而且还能够暗杀偷袭掉暗算他的真传宗弟子，并且逃到这里后还重伤了自己的副手

    想到这里，哈儿却是脑中灵光一闪，目光一凝，望向白小凡的目光满是复杂之色。

    “你是谁？”哈儿一字一顿的缓缓说道。

    白小凡却是露齿一笑，镇国剑倏然击出，划出两道剑芒，向着哈儿袭去。

    外面打的风生水起，“剑中牢笼”白小凡盘腿坐在地上也在考虑刚才大汉的话。

    按照大汉的描述，白小凡也知道他们口中那个进到这“剑中牢笼”的人究竟是谁了，正是他的半个师父，林风雨是也。

    而之所以他们找上白小凡也是因为林风雨留在他体内的那一缕天地元气。

    当时白小凡身受重伤，意识不清，体内的生命之火将将熄灭之时，那一缕天地元气却本能的爆发了护主的功用，协同白小凡体内的那颗九转回生丹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修补着他的身体和伤势。

    而这一缕天地元气也将原本在“剑中牢笼”准备不闻不问的黄老头等人警醒了，他们瞬间就明白了，现在“镇国”的主人和几百年前的那个人有着极大的渊源，因为他们在白小凡的身上感受到与那人一模一样的气息，这种气息正是天地元气在体内运转时所独有的，别人万万模仿不来。

    黄老头等人发现这一点之后大喜过望，同时他们还发现，天地元气对白小凡的伤势来说可以说是治标不治本，此事白小凡的灵魂因为透支过度正在频临崩溃，肉体的伤势就算痊愈也是一样有死无生，几人自然也不会放任这几百年来唯一的希望死去，绞尽脑汁的想方设法想要救下白小凡。

    可惜，他们却颓然的发现，他们根本无法绕过天地元气触及到白小凡的一丝一毫。

    就在几人失望至极之时，不知道为何在白小凡的天灵之处居然露出了一丝缝隙，于是黄老头等人赶忙将白小凡的灵魂拉入“镇国”之中。

    同时，那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金姓之人就暂时占据了白小凡的身体，帮他逃离了哈儿所设下的围杀。

    白小凡正回想到此处，突然背后一疼，好像是被谁拍了一下。

    白小凡有些疑惑的转过头去，一个胖嘟嘟的小孩咧嘴流着口水瞪着黑黝黝的毫无一丝杂色的眼睛看着他直笑，天真无邪的模样让人不喜爱都难。这个小孩正是白小凡在六甲封灵阵中清醒过来时见过的那个孩子。

    白小凡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看着眼前这个孩子只觉得一阵心疼。

    白小凡用手摸摸小孩的头顶，又捏捏他的小脸，想起黄老头的话来却是幽然的叹息一声。

    这个小孩正是当年林风雨留在“剑中牢笼”的那个“东西”。

    黄老头说他们也不知道这个孩子究竟是什么，只知道林风雨将这个孩子带到“剑中牢笼”就是为了处理掉凶灵之事。

    按林风雨的说法，是通过秘法将凶灵重新一分为三，一部分继续留在剑中，一部分将注入到这个孩子身体内，而最后一部分又如何处理他却是没有说，黄老头他们也没有问，所以着实也不知道。

    白小凡再次叹息一声，将这个孩子抱在怀中，有点舍不得撒手，看着他的眼睛，还是那般纯净黝黑的没有一丝杂色，可令人悲哀的是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感情，冷冰冰的就像是一个木偶。

    这个孩子没有感情，不是因为他没有离开过这里，也不是因为他不想有感情，当然更不是他天生冷血的忘记一切感情，而是他根本就不懂什么叫感情，虽然他会动，会跑，会动，可他没有灵魂，也从未有过自己的意识，在他的世界里只有灰蒙蒙的一片混沌，分不清道不明。

    白小凡不知道林风雨从哪里找到这个孩子的，又或者是“制造”出这个孩子的，他只知道黄老头告诉他的那个一瞬间他忽然有些痛恨起那半个师父起来。

    将这样的孩子丢在这里几百年，也再未出现。

    白小凡不是黄老头他们，被困其中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他知道林风雨不但没有如黄老头他们猜想的那般死去，还成了誉满天下的天下第一高手，更知道他之所以没有再回到这里很可能是将“镇国”交给了顾正阳，他的二弟子，而他对这“剑中牢笼”之事肯定是只字未提，不然顾正阳是绝不可能将“镇国”交给自己。

    “小子，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黄老头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老金支撑不了太久，老夫和老蓝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压制‘六甲封灵阵’的禁锢之力了，但封灵阵马上就要发挥最大的功效将他拉回来了，你没有太多时间了。”

    听了黄老头的催促白小凡也知道真的到了最后的关头了，容不得自己耽误下去，因为黄老头已经没有余力再将自己拉入这“剑中牢笼”了，他必须要马上做出决定。

    黄老头已经将利弊给他解释的一清二楚了，林风雨的秘法他们从未验证过，也不知道是否有效，也不知道结果如何，更不知道最终会产生什么效果，他们能做的就是希望，希望这个秘法能达到他预期的目的。

    帮还是不帮，实在是个很艰难的抉择

    哈儿眯着双眼看着袭向自己的剑芒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人绝对不是白小凡。

    哈儿手握狭月刀挥出两道刀气劈在剑芒之上，将剑芒挡了下来，脚下一顿，飞身而起，大喝一声，狭月刀划破长空，向着白小凡击去。

    白小凡不慌不忙的将镇国剑向上一撩，当下了狭月刀的一击，体内气劲猛烈运转起来，加送了一道气劲打入了哈儿的体内。

    哈儿好像对气劲全无感觉一般，居然借力飞的更高，漂浮在空中将狭月刀高举头顶，在空中一划。

    站在地上的白小凡好似感应到了什么，浑身猛然一震，向后退了几步，镇国剑一摆，浑身气劲好像蒸汽一般全面爆发开来，白色的灵气好像发疯一般的向着镇国剑涌去，刹那间镇国剑就发出令人难以置信的光芒，黑夜之中就好似一盏明灯一般。

    白小凡抬起头面对着哈儿，蒙在眼上的红巾在镇国剑的光芒照耀下显得格外的鲜红，鲜红的那般妖异，让人有一种来自心底的恐惧，而已经蓄满气劲的镇国剑却只是指向天上的哈儿，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些什么。

    哈儿冷哼一声，高举在头顶之上狭月刀发出淡淡的黄色光晕，空中更不知何时已经充满了明珠般大小的光球，这些光球成千上万的漂浮在狭月刀的周围，犹如天上的繁星一般数之不尽。

    哈儿低声一喝，狭月刀的黄色光晕倏然发出耀眼的强光，周围的光球不断的向着狭月刀涌去，细长如月牙一般的狭月刀居然眨眼间膨胀的犹如中秋的明月一般，又大又亮，远远望去就好比真的是天上的明月一般。

    光芒倒映下好似手托明白的哈儿那双阴鸷的眼睛一丝狠厉闪过，身体带动手腕，挟着狭月刀化作的那散发着令人胆战心惊，双股发颤的明月，威势惊天迅如闪电一般的向着白小凡轰击了过去。

    “月轮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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