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章 两张面容的交叠

    “你难道就着整个聂氏在你手中覆灭？！”

    看着聂凌齐决然离去的背影，聂锦天峥峥的怒吼，颓然又无力。对于聂凌齐刚才这话他已经不敢再去深想他话里其中的深意，但是聂氏——绝对不能倒！

    聂凌齐的脚步轻轻一顿，他问，“可能吗？”

    那飘扬的尾音中，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自信与城府。

    在众人都还在茫然时，又听见他说，“没有人能在我的眼p底下，翻出花。”

    聂凌齐离去的背影渐渐走远，而刚刚还震怒异常的聂锦天，嘴角竟然勾起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

    刚刚进来的时候，有些事情他还不确定，但是现在看来，他果然没有猜错，聂凌齐终究还是选择了那条路。

    其实，在他心里，晓妤的位置终究还是无可取代的。

    聂凌齐推门走出千人会议室大厅，他的脊梁始终挺得笔直，他的步伐依然稳健泰然，可是没有人知道他自脊背后透出的寒意有多冰凉。

    推门走出去，一个人默然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聂凌齐才惊觉背后已经s了一大p。

    背抵在身后的墙上，被汗s的衣衫透出丝丝冰凉，仰头望着窗外的明月，喉间轻动，他自己都开始怀疑地喃喃起来，“小希，你真的还是赵氏卧底吗……你只是被利用的，他们的计划，与你无关，对不对……”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连自我安，自我欺骗的力气都没有了一般。平日里那么高大，那么自信坚毅的面容，这会儿，在这个无人的夜晚，竟然也变得颓然而憔悴。

    他本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不是吗？

    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可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他的心情却不像是自己计划和准备的那样坦然。

    “宋希文……”

    聂凌齐喃喃，平日里口口呼唤的名字，现在再叫来，仿佛都已经变了味儿。

    闭上眼睛，脑海里还是那天在山顶，他们相拥在日出前，他亲手给她带上那青白玉婵时的琴瑟和谐，可是耳朵里却回响这录音笔里，细碎的熟悉的声音。

    脑海里乱做一团，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为宋希文的背叛而难过，还是为自己对她不择手段的利用而愧疚。

    没错的，他是利用了她。

    因为她那一张和晓妤一模一样的的脸，更因为在这表象背后，她和晓妤之间扯不断理不清的牵连。

    两年前，晓妤死得不明不白，而他没用，就算将黑虎帮一夜洗空，却还是没有能力为她找出真正的凶手。

    可是当宋希文作为赵氏间谍的身份出现在聂氏的那一刻起，一个引蛇出洞的计划就已经在他的脑海里出现。

    他要抓住这个机会，将隐藏在暗处的黑暗力量全部揪出来，他要将随着姚晓妤的死而被深埋的秘密全部挖出来。所以，他千方百计地将宋希文留在了身边。

    只是他没有想到，在那一张相同的面容之下，竟然住着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

    那个固执倔强的nv人，在他的计划中，明明是只是诱饵一般的存在。可是他却在她面前一再失控。

    看着那张脸，他就忍不住地想要。再夜夜的攫取中，他终究还是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只是这一刻，她终于按照他的计划，深入了敌后，将杀死晓妤的幕后真凶指认出来，很快就会将遮盖在他面前困扰着他的秒杀彻底揭开。

    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消息无缝地进行着，可是为什么，他却开始觉得不安，觉得……愧疚……

    愧疚，多么陌生的感觉。

    他聂凌齐何曾对任何人有过愧疚？

    只是每当他闭上眼睛，眼前出现她在他身下惶h不安地问他，“凌齐，我始终怀不上孩子怎么办？”

    她那样诚挚的目光，那样真诚的模样，她真的在意着他随口的一句话，真的努力地想要为他生一个孩子……

    过去的点点滴滴越来越清晰地在心口重演，仿佛有一双手扼住他的咽喉一般，让他无法喘x。

    他只能在心里不断地默念:我会娶她的，等一切真相大白之后，我会娶她的！

    仿佛只有一遍一遍重复着这样的话，一遍一遍重复着自己对她的承诺，他那心底疯狂发作的愧疚感才会稍稍消停一些。

    恍惚的目光缓缓收回，缓缓落在面前洁净的大班桌前。

    这里是他在一念天堂的专属办公室。

    他平时很少来这里办公，因为他打从心底里排斥这个地方，不论是以前的姚晓妤，还是现在的宋希文，都让他对这个地方敬而远之。

    桌面被收拾得gg净净，纤尘不染的红木桌面上，并没有像其他办公桌上摆满文件。偌大的桌面上，就只有一本蓝se文件，悄然摆在一边。外表普通的模样，j乎没有任何存在感。

    而此刻，聂凌齐的目光却定定地落在那文件上，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那份文件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翻开过了。

    聂凌齐微微皱眉，犹豫着，微微倾身，握着文件夹的底边，轻轻地将文件拖到自己面前。

    聂凌齐低头看着面前的文件，深深地长吸一口气，仿佛需要很大的勇气，才能翻动那薄薄的纸张一般。

    翻开y板外壳，里面密密麻麻的字扑面而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机密文件，就只是那本关于宋希文的全面调查报告而已。

    文件的第一页是宋希文的基本信息和生平简介。首先闯入聂凌齐眼帘的，是右上角那张两寸彩se免冠照。

    照p上的人只扎了一个马尾，没有刘海，g净利落，嘴角微微上扬，清丽的面容上单纯美好的笑容，夺人眼球。

    聂凌齐怔怔地看着照p上那张熟悉的面孔，恍然失神。

    第一次见到这张脸是在什么时候呢？

    十五年前？！

    那个时候，她漫步走到他的身边，她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姚晓妤，你呢？

    两年阔别之后，同样是这张脸，她慌乱地走到他的面前，颤抖地伸出右手，唯唯诺诺地说:“总、总裁，你好，我是您新来的秘书，我叫宋希文。”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