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遇天劫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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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冥界数次, 都是阴雨蒙蒙。
凉亭拐角处, 九渊瞧见一抹白色的身影, 他立即过去抓住了她的袖口，才发现并非是红雨。
那被抓住的女鬼本是凶神恶煞的, 但看到九渊如此貌比潘安的脸，忍不住心神一动, “这位公子，你抓着女家的袖子，是做什么？”
那女鬼的脸看上去还行，可九渊一瞧见不是红雨, 脸上就流露出一副失落的样子。
那女鬼在九渊的神色上受了挫, 见他立即放开说认错了人, 心中好不痛快，“哼哼”了两下道, “连找人都能看错背影，公子你是眼瞎还是脑子瞎！”
九渊想说他全瞎了，不然怎么会弄丢自己珍爱的妻子。
路过忘川，终于到了孟婆的宅子外面。他探出灵识却并非发现红雨的气息。
恰逢今日孟婆在家备汤，瞧见站在雨里的九渊。
虽雨水颗粒不沾他身，但脸色却十分苍白, 好像被冻到了一样。
孟婆也算是地狱里的老人, 上一次见九渊就觉得他身上的气息有些特殊，如今，九渊神力归来, 自然不自觉的就能感受到他的威严。
可纵然是九重天上位居高位的仙者又何用，若是真心不想叫人找到，即便是九渊他也无可奈何。
孟婆搅动棍子，想到那一日见到的红雨，浑身是血，几欲死去，那样子真是可怜极了。
不过如今看起来九渊的脸色也不见得有对好，但孟婆还是笑眯眯道，“大人前来此处，可是求一碗孟婆汤？这人世间最难忘记的就是尘缘情劫，若是想要忘记，老身道可以为大人熬一碗滋味可以的汤，比那忘情水的效果差不离了。”
九渊脸色难看的抬起头，“敢问婆婆，有无见过我家娘子。”
“你家娘子？”孟婆摇了摇头，“这几月之内除了我那调皮捣蛋的收养的小白骨回来过一趟，别人可就没有了。可我那小白骨，怎么可能是您的妻子呢？您认，她也不敢认啊。”
孟婆看了一眼九渊，颇有深意，“我家那白骨也不晓得受了什么刺激，同我要了一碗汤。就是刚才我们说的那一种，喝下去类比忘情水的那一种汤药，非也要学学那凡人，忘记尘缘。但我见效果不错，想来人人适用，才推荐大人您呢。”
一听孟婆说完这话，九渊的脸色比之前更加长白，甚至有些空洞起来。
他沉默片刻，又问道，“她喝下之前，可有说什么？”
孟婆一思量，脸上不再笑着，道了一句，“她说要忘记一切悲伤的事情。”不去看九渊的脸色继续搅动棍子，“哎，还能说什么，这种主动要喝汤的人多半就是说这样的话了。”
九渊紧紧握着拳头，还不死心的追问，“她喝完药之后，婆婆可是知道去了哪里？”
“这我可不知道，我只是看她可怜曾收留过她，这天大地大的，她想去哪就去哪里啊。不过话说回来，她喝了药，忘了一切，心情看起来好了很多，她天生乐天派，如今应该就在某处没有负担的活着吧。”
孟婆见九渊的脸色，原本笑眯眯的眼睛越发暗淡下去，“对了，我那捡回来的，她欠你的都算是还清了。你欠她的，她不想计较。忘记了，过了这一生也好。总归还有一段属于自己的人生，可以不必再想这些事情。”
“她说她释怀了，叫你也别再介意了。等她再次来到冥界，一切都回到最初的位子。”
九渊原本就暗淡的神色在她说完之后变得更为暗淡。他咳嗽了一声之后才道：“她说叫我别再介意，若真当如此，我何必跟着下来。”
“大人若真是如此，就不该让她绝望到喝下忘情汤药。如今大人你跑来问她去了哪里，不嫌太晚了吗？”
九渊脸色极差，却也笃定红雨不在此处。
但九渊到底是发现了红雨所在的地方。这缘于有人即将修成仙魔之身，天空凝了一片红色九重天劫雷。
会遭受此劫的，这普天之下只有逆天而行或杀戮极重之人才会受到此劫难。
只要过了此劫，便是寿与天齐。
但这开天劈地以来，遭受过此劫难的也就五个手指能数的过来。
谁会得此劫难呢！
此消息并非所有人能知晓，便也只有从上古下来的几位神级的上神能感知。
九渊虽没有回过佛位，但如今法力已经全然回来，自然也能感知其中。
也许是因为这一份动乱，九渊破天荒的从中感知到了一份浅薄的红雨之息。
他顺着气息发源的地方一路向上，终于在巅崖之峡找到了那一份气息所在。
此时的巅崖之峡再无往日的云雾缭绕。周遭飘荡着稀疏的魔气，黑漆漆一片，阴森可怖。
清清的溪水也因为沾染了粘稠的墨汁变得粘腻不堪。偶尔可以看到本是在此休憩的仙鹤，一掉进水里，就被黏得上不了岸，无辜的生灵枉死再次，让这巅崖之峡充斥着浓浓的咒怨之气。
漆黑的洞穴之中，一阵窸窸窣窣的撕咬声格外的渗人，九渊望着那背影，安静的一丝话也不说出口。
他感知着红雨的气息来此，眼前穿着打扮端看背影还有几分红雨的样子。这是要修成仙魔之身了！
九渊眼中黯淡，他本可以在这个最好的距离，一招将她给制服。这天地之间，若是违背常理，出现一个半神半魔的个体，是绝对天地不容的。
他身体僵硬，神色错愕，没有办法制服！
这天地间，早就没有九渊佛主了，没有什么不可触碰，更没有什么是无坚不摧的。他有了一根软肋，那跟肋骨就是红雨。
“雨儿，随我回去。”九渊的声音透着无尽的哀伤。走到今时今日，他终于觉得是自己，将两个人逼到了这个份上。
倘若有些事情早就说开，也许现在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洞穴之中听到九渊声音的背影微微一颤，那“咔哧咔哧”的声音一下子停了下来。
九渊站立在泥泞的泥土里，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淌下来。他深深凝望着那个方向，像是出神了一样，张了张嘴，清冷的声音又道，“雨儿，随我回去罢。你这天劫难以承受过去。待我回归佛位，同你一道，我亦能帮你承下这九重天劫雷。”
他的话不轻不重，就如同他往日一般，但他究竟明白没有，自己说的是什么话，传递的又是怎么样的意思。
那样清晰的一段话，惹得眼前的人一阵又一阵的战栗。
她十分僵硬的转过头，微微抬起自己的下巴，原本想好好展露一个笑容，却没有想到因为无法好好消化下这强有力的魔心和神心，导致她的脸都有一点变形了。
她歪着嘴，张开道，“佛主，我不是师姐，你是不是很伤心？”
九渊眼神半眯，没有想到眼前之人竟然是碧霞！
她本就与红雨朝夕相处，神态上学有三分，从背影看起来就有几分想象，如今又对了，难怪他会在这里感受到红雨的气息，难道是这碧霞将红雨的内丹偷走了一半！所以才有那么浓的气息存在么！
只见一把利剑分分钟从九渊的袖口出来，若非如今的碧霞功力大增，哪有可能那么快躲开这一把利剑。她眼神震怒，没想到一旦确定她不是师姐，九渊就立即朝自己下了毒手！这男人竟然对自己阴险到了极点！
声息虚弱到了极点，但却带着一份真真切切的怨恨，“换做是师姐，佛主你就要归替姐姐挡下那天雷，而换成是我，你就如此草率的决定杀掉我！”
她冷笑一声，“难道，就师姐当初对你是真爱，守护了你许久。难道佛主你就不曾看到她身边的我么！我甚至可以为了爱你，到常伴青灯的份上，可师姐她行么！爱一个人是自私的，但我，从来都是对我自己自私，可有半分，如师姐一般，当着你的心系天下！”
碧霞越说，天上的那一道雷就变得越来越红透。九渊眯着眼睛，再看她待在洞穴之中，身边有好几只被她从阴间和魔界拖出来的尸魔，她正在以自己的血滋润喂养着他们。
九渊也许从前都将目光放在红雨身上，从来没有过碧霞。
能记住碧霞也是因为当年常常看到碧霞跟在红雨身边。只是后来的记忆更加浅淡是因为碧霞不再追随红雨身边。
所以记住是因为红雨，遗忘亦是因为红雨。
有一桩事情，碧霞她说对了。这三界的所有事情，他都可以做到不闻不问，即便是佛，他早就已经到了越神级别的，这个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可与他无关。
但唯独会引起九渊注意的就是那一朵桃花。
从前不甚了解碧霞是如此的人，以至于如今更加摸不清她的为人。
虽然做了自己好多年的师妹，但如今她也只有样子同师妹像，性格早就不甚他所认识的那个碧霞。
蓦然想到，在亲王府中，九渊死死折腾了一个月才出来，并非是因为自己的法力没有全部回来，抵挡不住鬼怪。
实则是当初被自己镇压下来的炼妖壶突然间出现在亲王府中。频繁出事，皆有这个炼妖壶所为。
寄居在此的妖物虽不能出来，但通过远摄，依然能将普通凡人的精气不断的吸收进来。被吸收的人失去神经又会带正常的人来到附近，再次被炼妖壶里的妖物吸走。
此后这些人其实已经如同死人一样。一般不出七日，就会死亡。
九渊去的时候，这炼妖壶里的妖物正要出来。
他放下一个罩子，这罩子是铁一般的强大，除非设下罩子的人死去，或者将所有的妖物都除掉，否则绝无捅破罩子的可能性。
但炼化这一堆的妖物定然要花费上不少的时间。外界凡人凡胎哪里看到到罩子里面的情景。
这一切自然也不可能让正赶来的仙鹤捕捉到。
九渊后来听到临路说的那些话，心中本来以为红雨怨恨的只是自己没有陪在她身边生产。
但如今却是明白了，这中间一定是碧霞做了什么手脚，传回让红雨看了绝望的画面。
想到那无缘无故出现的炼妖壶，万年前就被他丢下了山崖，如今还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定然是某个有心人将它给捡回来的。
这个人不必想，都知道是谁了！
这真是一盘巨大的棋子！
他在里面炼化妖物，碧霞则早早的传回令红雨难受生气的画面。最终红雨伤心欲绝。
可他曾想不明白为什么红雨的内丹会在碧霞身上，如今也想明白了。
碧霞虽比红雨努力，但红雨先天出生条件就比较好，她母亲留给她正统的仙气和内丹导致她就算什么都不必练习，也可以凌驾于许多仙者之上。这是碧霞望尘莫及也十分羡慕的一点。
所以，就算两人打起来，碧霞要么是打不过红雨，再不济，红雨也可能与她打个平手。这种被抢走一半内丹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红雨身上。
可如今，她不光有了神心，更是有了魔心。
这魔心的气息他也曾感知到过，就在红雨从冯铭礼家中回来的那一次。
那一次，红雨很开心也很伤心。她道这天地间还是有人记得她，给她做了衣冠冢。那时，自己并没有想到，只以为是红雨前世里的一个故人。
可到如今才想起来，那样的气息那么可能来自凡人。
虽然很浅很淡，但他依然很是笃定，那气息来源于魔尊崇诀。
崇诀本就爱慕红雨。这几千年来，听说魔界魔尊隐世，原来却是来到人间陪着红雨了。
再闻到碧霞如今身上的气息可不就是崇诀身上的。也唯独只有只有，碧霞才有可能夺走崇诀身上的内丹。
成为凡人的崇诀法力尽失，和普通人没有任何的区别。她只有在这个情况下，才能成功。
如此缜密的算计，将每一个人都算计其中，不得不道一声碧霞的心思玲珑。
明白这一切，九渊心中已是震怒到无以伦比的境地。
将内丹取出，半个时辰没有回归本体，再也无法回去，宛如一颗废石一般了。而失去一半内丹的神仙或者魔物，会十分痛苦，功力大大减退。
九渊心中一跳，想到红雨无端遭受的劫难，心中的戾气更甚。
碧霞像是已经从最初的融合炼化之中得到了平衡点。身子已经能慢慢的起来了。
她嘴角带着一丝笑，连眼眸里都噙着玩味，“佛主，你一定很奇怪，我已经是上神，为何要追求永生吧。”
“听闻你在上古时期就是一个极其会讨人人心的孩子。所以才能那么弱的法力之下走到今日。”九渊的声音冷漠中不透半分关心，像是在阐述一个可怜的孩子，“你追求极致，不过是怕有一天被人狠狠踩在脚底下。红雨回归之后，不想再被她压制。你，法术没有她强！”
“没错！”碧霞长笑一声，嘹亮的声音里掺杂着凄凉，她就是如此，她要做就要做到极致，再也不必畏惧任何人。
她的一生有两个所求，若不能和九渊在一起，便要做到最顶级的人。
她要所有人都匍匐在她的脚下，没有人再敢威胁到她。
她以为九渊不会爱上任何人，却在后来知道了九渊将红雨灵魂收集起来之事，亦是在所有人之前明白了九渊对红雨的心。
她绝不能忍受！
若九渊没有爱任何一个人还好说，他偏偏爱了，爱的人还是自己的师姐！她怎么能忍！
一个人的心是不可控的，那么法力呢，那便不是了。
只要她努力，她就可以得到她想要的。
她开始退而求其次的追求极致的法力。
九渊为佛主，普天之下除了成为佛陀之外法力最为高强的便是成为半神半魔之人。
天地之间不能容忍下这一种生物的原因便是它是超离三界物种的存在。一旦连天雷都无法将它灭绝掉，那么她将超越三界而存在，再也没有人能将她给收走了。
九渊又没有回归佛位，那么这天下之大，真的就是她一人的天下。她想如何便是如何。
碧霞身上的白色裙子哪里还有往日的洁白，早就被那漆黑粘稠的水弄了一身。
其实一旦有了这样的心，一切事情做起来就游刃有余。被嫉妒支配的人，还是一个上神，何其可悲。
碧霞脸上飞溅着黑色的泥土，眸子里并无半点对天雷的恐惧，想必，她认定那些尸魔是可以替她挡下这天雷的。
九渊嘴角噙着一抹讥讽的笑，连动手都懒得动了。
她看了一眼九渊嘴角的笑，忍不住低头，望着自己的胸口，笑着说，“别说，师姐与我不和，但她的内丹在我胸口里还分外的听话呢。”
九渊他却并无半点被激怒的反应，反而抽身上了一块岩石之上。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碧霞，仿佛在等待一场巨大的浩劫降临。他只坐上观壁等着这一切的结束。
碧霞原本心中信心满满，最难拿到手的神心与魔心都已经得到，接下来的一切不过就是水到渠成罢了。
但看着九渊如此笃定的模样，她心里又有一点发毛，心里一直往下沉，难道修成神魔之身，接受九重天劫雷还有别的蹊跷不成。
她眼神半眯，警铃大作，到底有些忍不住了，“九渊！这九重天劫雷有什么蹊跷！”
九渊对碧霞临时起来的惶恐很是不屑，甚至觉得好笑至极，“到如今才开口问，不嫌晚了么？”
九渊对她越发谨慎的模样并无多大在意，他抬眸，一双古井无波的眼，就这样笑着看着碧霞。
碧霞脸色狰狞，本就变形的脸显得越发可怖起来，哪里还有当年仙女一般的模样。
她狠狠凝神远望，见那一片猩红的九重天劫雷越来越红，也越来越接近自己。
她心中慌乱不已，后头的那群尸魔也感受到了危险的靠近，狂放的躁动不安起来。 电闪雷鸣，天界幽暗，时不时的一阵闪电打下来，周遭的石头都被劈成了两半！
刹那间，这天地好像成了冥界的十八层地狱一样，灭顶的末日之兆。
就在这样的场景里，碧霞的脸被雷光照射成一片红色。她的脸是歪的，嘴是歪的，连眼睛也是歪的。
这山头上，每一个因碧霞而死的亡灵都瞬间复活了过来，像是婴儿一般绝望的哭啼。
那声音十分刺耳！让碧霞本来就焦躁的心变得更加焦躁起来！
她如今的体质早就已经发生了改变，再也无法像从前那般一样，虽然焦躁还能靠着仙气压制下去。
她如今体内是魔性高于仙，早就被这魔性给控制了。
等同于走火入魔一般！
九渊在这茫茫大雨中，淡然的站着。他的手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多了一把蓝色的油纸伞，上头还挂着一串好看的玉石。
碧霞心中十分妒忌，原来九渊从来不曾忘记过师姐半分，连她送给他的一把破油纸伞他都珍藏至今。
若这一次她成功成为神魔之身，她定要这一对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她要将他们一个关在东，一个关在西，生生世世都无法相见！
九重天劫雷越来越接近了，终于在最后的一声闪电下，将这一片山域都化了一个界限。
天崩地裂只在这其中，像是编制了一张巨大的。
雨水无情的浇灌下来，雨水大的连人的眼睛都要睁不开来了。
原本的洞穴之处突然被雷打出一条长长的裂痕，无数的山泉水从这一条裂痕里冒了出来。
碧霞在天雷下来之际，立即将将洞穴里的铁链子都给杂碎了，叫那些长相可怖的尸魔全部给放出来，好让这些杀虐极重的尸魔能替她挡下这天雷。
可惜了，一阵泉水重来，有几只尸魔就被冲到了水里面，碧霞都没有办法将他们控制在身边了。
她唯独只有用力抓住铁链子的一边，想要努力将这几头尸魔给抓住，拽上洞穴上面去，但那几只尸魔，虽是只会吃，智力低下的魔，可还是有着生物的本能。事到如今，自然知道眼前之人是将他们拿来挡住天雷的。
任凭碧霞力气再大，这几只尸魔到底也是有好几头，她控制的住几只却控住不住全部。
混乱中，能浑浊的山泉水里挣扎着几只魔爪子，来来回回的折腾。
尸魔最好是和碧霞在一起，天雷无法分清的时候，将天雷之力平均的打在每一个魔上。
可惜碧霞的算盘给打错了，一部分魔纷纷逃走了，只留下没几只。
而碧霞更加不清楚的便是，这九重天劫雷是根据对方所积下的杀戮有多重才实施的。
当年的魔尊崇诀哪里是个好对付的角色，之所以能成为魔尊，自然有自己的手腕，杀戮满满。偷走这样的人的魔心，虽然功力大增，但依然会被它身上的杀戮给拖累死！
此刻天雷滚滚，九渊眼眸淡然，也不知道他在河道了做了什么，瞬间，那本在上空的九重天劫雷压得更低了，猩红的星云一片一片碎裂开来。，落下的闪电将碧霞震的五脏六腑都要碎了！
山本地裂之间，碧霞不断的颤抖，她的手再也没有力气去抓住铁链子了。当她松开的时候，这些尸魔还活着的统统游走了，剩下的是已经死掉了的，像死鱼一样翻了过来，露出雪白的肚皮，一条一条，好几条的漂浮在水面上。
这仅仅是第二轮的天雷。
碧霞慌了，照这样下去，不必等到第九道天雷下来，她的命早就一命呜呼。
她望着站在岸上依然宛若谪仙一般的九渊就像是抓到了一个救命稻草一样。
他可是从前战无不胜的战神，他一定有办法躲过这天劫的！
碧霞立马想到上古洪荒开始，九渊就已经存在，从前他征战无数，他的杀戮一定也很重！要死，她也要拖着九渊一起去死！
猩红的闪光再次凝结成一块云朵，短暂的停歇之后，碧霞知道将会迎来第三轮爆裂式的袭击。
她惊慌失措的要上岸，此时却被一只尸魔给拖着了脚后跟！她露出狰狞的脸色，手中化出一把刀快速的砍断了那尸魔的手。
一阵刺耳的怒吼声，那尸魔就掉进了水里。这害人无数的碧霞，简直将这曾经的天界美景变成了一片无间地狱！
九渊冷眼旁观，亲眼看着那天雷再次转到了碧霞身上，这一次，这天雷端端只对着她一个人了。
“轰隆”一声巨响下来，猩红电闪将才爬上岸的碧霞狠狠的劈倒在地。
她眼神里流露出恐惧！这是濒临死亡的人才会流露出来的神色。
碧霞想起这一生之中，和师姐在一起的时光里是最容易感受到死亡的。她们的法术有限，在师哥和师傅这些保护屏障都死掉了之后，她们两个人只能相互取暖。
也许是因为活的小心翼翼，反而比师哥和师傅这种法力强大的人要活的久一点。最后她们都成为了上神。
但无论在遭受过多少次死亡，没有一次如现在这样绝望。她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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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抓住的女鬼本是凶神恶煞的, 但看到九渊如此貌比潘安的脸，忍不住心神一动, “这位公子，你抓着女家的袖子，是做什么？”
那女鬼的脸看上去还行，可九渊一瞧见不是红雨, 脸上就流露出一副失落的样子。
那女鬼在九渊的神色上受了挫, 见他立即放开说认错了人, 心中好不痛快，“哼哼”了两下道, “连找人都能看错背影，公子你是眼瞎还是脑子瞎！”
九渊想说他全瞎了，不然怎么会弄丢自己珍爱的妻子。
路过忘川，终于到了孟婆的宅子外面。他探出灵识却并非发现红雨的气息。
恰逢今日孟婆在家备汤，瞧见站在雨里的九渊。
虽雨水颗粒不沾他身，但脸色却十分苍白, 好像被冻到了一样。
孟婆也算是地狱里的老人, 上一次见九渊就觉得他身上的气息有些特殊，如今，九渊神力归来, 自然不自觉的就能感受到他的威严。
可纵然是九重天上位居高位的仙者又何用，若是真心不想叫人找到，即便是九渊他也无可奈何。
孟婆搅动棍子，想到那一日见到的红雨，浑身是血，几欲死去，那样子真是可怜极了。
不过如今看起来九渊的脸色也不见得有对好，但孟婆还是笑眯眯道，“大人前来此处，可是求一碗孟婆汤？这人世间最难忘记的就是尘缘情劫，若是想要忘记，老身道可以为大人熬一碗滋味可以的汤，比那忘情水的效果差不离了。”
九渊脸色难看的抬起头，“敢问婆婆，有无见过我家娘子。”
“你家娘子？”孟婆摇了摇头，“这几月之内除了我那调皮捣蛋的收养的小白骨回来过一趟，别人可就没有了。可我那小白骨，怎么可能是您的妻子呢？您认，她也不敢认啊。”
孟婆看了一眼九渊，颇有深意，“我家那白骨也不晓得受了什么刺激，同我要了一碗汤。就是刚才我们说的那一种，喝下去类比忘情水的那一种汤药，非也要学学那凡人，忘记尘缘。但我见效果不错，想来人人适用，才推荐大人您呢。”
一听孟婆说完这话，九渊的脸色比之前更加长白，甚至有些空洞起来。
他沉默片刻，又问道，“她喝下之前，可有说什么？”
孟婆一思量，脸上不再笑着，道了一句，“她说要忘记一切悲伤的事情。”不去看九渊的脸色继续搅动棍子，“哎，还能说什么，这种主动要喝汤的人多半就是说这样的话了。”
九渊紧紧握着拳头，还不死心的追问，“她喝完药之后，婆婆可是知道去了哪里？”
“这我可不知道，我只是看她可怜曾收留过她，这天大地大的，她想去哪就去哪里啊。不过话说回来，她喝了药，忘了一切，心情看起来好了很多，她天生乐天派，如今应该就在某处没有负担的活着吧。”
孟婆见九渊的脸色，原本笑眯眯的眼睛越发暗淡下去，“对了，我那捡回来的，她欠你的都算是还清了。你欠她的，她不想计较。忘记了，过了这一生也好。总归还有一段属于自己的人生，可以不必再想这些事情。”
“她说她释怀了，叫你也别再介意了。等她再次来到冥界，一切都回到最初的位子。”
九渊原本就暗淡的神色在她说完之后变得更为暗淡。他咳嗽了一声之后才道：“她说叫我别再介意，若真当如此，我何必跟着下来。”
“大人若真是如此，就不该让她绝望到喝下忘情汤药。如今大人你跑来问她去了哪里，不嫌太晚了吗？”
九渊脸色极差，却也笃定红雨不在此处。
但九渊到底是发现了红雨所在的地方。这缘于有人即将修成仙魔之身，天空凝了一片红色九重天劫雷。
会遭受此劫的，这普天之下只有逆天而行或杀戮极重之人才会受到此劫难。
只要过了此劫，便是寿与天齐。
但这开天劈地以来，遭受过此劫难的也就五个手指能数的过来。
谁会得此劫难呢！
此消息并非所有人能知晓，便也只有从上古下来的几位神级的上神能感知。
九渊虽没有回过佛位，但如今法力已经全然回来，自然也能感知其中。
也许是因为这一份动乱，九渊破天荒的从中感知到了一份浅薄的红雨之息。
他顺着气息发源的地方一路向上，终于在巅崖之峡找到了那一份气息所在。
此时的巅崖之峡再无往日的云雾缭绕。周遭飘荡着稀疏的魔气，黑漆漆一片，阴森可怖。
清清的溪水也因为沾染了粘稠的墨汁变得粘腻不堪。偶尔可以看到本是在此休憩的仙鹤，一掉进水里，就被黏得上不了岸，无辜的生灵枉死再次，让这巅崖之峡充斥着浓浓的咒怨之气。
漆黑的洞穴之中，一阵窸窸窣窣的撕咬声格外的渗人，九渊望着那背影，安静的一丝话也不说出口。
他感知着红雨的气息来此，眼前穿着打扮端看背影还有几分红雨的样子。这是要修成仙魔之身了！
九渊眼中黯淡，他本可以在这个最好的距离，一招将她给制服。这天地之间，若是违背常理，出现一个半神半魔的个体，是绝对天地不容的。
他身体僵硬，神色错愕，没有办法制服！
这天地间，早就没有九渊佛主了，没有什么不可触碰，更没有什么是无坚不摧的。他有了一根软肋，那跟肋骨就是红雨。
“雨儿，随我回去。”九渊的声音透着无尽的哀伤。走到今时今日，他终于觉得是自己，将两个人逼到了这个份上。
倘若有些事情早就说开，也许现在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洞穴之中听到九渊声音的背影微微一颤，那“咔哧咔哧”的声音一下子停了下来。
九渊站立在泥泞的泥土里，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淌下来。他深深凝望着那个方向，像是出神了一样，张了张嘴，清冷的声音又道，“雨儿，随我回去罢。你这天劫难以承受过去。待我回归佛位，同你一道，我亦能帮你承下这九重天劫雷。”
他的话不轻不重，就如同他往日一般，但他究竟明白没有，自己说的是什么话，传递的又是怎么样的意思。
那样清晰的一段话，惹得眼前的人一阵又一阵的战栗。
她十分僵硬的转过头，微微抬起自己的下巴，原本想好好展露一个笑容，却没有想到因为无法好好消化下这强有力的魔心和神心，导致她的脸都有一点变形了。
她歪着嘴，张开道，“佛主，我不是师姐，你是不是很伤心？”
九渊眼神半眯，没有想到眼前之人竟然是碧霞！
她本就与红雨朝夕相处，神态上学有三分，从背影看起来就有几分想象，如今又对了，难怪他会在这里感受到红雨的气息，难道是这碧霞将红雨的内丹偷走了一半！所以才有那么浓的气息存在么！
只见一把利剑分分钟从九渊的袖口出来，若非如今的碧霞功力大增，哪有可能那么快躲开这一把利剑。她眼神震怒，没想到一旦确定她不是师姐，九渊就立即朝自己下了毒手！这男人竟然对自己阴险到了极点！
声息虚弱到了极点，但却带着一份真真切切的怨恨，“换做是师姐，佛主你就要归替姐姐挡下那天雷，而换成是我，你就如此草率的决定杀掉我！”
她冷笑一声，“难道，就师姐当初对你是真爱，守护了你许久。难道佛主你就不曾看到她身边的我么！我甚至可以为了爱你，到常伴青灯的份上，可师姐她行么！爱一个人是自私的，但我，从来都是对我自己自私，可有半分，如师姐一般，当着你的心系天下！”
碧霞越说，天上的那一道雷就变得越来越红透。九渊眯着眼睛，再看她待在洞穴之中，身边有好几只被她从阴间和魔界拖出来的尸魔，她正在以自己的血滋润喂养着他们。
九渊也许从前都将目光放在红雨身上，从来没有过碧霞。
能记住碧霞也是因为当年常常看到碧霞跟在红雨身边。只是后来的记忆更加浅淡是因为碧霞不再追随红雨身边。
所以记住是因为红雨，遗忘亦是因为红雨。
有一桩事情，碧霞她说对了。这三界的所有事情，他都可以做到不闻不问，即便是佛，他早就已经到了越神级别的，这个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可与他无关。
但唯独会引起九渊注意的就是那一朵桃花。
从前不甚了解碧霞是如此的人，以至于如今更加摸不清她的为人。
虽然做了自己好多年的师妹，但如今她也只有样子同师妹像，性格早就不甚他所认识的那个碧霞。
蓦然想到，在亲王府中，九渊死死折腾了一个月才出来，并非是因为自己的法力没有全部回来，抵挡不住鬼怪。
实则是当初被自己镇压下来的炼妖壶突然间出现在亲王府中。频繁出事，皆有这个炼妖壶所为。
寄居在此的妖物虽不能出来，但通过远摄，依然能将普通凡人的精气不断的吸收进来。被吸收的人失去神经又会带正常的人来到附近，再次被炼妖壶里的妖物吸走。
此后这些人其实已经如同死人一样。一般不出七日，就会死亡。
九渊去的时候，这炼妖壶里的妖物正要出来。
他放下一个罩子，这罩子是铁一般的强大，除非设下罩子的人死去，或者将所有的妖物都除掉，否则绝无捅破罩子的可能性。
但炼化这一堆的妖物定然要花费上不少的时间。外界凡人凡胎哪里看到到罩子里面的情景。
这一切自然也不可能让正赶来的仙鹤捕捉到。
九渊后来听到临路说的那些话，心中本来以为红雨怨恨的只是自己没有陪在她身边生产。
但如今却是明白了，这中间一定是碧霞做了什么手脚，传回让红雨看了绝望的画面。
想到那无缘无故出现的炼妖壶，万年前就被他丢下了山崖，如今还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定然是某个有心人将它给捡回来的。
这个人不必想，都知道是谁了！
这真是一盘巨大的棋子！
他在里面炼化妖物，碧霞则早早的传回令红雨难受生气的画面。最终红雨伤心欲绝。
可他曾想不明白为什么红雨的内丹会在碧霞身上，如今也想明白了。
碧霞虽比红雨努力，但红雨先天出生条件就比较好，她母亲留给她正统的仙气和内丹导致她就算什么都不必练习，也可以凌驾于许多仙者之上。这是碧霞望尘莫及也十分羡慕的一点。
所以，就算两人打起来，碧霞要么是打不过红雨，再不济，红雨也可能与她打个平手。这种被抢走一半内丹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红雨身上。
可如今，她不光有了神心，更是有了魔心。
这魔心的气息他也曾感知到过，就在红雨从冯铭礼家中回来的那一次。
那一次，红雨很开心也很伤心。她道这天地间还是有人记得她，给她做了衣冠冢。那时，自己并没有想到，只以为是红雨前世里的一个故人。
可到如今才想起来，那样的气息那么可能来自凡人。
虽然很浅很淡，但他依然很是笃定，那气息来源于魔尊崇诀。
崇诀本就爱慕红雨。这几千年来，听说魔界魔尊隐世，原来却是来到人间陪着红雨了。
再闻到碧霞如今身上的气息可不就是崇诀身上的。也唯独只有只有，碧霞才有可能夺走崇诀身上的内丹。
成为凡人的崇诀法力尽失，和普通人没有任何的区别。她只有在这个情况下，才能成功。
如此缜密的算计，将每一个人都算计其中，不得不道一声碧霞的心思玲珑。
明白这一切，九渊心中已是震怒到无以伦比的境地。
将内丹取出，半个时辰没有回归本体，再也无法回去，宛如一颗废石一般了。而失去一半内丹的神仙或者魔物，会十分痛苦，功力大大减退。
九渊心中一跳，想到红雨无端遭受的劫难，心中的戾气更甚。
碧霞像是已经从最初的融合炼化之中得到了平衡点。身子已经能慢慢的起来了。
她嘴角带着一丝笑，连眼眸里都噙着玩味，“佛主，你一定很奇怪，我已经是上神，为何要追求永生吧。”
“听闻你在上古时期就是一个极其会讨人人心的孩子。所以才能那么弱的法力之下走到今日。”九渊的声音冷漠中不透半分关心，像是在阐述一个可怜的孩子，“你追求极致，不过是怕有一天被人狠狠踩在脚底下。红雨回归之后，不想再被她压制。你，法术没有她强！”
“没错！”碧霞长笑一声，嘹亮的声音里掺杂着凄凉，她就是如此，她要做就要做到极致，再也不必畏惧任何人。
她的一生有两个所求，若不能和九渊在一起，便要做到最顶级的人。
她要所有人都匍匐在她的脚下，没有人再敢威胁到她。
她以为九渊不会爱上任何人，却在后来知道了九渊将红雨灵魂收集起来之事，亦是在所有人之前明白了九渊对红雨的心。
她绝不能忍受！
若九渊没有爱任何一个人还好说，他偏偏爱了，爱的人还是自己的师姐！她怎么能忍！
一个人的心是不可控的，那么法力呢，那便不是了。
只要她努力，她就可以得到她想要的。
她开始退而求其次的追求极致的法力。
九渊为佛主，普天之下除了成为佛陀之外法力最为高强的便是成为半神半魔之人。
天地之间不能容忍下这一种生物的原因便是它是超离三界物种的存在。一旦连天雷都无法将它灭绝掉，那么她将超越三界而存在，再也没有人能将她给收走了。
九渊又没有回归佛位，那么这天下之大，真的就是她一人的天下。她想如何便是如何。
碧霞身上的白色裙子哪里还有往日的洁白，早就被那漆黑粘稠的水弄了一身。
其实一旦有了这样的心，一切事情做起来就游刃有余。被嫉妒支配的人，还是一个上神，何其可悲。
碧霞脸上飞溅着黑色的泥土，眸子里并无半点对天雷的恐惧，想必，她认定那些尸魔是可以替她挡下这天雷的。
九渊嘴角噙着一抹讥讽的笑，连动手都懒得动了。
她看了一眼九渊嘴角的笑，忍不住低头，望着自己的胸口，笑着说，“别说，师姐与我不和，但她的内丹在我胸口里还分外的听话呢。”
九渊他却并无半点被激怒的反应，反而抽身上了一块岩石之上。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碧霞，仿佛在等待一场巨大的浩劫降临。他只坐上观壁等着这一切的结束。
碧霞原本心中信心满满，最难拿到手的神心与魔心都已经得到，接下来的一切不过就是水到渠成罢了。
但看着九渊如此笃定的模样，她心里又有一点发毛，心里一直往下沉，难道修成神魔之身，接受九重天劫雷还有别的蹊跷不成。
她眼神半眯，警铃大作，到底有些忍不住了，“九渊！这九重天劫雷有什么蹊跷！”
九渊对碧霞临时起来的惶恐很是不屑，甚至觉得好笑至极，“到如今才开口问，不嫌晚了么？”
九渊对她越发谨慎的模样并无多大在意，他抬眸，一双古井无波的眼，就这样笑着看着碧霞。
碧霞脸色狰狞，本就变形的脸显得越发可怖起来，哪里还有当年仙女一般的模样。
她狠狠凝神远望，见那一片猩红的九重天劫雷越来越红，也越来越接近自己。
她心中慌乱不已，后头的那群尸魔也感受到了危险的靠近，狂放的躁动不安起来。 电闪雷鸣，天界幽暗，时不时的一阵闪电打下来，周遭的石头都被劈成了两半！
刹那间，这天地好像成了冥界的十八层地狱一样，灭顶的末日之兆。
就在这样的场景里，碧霞的脸被雷光照射成一片红色。她的脸是歪的，嘴是歪的，连眼睛也是歪的。
这山头上，每一个因碧霞而死的亡灵都瞬间复活了过来，像是婴儿一般绝望的哭啼。
那声音十分刺耳！让碧霞本来就焦躁的心变得更加焦躁起来！
她如今的体质早就已经发生了改变，再也无法像从前那般一样，虽然焦躁还能靠着仙气压制下去。
她如今体内是魔性高于仙，早就被这魔性给控制了。
等同于走火入魔一般！
九渊在这茫茫大雨中，淡然的站着。他的手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多了一把蓝色的油纸伞，上头还挂着一串好看的玉石。
碧霞心中十分妒忌，原来九渊从来不曾忘记过师姐半分，连她送给他的一把破油纸伞他都珍藏至今。
若这一次她成功成为神魔之身，她定要这一对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她要将他们一个关在东，一个关在西，生生世世都无法相见！
九重天劫雷越来越接近了，终于在最后的一声闪电下，将这一片山域都化了一个界限。
天崩地裂只在这其中，像是编制了一张巨大的。
雨水无情的浇灌下来，雨水大的连人的眼睛都要睁不开来了。
原本的洞穴之处突然被雷打出一条长长的裂痕，无数的山泉水从这一条裂痕里冒了出来。
碧霞在天雷下来之际，立即将将洞穴里的铁链子都给杂碎了，叫那些长相可怖的尸魔全部给放出来，好让这些杀虐极重的尸魔能替她挡下这天雷。
可惜了，一阵泉水重来，有几只尸魔就被冲到了水里面，碧霞都没有办法将他们控制在身边了。
她唯独只有用力抓住铁链子的一边，想要努力将这几头尸魔给抓住，拽上洞穴上面去，但那几只尸魔，虽是只会吃，智力低下的魔，可还是有着生物的本能。事到如今，自然知道眼前之人是将他们拿来挡住天雷的。
任凭碧霞力气再大，这几只尸魔到底也是有好几头，她控制的住几只却控住不住全部。
混乱中，能浑浊的山泉水里挣扎着几只魔爪子，来来回回的折腾。
尸魔最好是和碧霞在一起，天雷无法分清的时候，将天雷之力平均的打在每一个魔上。
可惜碧霞的算盘给打错了，一部分魔纷纷逃走了，只留下没几只。
而碧霞更加不清楚的便是，这九重天劫雷是根据对方所积下的杀戮有多重才实施的。
当年的魔尊崇诀哪里是个好对付的角色，之所以能成为魔尊，自然有自己的手腕，杀戮满满。偷走这样的人的魔心，虽然功力大增，但依然会被它身上的杀戮给拖累死！
此刻天雷滚滚，九渊眼眸淡然，也不知道他在河道了做了什么，瞬间，那本在上空的九重天劫雷压得更低了，猩红的星云一片一片碎裂开来。，落下的闪电将碧霞震的五脏六腑都要碎了！
山本地裂之间，碧霞不断的颤抖，她的手再也没有力气去抓住铁链子了。当她松开的时候，这些尸魔还活着的统统游走了，剩下的是已经死掉了的，像死鱼一样翻了过来，露出雪白的肚皮，一条一条，好几条的漂浮在水面上。
这仅仅是第二轮的天雷。
碧霞慌了，照这样下去，不必等到第九道天雷下来，她的命早就一命呜呼。
她望着站在岸上依然宛若谪仙一般的九渊就像是抓到了一个救命稻草一样。
他可是从前战无不胜的战神，他一定有办法躲过这天劫的！
碧霞立马想到上古洪荒开始，九渊就已经存在，从前他征战无数，他的杀戮一定也很重！要死，她也要拖着九渊一起去死！
猩红的闪光再次凝结成一块云朵，短暂的停歇之后，碧霞知道将会迎来第三轮爆裂式的袭击。
她惊慌失措的要上岸，此时却被一只尸魔给拖着了脚后跟！她露出狰狞的脸色，手中化出一把刀快速的砍断了那尸魔的手。
一阵刺耳的怒吼声，那尸魔就掉进了水里。这害人无数的碧霞，简直将这曾经的天界美景变成了一片无间地狱！
九渊冷眼旁观，亲眼看着那天雷再次转到了碧霞身上，这一次，这天雷端端只对着她一个人了。
“轰隆”一声巨响下来，猩红电闪将才爬上岸的碧霞狠狠的劈倒在地。
她眼神里流露出恐惧！这是濒临死亡的人才会流露出来的神色。
碧霞想起这一生之中，和师姐在一起的时光里是最容易感受到死亡的。她们的法术有限，在师哥和师傅这些保护屏障都死掉了之后，她们两个人只能相互取暖。
也许是因为活的小心翼翼，反而比师哥和师傅这种法力强大的人要活的久一点。最后她们都成为了上神。
但无论在遭受过多少次死亡，没有一次如现在这样绝望。她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要死了。
这一种恐惧是从心底直接上来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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