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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南洋外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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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祥殿里,皇后面前摆好了宣纸和笔墨,脑子里却乱作一团,不知该做何。桂琴呈上来她平日里最喜欢的酸梅汤也被搁置一旁。

    一直跪在地上的桂琴突然灵机一动,站了起来:“娘娘,明日什么事你可还记得?”

    “什么事?”皇后斜睨了桂琴一眼。

    “南洋使者来朝啊。”桂琴声音喜气。

    “一个不成气候的盟约国来的使者,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纵使来的是他们的三个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桂琴一边应承着皇后,一边道出了自己的主意:“是是是,娘娘说的是。可是使者前来,必定里里外外都会忙起来,到时候……”

    皇后略一思索,便知桂琴的意思了。顿时乐了起来,心中算盘已经打响。近日里因为皇上的吩咐,本该热闹的皇宫安静的可怕。现下正是机会,好好闹将起来。到时候出了什么事,顶多顶个办事不力的帽子,真正要害怎么也干系不到皇后的头上。

    天襄城全城都热闹了起来,听说是皇上下了旨意,今年的税收都免去了。

    家家户户无不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宫里的气氛自然也少不了喜气,春桃一大早起来就被吓着了,宫里无论是太监还是宫女都兴奋地像一群见了嫩草的牛羊,忙忙碌碌地在宫里乱窜。

    春桃赶紧闭了门向贵妃走去,“真是邪了门了,这宫里什么日子如此热闹啊?”

    “许是为了迎接南洋外使吧,听说今年进贡了好些新鲜玩意儿呢。”顾青柠漱好口,毫不在意地说道。

    春桃认同地点点头,一时也想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对了,不知二皇子怎么样了,这么多日也没来看看娘娘。”春桃将一对翡翠如意耳环给贵妃戴上。

    顾贵妃动作一滞,然后披上了一件粉蓝色的外袍。

    夏果揪了春桃一下,面上严厉道:“贵妃娘娘已是皇上的人了,你倒好,成天还惦记着西凌的二皇子,也不怕人拿你的把柄。先不说有多少机会见二皇子等男亲了,就是大公主和七公主也未必能年年见的。”

    见贵妃没有否决夏果,春桃也不敢再多嘴,忙懂事地帮贵妃拾掇起来,一下子谨慎了起来。贵妃见状,也只能在心里苦笑,心里寂寞却无人排解。梳洗完毕,三人就出了暖春阁。毕竟外朝来使这等大事,贵妃也是要去的。

    出了门,顾贵妃才算真正领略到真正的热闹。

    几个太监抬着好大一个金丝楠木箱子往暖春阁送来,全然顾不上给贵妃行礼,只嘴上喊着贵妃娘娘吉祥。后面还跟着几个年方不过十五六的宫女,也捧了些奇珍异宝进来。

    这么些人来来回回好几趟才将一应物品放好在了暖春阁的偏殿,贵妃呆在门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也不能误了外使的宴会,顾青柠只好吩咐夏果留下清点,只带了春桃和几个熟悉的宫女去了宝华殿赴宴。

    刚走到门口,一个身穿青蓝色华袍的英俊男子正好出来。大概不过和四哥哥一般大,那气度却足足甩了他一条街,叫人看了难以挪开眼。黑色长发规矩地束在身后,却又有几缕青丝飞扬出来,眉眼间透漏着温润和善,就算是顾青柠看了也觉得舒服。那春桃更是看得险些失了神,如此风采也怪不得他了。

    两人互相看了好几秒种,男子才率先行了个礼。

    “想必这位就是新晋的贵妃娘娘吧,小王见过贵妃娘娘。”男子抱拳行礼。

    顾青柠也微弯腰:“王爷有礼了,敢问王爷是何封号?小女刚来东商,实有冒昧,还请王爷勿怪。”

    “贵妃娘娘哪里的话,我不过是受先帝抬爱封了个名不见经传的慎王爷,贵妃娘娘如此客气太过抬举了。”慎王爷李光殊是新帝唯一还健在的皇叔,年龄比李明衡还要小上几岁。

    他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这封赏和你家皇帝没有半毛钱关系。

    顾贵妃回敬了一个礼,“慎王爷客气,小女从西凌而来,也不过是受皇帝抬爱才封了这贵妃之位。”

    “哈哈哈,都是抬爱受封,竟如此有缘。还请贵妃让个路,小王有些事就先告退了。”

    贵妃侧身,“自然。”

    望着远去的慎王爷,贵妃心中自有了些计较。

    春桃见两人打哑谜似得说话,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进到宝华殿,自然先是见过皇上,然后与一些重要的大臣和外使见过礼。贵妃不露痕迹地扫视了一下,这些大臣外使虽明面上对她客气,举手投足间却怪怪得。只这时却不见皇后到场,顾青柠便压下了这起子疑虑。

    “贵妃是嫌宴会不够满意吗,为何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李明衡略一挑眉,嘴角勾起一弯弧度。

    顾青柠抱歉笑道:“皇上恕罪,臣妾第一次见如此场面,确实有些慌了神。”

    李明衡也为责怪,靠近她耳语:“离那慎王爷远点。”

    顾青柠一时笑容僵硬,转瞬间又含笑点点头。

    南洋此次的外使大臣叫做陈宏,是个中年大叔,一身奇异的装束:白色紫色层层叠着的上衣,黑灰色的裤子裤腿奇大,着一双湖蓝色的靴子却是鞋尖上翘的。

    陈宏上前向李明衡敬酒,“恭贺东商新皇喜上加喜,这样一来,我南洋对东商更是心服口服了。”

    “陈外使,此话差矣。这样的喜事少不得你们南洋的功劳,想要什么只管说与朕听。”李明衡饮完一杯,开怀道。

    “那就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陈宏又拜了一下,“此事说来也简单,只求陛下为我南洋定夺一件事。”

    这声音格外的入耳,殿内瞬间鸦雀无声,先有的些许杂音都没了影踪。在场的人无不安静地听着,似是这使者要说什么惊天的秘密。

    李明衡不动声色地轻酌美酒,眼神却在打量着在座的所有朝臣。李明衡放下酒杯,咧开一个笑容:“陈外使有什么事但说无妨,我东商做不做得到可不还得听听你到底所为何事?”

    陈宏一个人站在大殿中央,却毫无拘束感,双手背在后面,缓缓地说道:“我南洋的连珏王死了快有半月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老狐狸老腐败都不免发出惊讶之声,一个个坐直了腰背看着陈宏。

    “各位大人不必紧张,我提出来也没有其他意思。”陈宏有所预料地说了一句。

    可他始终没有看明白李明衡的意思,这东商新帝比先帝还难以捉摸,听了这事竟全然没有反应。仿佛早就听过了,却也没有听过了会表现出的释然。李明衡只平静地看着陈宏,等待着他的下文。

    陈宏咳了一声,尴尬道:“咳,少了掌管政事的连珏王自然就要选一个新的出来,这眼下南洋各自都不服气。于是微臣就想了这么一出,请陛下为南洋选一个贤能者当新的连珏王。”

    换来李明衡一声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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