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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月神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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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梨花知道的没有乔灵多,她却本能的听出了乔灵的怀疑,“不可能,不可能的,景峰哥是个有担当的男子,如果他还活着,他不可能不管姐姐,不管你们姐妹三人的,而且,他最疼你,哪怕是为了你,他也不会不回来!”

    是啊,乔景峰最疼的是张梨花眼里抱回来的乔灵,而不是乔昆,更不是乔月。

    “只要你在,景峰哥就不会抛弃姐姐的,对不对,对不对啊!”

    谁知道呢?

    “走吧,姨母,你在凤家也住了两年了,我们也该告辞了。”

    “等等,你们把我也带走啊!”张恨水突然推门闯了进来。

    张梨花好像认识张恨水,直接开口问道:“张大师,你这是?”

    张恨水不好意思的和张梨花打了招呼,这才对上乔灵。

    “我知道你不简单,却没想到张梨花居然是你姨母?既然你要救你姨母,能不能也救我离开?”

    乔灵看了张恨水好几眼,才认出这是她收回的第一个外挂的宿主,张恨水。

    张恨水失去外挂后,居然出现在凤家。“你怎么会在这里?”

    “别提了,”张恨水一脸晦气,“我不就是有机缘得了一个占卜用的水晶球,没想到却被凤家以为是奇遇觉醒的卡师,因为多年修炼成了青铜卡师,才能一日三卦,每卦必准。可天知道,我之前连卡师是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承恩侯府四姑娘刘楚楚找我合作,我还装着隐士高人弟子呢。”

    “承恩侯府四姑娘?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还有,张大师你认识我这侄女?”

    被张梨花这么一问,张恨水有点尴尬,毕竟他曾经可是和承恩侯府的姑娘合作,对付乔家的。

    张梨花看张恨水满脸羞愧,也不好多问,“乔灵,我刚被抓到凤家时,过的很苦,当时他们问我,那张卡牌到底用在谁身上了,我当时扛不住,直接招了,说是因为我侄儿没有觉醒,便将卡牌丢了,可谁知他们翻遍了织锦镇,也没有找到那张卡牌,想必是被谁捡走了吧。可凤家也不放过我,原本,他们是要杀了我的,可当时张大师刚被抓了来,正好遇上我被拖出去,不忍心看着我死,便保下了我。乔灵啊,你看,我们带着张大师一起走,行不行?”

    张恨水也一脸期待的看着乔灵,他也没想到他还有离开凤家的机会,毕竟他本来就不是卡师,要效忠凤家是根本无法成立的事,不得已,他只能咬紧牙关不松口,虽然能活下去,但也没有了自由。

    如果乔灵愿意带他离开,他一定跑的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在洛阳了。

    “走吧。”乔灵松口了,反正一个人是救,两个人也是救,就当还了当年天赋卡牌的恩。

    “谢谢侄女。”

    “谢谢乔灵。”

    这两人倒是默契,可从一见面,姨母便没有提起过姨父一家,是何道理。

    “姨母,姨父呢?”

    乔灵一问,张梨花的脸色就不好了,当然,这针对的是乔灵的姨夫。

    “别提了,那姓陈的不是个好东西,说这一切他什么都不知道,要凤家杀了梨花,饶了他,凤家那位抓人的姑娘,直接一剑就将这懦夫给捅死了。后面又是几剑,结果了陈家老母,还有出嫁的姑娘一家,梨花也是可怜,现在整个家就剩下她了。”

    梨花?

    乔灵假装没发现,拉开门,打算带他们离开。

    张梨花感激的对乔灵笑笑,就要往出走,倒是张恨水拉了她一把,“乔灵,我这人是混蛋,为了荣华富贵,敢害人,但我知恩,我告诉你一件事,当年我在洛阳,给一个道士算过一卦,当时那个道人求的是二十年前长山军的出路,当时,我哪知道什么长山军啊,但水晶球给了我两个字——日首,我也就原话给了他。我在洛阳算了不少卦,这段时间也看了不少占卜的书,这两个字是我占出来的,因此对此卦多少有一些感悟。我冥冥中觉得它和你有关,但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就不知道了,你今日救了我,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唯有这个消息,希望能够帮到你。”

    他被抓后,凤家虽然因为他不愿效忠软禁了他,但衣食住行都安排的极为妥当,自然少不了占卜的书册。

    他一个市井出身,自然是不识字的,但他一时恻隐,救了张梨花,张梨花识字啊,他跟着学了好久,后来也就慢慢开始读书,以前懵懵懂懂的鹦鹉学舌的话,也就有了新的感悟。

    而他一生的占卜中,印象最深刻的便是这一卦,这一次看见乔灵的第一眼,他就感觉这一卦应该和乔灵有关。

    乔灵不计前嫌救他,他也不该藏着掖着。

    虽然他没有了水晶球,但这卦出自他之手,自然能有一丝感应,但更详细的天机,就不是他一个神棍能知道的了。

    “知道了,走吧。”

    日首,说的是日神之首吗?难道指的是景陆离,若指的是他,他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长山军的活路,就算不是她乔灵给的,也该是季青云吧,和景陆离能有什么关系。

    送走了姨母和张恨水,乔灵修改完天珠的设定,将月神之位的弊端解决掉后,思虑再三,将乔景云放在了月神的位置上,希望这个善良的姑娘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月神人选,至此尘埃落定。

    凤蓝衣和雍宁正喝着茶,突然将茶盏重重放下,“月神祭礼结束了!”

    雍宁意外,“这诛杀日神的活动才开始不到一个月吧,怎么月神就已经被选出来了,是日神死的差不多了嘛?那月神是谁,是董皎月?不对,有一个月神候选的日神是陛下,难道是她?”

    陛下是绝不可能会出事的,但日神人选中不是还有一位晋王吗?如果晋王出了事,不应该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还有扬州牧,他若是出事了,他更不会一无所知,君不见益州牧遇刺只是受了轻伤,都引起了极大的动荡吗?

    “不,是乔景云。”

    雍宁这下不淡定了,“乔景云,她的日神是谁来着,对了,是晋王,晋王没事,当然,晋王肯定没事,可到底是谁死了,乔景云凭什么坐上月神之位,怎么想都不合理吧。”

    凤蓝衣叹了口气,“这次月神祭礼,一个日神都没有陨落。可月神却已经选出来了,我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雍宁提醒凤蓝衣,“你家的月神祭礼不是由祖祠的那个什么天珠掌控的吗?会不会是有人控制了天珠?”

    “这绝不可能,天珠不会被人控制,更不能被占为己有,以前凤家人也试过让天珠认主,可惜,都失败了,等等,天珠——”

    凤蓝衣起身便往祖祠的方向赶去,如果月神祭礼真的出了不可控的变化,唯一有可能引起这一切的只有天珠。

    雍宁赶紧跟上,二人到祖祠时,凤蓝衣打完指决,却没有如上一次一般降下天珠。

    凤蓝衣打了好几次,终于确定天珠确实丢了,这一刻,他的心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他脑海一片空白,失魂落魄的立在原地。

    “完了,我们凤家最重要的东西丢了,难道是命中注定我凤家有此一劫?是谁,到底是谁!!!”

    七月初一,无风,主祭祀。

    凤家正殿,圜丘告祭礼,礼成,遣供奉柏溪设月桂桂枝于郊坛前之东,南向,设三牲于月桂桂枝前。

    凤家大开中门,请众宾客至。

    作为月神候选五人,按制先入。

    季阿箬臭着脸,磨磨蹭蹭的往里走,刘雪苏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倒是董皎月和李清寒面带微笑,不失气度。

    还好月神候选出席,必须轻纱覆面,否则,那二人怕是早早以失礼为由,被轰了出去。

    五人入座,奏乐。

    阿箬从未见过这般大阵仗,一下子被镇住了。心中的愤懑褪去,一时才反应过来接下来她将要面对的窘境。她有些慌张,小心拉了一把乔灵的袖子,“乔灵,我们失去了月神之位,是不是月神祭礼后,就会被凤家赶出去?”

    还不待乔灵回答,刘雪苏嗤笑一声,“当然会被遣送离开,但我们也不过是各回各家,可惜,有的人以为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但麻雀就是麻雀,装点上凤凰的羽毛,也只不过大梦一场。”

    这话,可是实打实的指名道姓讽刺季阿箬了,六人中只有她的神物是凤凰,可惜,成为月神的人不是她!

    花奴眼观鼻鼻观心站在几位身后,这次月神祭礼本可以借着月神不死之身,斩掉吴国大半朝廷柱石,没想到月神祭礼结束的这么快,让她连浑水摸鱼的机会都没有找到。

    如果不能进一步削弱吴国,那他们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换得凤家合作,是不是有些太不值了。

    哎,难道吴国真得大能庇护,万法不侵?

    “你——”阿箬气的站起,一下子将入座的客人的眼光都吸引了过来。

    乔灵叹气,“阿箬,坐下。”

    阿箬这才发现自己的窘境,脸一时涨得通红,气哼哼的坐下后,又忍不住瞪了刘雪苏一眼。

    倒是刘雪苏一反常态,没有和阿箬计较。

    乔灵扫了一眼宾客,并州牧,并州儒生和陈璋是一起到的,还有交州鹤仙人,兖州儒生照水,豫州儒生五郎。扬州祭酒紫衣侯和治中乔翼遥,幽州儒生天琴公子。

    还有未出仕的雍州董家墨笔书生和洛阳女儒生惊鸿仙子。

    加上乔灵,吴国十四位儒生,到了十位,凤家的面子还真大。

    不,除了并州牧,来的都是儒生,难道这月神祭礼和儒生有关?

    倒是皇家没有派人出席,可凤家以日神牵机示好皇室,皇室为何会不出现?

    乔灵下意识摸摸脸上的轻纱,还好有它,否则她的身份就瞒不住了。但接下来最好少行少言,谨慎行事。

    陈璋,鹤仙人和墨笔书生可都是见过她的,如果陈璋直接叫破她的身份,她一时还真没有什么好的借口应对。

    宾客齐至,奏大雅。

    凤家依仗左右分海,百名身着玉白轻纱的美人从天而降,手提花篮,随着玉手轻扬,昙花翻飞,漫天花雨中,一位美若天仙的白衣少女缓缓现出身影。

    乔景云头盘飞仙髻,一身广袖流仙裙,头上正正插着两支白玉莲花簪,长长的流苏下坠着一颗颗圆润的小东珠。

    外罩碧绿翠烟衫,外衫边缘绣着新月,弯月,半月和满月,象征着月满月缺。

    眉间带着新月花钿,轻轻勾了勾柳眉,杏眼水亮,粉红樱唇含笑,耳朵上却无一物,显得有几分突兀。

    手腕上除了一对玉制铃铛玉镯,别无他物。

    随着庄重的乐曲,丝绸般的长发柔顺美丽,露出线条优美的玉颈和清晰可见的锁骨。银白色的衣裙微微摆动,合着奏乐,合着铃铛声,步步生莲,无不体现清雅若仙之美。

    “真不愧是月神啊!”

    “没想到乔家还藏着这么一位娇娥,倒是我们孤陋寡闻了!”

    “月神之美,岂是凡人可以比拟?”

    听着身边人对乔景云的称赞,阿箬差点咬破了娇唇,如果,如果陛下死了,那成为月神的人是不是就是她了?今日的乔景云的风光便是她的风光。难道季青云反悔了,没有帮她,否则,乔景云是如何坐上月神之位的?

    如果阿箬输的明白,她也不会这么不甘心了,明明没有听到任何人以杀破杀劫,为何乔景云就胜了?

    月神从凤家家主凤蓝衣手中接过月桂桂枝,朝天叩拜。

    突然大日归隐,岁星临空!

    乔灵脸色一变,五星为东方岁星,南方荧惑,西方太白,北方辰星,中央镇星。作为五星之一的岁星,主木。

    可这不是月神祭礼吗?祭祀的自然是月神太阴。

    如果现在出现的是太阴星,好像才正常吧?看来这月神祭礼并不是凤家先祖凤惊云说的那么简单,没想到她居然被个死人摆了一道。

    如果凤家实际上祭祀的是岁星,那乔景云外罩碧绿翠烟衫好像也解释的通了,而且岁星主生机,主寿数,和月神之力也符合。

    可惜五星之说,只传闻于天寰界,吴国怕无人知晓。

    岁星隐,大日重现,礼成。

    桂枝化作两道流光,直直钉在乔景云耳垂上,化作一对弯月耳饰。一时乔景云被月桂之力侵染,多了一分缥缈仙迹,少了一分红尘俗气。

    幽州天琴公子突然出声,“我等受重崖居士相邀来此,既然凤家正事已毕,重崖居士也该说出邀请我们的目的了吧?”

    陈璋不好意思的对凤家家主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陈某一介布衣,实在是没有好的地方招待众位朋友,不得已借了凤家主的地方,还望凤家主见谅!”

    凤蓝衣笑的风流,“不必如此客气,重崖居士为救凉州困局,亲付凉州边郡,此大仁大义之举,凤家上下无不佩服万分,今日能帮上重崖居士,是凤某,是凤家的荣幸。”凤蓝衣居然厚着脸皮夸赞重崖居士,而且语气中和陈璋颇为相熟,“重崖居士快快道来,吾亦颇感兴趣。”

    天琴公子想到重崖居士救了并州牧王显之的传闻,一时恍然大悟。

    这王显之的命,可真值钱。

    说什么是为了重崖居士的高风亮节,可为吴国战死之人数不胜数,怎么不见凤家佩服之至啊!

    陈璋也干脆,“陈某今日借着凤家宝地,要揭穿一恶人,这恶人是我们儒生中的败类,居然威逼普通人费尽才华谱写新书,后将之送予他人,成为形成作品卡牌的儒生作品。不知这样一恶人恶行,值不值得众位亲跑一趟?”

    鹤仙人震惊的看着陈璋,他没有想到重崖居士居然会直接将此公布于众?

    难道他不应该将此事作为要挟他,要挟兖州儒生照水和豫州儒生五郎的筹码吗?

    陈璋他到底是不是世家子弟,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弃了间接掌控三州之地的利益,难道他真是圣人?

    董扬舲面带疑惑,“儒生的作品只有亲写,才能形成作品卡牌,重崖居士是否有什么地方搞错了,在儒生之前现世的文章,如何能成为儒生的作品卡牌?而作品卡牌形成契机不定,哪是想有便能拥有的?”

    紫衣侯突然出声,眼神中颇为不赞同,“墨笔书生书可是目前拥有作品最多的儒生,对作品卡牌的形成自然最有发言权。这作品完成顷刻间,成便是成,不成便是不成,想必墨笔书生也经历颇多,失望颇多,重崖居士你第二部作品便巧合形成卡牌,就不要戳墨笔书生的痛脚了!”

    墨笔书生歉意一笑,“多谢紫衣侯出声,但这卡牌形成一般需三到五日,若三五日后,仍未有作品卡牌在识海深处具现,那自是失败了。”墨笔书生笑的颇为歉意,本来紫衣侯便是为了帮他才出声,他却指出紫衣侯言语间的错误,表情里颇有几分不自在。

    紫衣侯突然轻笑出声,“重崖居士说的极对,但这儒生群里,可不止一恶人!恶事也不止一件!”

    陈璋震惊的看着紫衣侯,又看看墨笔书生,紫衣侯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看着他说这样模棱两可的话?为什么大家都好像知道的样子,难道是儒生的不传之秘?

    那他是不是暴露了?

    紫衣侯发现他不是儒生了?

    天啊,早知道就不见义勇为了,明明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才打算出面揭穿鹤仙人的真面目,为什么先被揭穿的是他自己?

    现在他跳出来,说自己不是故意冒充儒生的,还来得及吗?

    都是他太冲动了,这件事该和大人商量一二才是,果然,自作主张就是死啊!

    “重崖居士第二部作品形成,是符合天道的,而不是紫衣侯口中的‘巧合’,默认‘巧合’的墨笔书生已经暴露了他不是儒生的真相。因只要完成两部作品以上,儒生便会了悟一丝形成作品卡牌的规则,比如,《荼蘼录》发行如火如荼,吴国半壁江山的百姓都有所听闻。一旦一件作品被口口相传到了一定程度,必形成作品卡牌。”而墨笔书生作为写了五部作品的高产者,居然不知道这个规则,那只有一个解释,他不是儒生。

    陈璋突听乔灵传信,险之又险阻止了自己的自白。

    陈璋故作高深,以痛心疾首的表情看着墨笔书生,墨笔书生被他看的头皮发麻,难道陈璋口中的恶人是他?

    天琴公子叹气,“墨笔书生,不,董扬舲,你为何冒充儒生?”

    董扬舲脑子只浮现两个字,完了。

    在场的几位儒生看董扬舲的表情,便知他承认了。其实也不需董扬舲承诺,在他默认‘巧合’时,他的身份便暴露了。

    “紫衣侯身为扬州祭酒,不思自持前辈身份,却亲自出声设计晚辈,不知是何道理?”

    董皎月突然出声,所有人的目光从董扬舲身上移开,望向高台右侧,五位月神候选所在之地。

    陈璋却是唯一例外,他东张西望,看看大人在何处?大人能这么巧之又巧,又一次救他于危难,大人一定在场。

    可大人既然不是以益州儒生的身份出现,那当然有别的身份。

    当然,陈璋给其他几位儒生送信时,刻意的忘记了大人,如果大人知道,他打算直接揭穿鹤仙人,想必大人也不会同意吧。

    有鹤仙人把柄在手,更符合益州的利益,可只要鹤仙人逍遥一日,那便会有更多的受害者出现。

    陈璋的良心不允许他为了所谓的利益,充耳不闻。

    “呵呵,”紫衣侯讽刺一笑,“区区一介女流,有什么资格过问儒生之事,你以为你聪慧过人,便不是凡人了?别人给你面子,是看在你身后的主子,可你假公济私,难道你家主子能点头同意了?”

    董皎月脸色苍白,还好有面纱遮挡,“小女不知紫衣侯说的是什么,哥哥支撑家业艰难,还望众位看在哥哥迫不得已的份上,饶过哥哥一次。”

    “迫不得已?”一直做隐形人状的兖州儒生照水突然出声,“只要作恶,便是罪孽,说什么迫不得已,都是借口!”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嫌弃和厌恶,但墨笔书生从未损害过他半分利益,更无交集,照水的恶意来的莫名其妙。

    豫州儒生五郎叹了口气,眼神示意照水收敛,照水哼了一声,却没有继续发言了。

    并州雍宁突然出声,“我们不应该关心紫衣侯口中的背后主子吗?董皎月一介女流,怎会有什么主子?”

    董皎月作为月神候选之一,身后居然还有他人,如果董皎月成为月神,对凤家可是大大的不妙。

    虽然月神祭礼出了变故,但现在看来,只要没有让董皎月坐上月神之位,那便是好的变故。

    李清寒轻笑一声,“董皎月身为薄命楼十二使女之一,借着薄命楼的资源,将月神祭礼的秘闻告知董家。其罪一,滥用职权,目无尊卑;其罪二,失之以诚,欺上瞒下;其罪三,叛主谋利,人神共弃。三罪并罚,薄命楼今诛叛徒董皎月于此!”

    话落,李清寒袖中飞出一把短剑,直指董皎月眉心。

    董皎月岁天赋极高,先因家道中落,资源匮乏,后因放弃自由,加入薄命楼,暗生心魔,连青铜卡师都没有突破,如何是薄命楼命主白银卡师的对手。

    剑名祸水,现世必饮血!

    乔灵离的太远,阻之不及,眼看着董皎月将要血溅三尺。

    董扬舲悲愤大呼,“不——”

    突然,世界仿佛被按了暂停,祸水在董皎月眉心毫厘被阻。

    李清寒几次提剑,都无法寸进,干脆收起祸水,“薄命楼清理门户,不知哪位高人驾临,请高人给薄命楼一个薄面!”

    一只仙鹤衔红梅而来,停顿在半空中,仙鹤扔出红梅,刚刚岁星现世之处,如同打碎的镜面,红梅银镜相交融,一道人影浮现。

    人影的脸色罩着白色的光晕,让人看不清模样。

    “此女与吾有缘。”

    高人大掌中飞出一物,状若青果,直直将董皎月摄入。

    “多谢成全,吾取一物,自该还一物。”

    一道白光直直向李清寒射去,稳稳停在李清寒面前,光晕散去,原是一灵植种子。

    高人道:“你因秘法成白银卡师,一生黄金无望,此灵植种子可代替觉醒灵植,从此修炼之路再无坎坷。”

    李清寒面露激动,抱拳行礼,“多谢大人成全。”杀董皎月只是为了震慑,今日有此异宝入手,说起来还是她赚了。

    《御秦六策》和《强赵九卷》是薄命楼最珍贵的宝物,也是最致命的缺点。历代命主都可参悟其一,而短时间速成白银卡师,但因功法以此为基,命主们将无法觉醒灵植,更遑论更进一步。

    虽然白银卡师已经是极厉害的存在,但没有钻石卡师坐镇的薄命楼永远不得不依附强大势力生存。

    有了这位高人赐下的灵植种子,对困守白银阶位的李清寒而言,不吝于新生。

    “董氏皎月,吾乃守望圣者,你可愿拜吾为师,学习仙法。从此远离尘世,守望天下?”

    董皎月刚刚从死亡的阴影中逃得性命,一时手软脚软,突然听到高人垂问,一时激动,质疑之言脱口而出,“高人用一奇妙种子,换我性命,仅仅只是为了收我为徒吗?皎月不才,但从不相信这世上有这样的好事,生也好,死也罢,我们董家已经苟且偷生多年,也该是还因果的时候了。”

    守望圣者神色一怔,没想到这世上真有面对机缘不心动,不觊觎之人。

    “呵呵,小姑娘,吾乃守望圣者,奉命守望天下,你心思缜密,智慧出众,合该与吾门有缘,既然有缘,又何必放弃?若你不愿,那吾也不强求。此乃舞姝,赠与姑娘,算是了解了我们之间的缘分。”

    一朵纯白的百合花,缓缓飘落,最后没入董皎月眉心。

    随着百合花入体,董皎月瞬间突破为青铜卡师,无数星力飘散,凝聚,殊为壮观。

    鹤仙人悲天悯人,“董皎月拒绝的太可惜了!”

    “好气魄,这位一看就是道行极深的高人,董皎月本有希望随其修行,太遗憾了!”

    “如果董皎月答应了高人,以后怕是前途不可限量,现在,真是……”

    董皎月听着身边人的扼腕,甚至恨不得以身替之,她面色如常,用转星力,内视自身,发现除了将身体里的能力化为星力,突破为青铜卡师,对她并没有任何损伤。

    这下,董皎月有些相信,这位真是得道的高人,心中对拒绝高人收徒有了几丝悔悟。

    但董皎月毕竟心气过人,很快便压下心思,恭敬对守望圣者道谢。

    “守望之路,守望天下,潮起潮落,万物轮转。缘起而来,缘终而去。这位公子,吾观你与我有缘,不知你可愿入我天门,同修大道?”

    随着守望圣者的眼神,大家才发现这第二个幸运儿居然是鹤仙人!

    鹤仙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激动不已,“沈鹤不才,愿随圣者左右,聆听教导。”

    守望圣者一副心满意足之状。还好鹤仙人没有和董皎月一般不识抬举,否则,谁知这位高人会不会恼羞成怒?

    陈璋对事情的发展目瞪口呆,先是墨笔书生被指责冒充儒生,后董皎月求情,李清寒要杀董皎月,又出现一圣者救了董皎月,补偿了李清寒,圣者要收董皎月为徒,董皎月拒绝,然后圣者转头便要收鹤仙人入门,这一幕幕发生的太快,快的都差点让陈璋忘记了他今日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等等,等等,这鹤仙人乃是沽名钓誉之辈,也是晚辈要揭发的恶人,他以武力逼迫霸占普通人心血,以此作为幸进之资,联合兖州儒生照水和豫州儒生五郎,所图甚大,这样的人,怎么能有资格守望天下?”

    照水和五郎得脸色变的很难看,他们都没有想到陈璋居然是为了此事,他们不自觉看向鹤仙人,但这一举动,恰好承认了自身的确被鹤仙人拉拢。

    鹤仙人倒是八风不动,“国师建立文社,家一脉兴起,某见无数精彩绝伦之作品诞生,却因不是儒生之作,而无法形成作品卡牌,庇佑吴国,某心甚痛。吴国出名之写手多矣,而无作品卡牌之儒生更不少矣,牺牲一二普通人,壮大吴国儒生,形同壮大吴国,某报国之心从未熄灭,只要能助故国强盛,某愿背叛苍生。”

    五郎被鹤仙人一番话说的激动不已,而他身边的照水也一副愿为理想粉身碎骨情状。

    守望圣者突然出声,“唔,这天下苍生,众生平等,沈鹤为国牺牲小我有过无错,但功不抵过,吾罚沈鹤退隐朝堂,一生做个旁观客,不知这个决断你可满意?”

    陈璋本只是打算揭穿鹤仙人的真面目,没想到这位守望圣者这么厉害,是了,守望守望,可不就是不能插手红尘吗?

    那这位守望圣者之前说的有缘,莫非是早就知鹤仙人做下的恶行,那守望圣者今日,本就存着惩戒鹤仙人而来,那他不是多此一举了?

    “但凭,但凭圣者处置。”

    鹤仙人被守望圣者一句有过无错,感动的不能自己,“是某之过,某可为国牺牲,却不该强迫他人牺牲,近某愿随圣者而去,希望能消减某的罪过。至于照水,五郎,他们不过是被某言语煽动,请圣者对他们从轻发落。”

    五郎见鹤仙人自身难保,还挂念着他和照水,一时神色复杂,“圣者,是我和照水心性不足,我们愿百倍赔偿受害者,并将一生才华回报于吴国黎民,以赎自身之罪孽。”

    “照水愿同。”

    守望圣者颔首,“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是你们的机缘,也是你们的因果。守望之路,守望天下,潮起潮落,万物轮转。缘起而来,缘终而去。”

    白光突然往里塌陷,在众人都沉浸在此神迹之际,突然一道肉眼不见的微光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飘到乔灵身边,形成一道巨树幻影。

    幻影让乔灵意识深处的灵植出现异动,随着灵植摇摆,幻影如水流入乔灵意识海,融入灵植。

    发芽的灵植欢快的摆动,显然对刚刚的幻影颇为满意。

    这一切都在乔灵没有反应过来时发生,后见灵植光华流转更加瞩目,乔灵才放下心来。

    空间坍塌极快,转瞬间圣者不在,天壁恢复,寒梅重现。

    白鹤从西而来,衔梅而去。

    乔灵望着意识深处的灵植,心中一叹,难道这位守望圣者专门是来送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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