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争执（上）

    半个小时以后，司机把乔婉月送到了家门口。乔婉月一路上气冲冲地，越来越被徐正浩的言行举止所恶心到了。乔婉月慢慢地往家里面走，走过庭院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毕业舞会怎么样？”庄泽阳靠着门口的一棵橡树问道，慢慢地朝乔婉月走去。

    “我的天，你吓死我了，干嘛待在那么黑的地方啊？”乔婉月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到底怎么样啊？”庄泽阳又问了一遍，仿佛很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挺好的”乔婉月走近他，想从庄泽阳嘴里套点除了舞会以外别的更重要的事，“你今天和我父亲说什么了？”

    庄泽阳很吃惊地说，“你怎么知道我跟你父亲谈话了？”

    “你吼的声音那么大，鬼才听不见呢？你俩说什么了，你发那么大火。”乔婉月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赶紧编了个理由想蒙混过关。

    庄泽阳非常淘气地笑了一下，“你想知道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说啊，这都不是事儿，你跟我说说别的更有意思的事儿吧，比如，你的毕业舞会。”

    “没什么好说的”乔婉月有点生气，庄泽阳竟然这样遮遮掩掩。她轻轻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她尽量把脚步放轻，以免吵到别人。

    月光洒在走廊上，乔婉月在前面走着，庄泽阳在后面跟着也不说话，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点尴尬。

    乔婉月走进房间，转身对庄泽阳说道，“你想知道点什么？不就是个毕业舞会吗？值得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吗？”

    “你觉得好玩吗？”庄泽阳跟了进来，关上了门。

    “当然好玩啦”乔婉月对于庄泽阳有点生气，自从唐轩生日那天以后，两个人的关系变得有点僵，她不明白以前对女孩子完全没有任何兴趣的庄泽阳，为什么会开始不停地交女朋友。

    乔婉月从衣柜里拿出宽松的睡衣睡裤，向浴室走去。庄泽阳坐在床上，看着她前前后后的到处找东西。

    “我才不相信你呢，看你的脸就知道你在想什么，还想瞒我。”庄泽阳的声音很小，像蚊子嗡一样，不过，还是被乔婉月听见了。

    乔婉月走进浴室关上门，把睡衣放在洗漱台上，看着镜子里那个满口谎言的女孩。

    ‘我在干什么？故意让他吃醋吗？我为什么要这么在意他，他好像并不是很在意我，醒醒吧，乔婉月，不要被庄泽阳牵着鼻子走了。’乔婉月洗了个脸，捧起一把凉水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想让自己镇定下来。

    回到家里以后再穿着晚礼裙就显得十分不合适了，乔婉月背着手，慢慢地往下滑着裙子的拉链，双手贱贱地感觉到了有点阻力，她有个不好的预感，果然，拉链卡住了。乔婉月上上下下试了好几次，拉链既上不去又下不来，卡在中间一动不动。她低下头，叹了一口气，感觉就像自己一样，卡在一个永远想要什么东西却怎么也得不到的凹槽里。

    接下来的十分钟，乔婉月试了一次又一次，这个拉链就是不愿意动。乔婉月气得恨不得把这件裙子给撕碎了，结果这个裙子的质量还非常好，不管她怎么揉，怎么拉，裙子只是皱了一点点，丝毫没有撕裂的意思。

    “好烦啊，仿佛全世界都在跟我作对。”乔婉月垂头丧气，只能求另外一个人帮忙了。她掩着门，探出头，朝着门外叫了一声，“泽阳？”

    “怎么了？”庄泽阳坐在床上，手里玩着各种各样的毛绒玩具。

    “你能过来帮我解一下拉链吗？它卡得死死的，我怎么都弄不下来。”说完这句话，乔婉月在心里大喊了一句，‘我的天，这怎么听起来这么做作，好像我故意勾引她似的，可我真的不是，希望他不要这么想，好尴尬呀。’

    “好的”庄泽阳懵了一会儿，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了以后，他放下玩具，向浴室走去。

    乔婉月转过身，背对着庄泽阳。庄泽阳弯下腰研究着被卡住的地方，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近到乔婉月的脖子都能感觉到庄泽阳的呼吸。庄泽阳把乔婉月肩膀上的头发拨到两边，当他的手指划过乔婉月的颈背时，她紧张到屏住了呼吸。

    庄泽阳好像感到了乔婉月异样，往回缩了一下，把手指放在了拉链扣子上，他一只手提着衣服，一只手拉着拉链，好像也遇到了困难似的，“这个破玩意儿卡得真是位置，你稍微等一下，我再试试。”

    此刻，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尴尬又暧昧的气息，乔婉月仿佛期待着发生些什么，但又不想去破坏这种氛围。这么多年以来，两个人一直都是这种似是而非的，忽远忽近，恋人未满的感觉，真不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事。

    庄泽阳用了更大的劲儿扯拉链，指关节触碰着到了热得发烫的皮肤。只是一门心思放在拉链上的庄泽阳，并没有感觉到乔婉月体温的变化。

    这次扯得很到位，拉链终于顺利地滑到了最底部，庄泽阳长吁了一口气，“终于搞定了，拉链右侧卡进了一个小布条，我费了好大劲才把它拉出来，在这个位置，你一个人背着手是肯定搞不定的。”

    乔婉月有点失落，她其实很享受这个过程，不知道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庄泽阳挺起了腰，微微的笑了一下，尴尬地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但是，此时此刻，没有任何好笑的事。

    乔婉月换好睡衣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她本以为庄泽阳已经离开了，这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走开，而是走到乔婉月面前，看着她脖子上的斑鸠项链。

    “你还带着这个啊？”他声音很低，仿佛在说悄悄话。

    “每天都带，自从你送给我的那天开始，就没有离开过我，除了上次借给你打篮球那次。”乔婉月抬起头，两个人四目相对，她紧张得再一次屏住了呼吸。

    乔婉月从来没有过这种强烈的情感，身体发热，腺上激素呈直线上升。她望着庄泽阳难以捉摸的眼神，想着他会不会像上次一样顺势又来吻她，想着庄泽阳交了那么多个女朋友了，有过亲密和女孩接触的他，会不会觉得乔婉月接吻的技术很烂。

    庄泽阳眼神有些复杂，他低着头看着乔婉月，脑海里仿佛在打仗一般，乔婉月能感觉到，不管他幻想了什么，最终他还是什么都不会做。

    但是，她决定，这次不能再让机会白白溜走了。唐轩生日那晚她错过来绝佳的表白机会，她后悔了很久。这次，她不会退缩。

    “我从来没有和男孩子接吻过，”乔婉月鼓起勇气开口了。

    “你说什么？”庄泽阳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你能告诉我什么叫接吻吗？”乔婉月看着庄泽阳的眼睛，身体因为紧张微微颤抖着。

    “不行。”

    果然，他拒绝了。

    乔婉月心里下定了决心，打算更进一步，“我真是个奇葩，学校里别的女孩子到了这个年纪已经和男朋友上。过床了，我在这方面连和男孩子谈恋爱的经验都没有，所以她们在聊起自己和男朋友怎么甜蜜，怎么浪漫的时候，我常常被取笑。”

    “我见过你们学校的有的男生，很庆幸你没有跟他们扯上什么关系。他们未成年就是夜店常客，身边的女孩子一个星期换一个，你最好离他们远一点，小心得病。”在乔婉月就读的贵族学校里，基本上都是所谓的“上流权贵”的子女，父母不是从政就是经商，没有时间，也很少管孩子的私生活。有钱又有权的二代青年，自然身边不愁钱花，也不愁女人。

    “这不是重点，很多人知道我父亲是谁，都对我敬而远之，都不愿意跟我说话。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朋友，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但是，你不可能陪着我一辈子，等你自己以后有了妻子，有了家庭，就会渐渐疏远我了吧。至于我，我觉得我这辈子可能会就这么孤独终老了吧。”乔婉月说着，脸上的神情十分暗淡。

    “你为什么突然要提到这个，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庄泽阳摇着头问着，似乎觉得乔婉月的想法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乔婉月咬着嘴唇，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回答，“是的！”

    声音太大会更加尴尬。

    “这有什么意义呢？我不明白你的想法。”庄泽阳靠近乔婉月，看着她的眼睛。

    “对一个从小都孤独一人成长起来的人，有什么是有意义的呢？你以为我想过这样的生活吗？我一点也不想，但是，我的父母是我自己能选的吗？”乔婉月说着说着，眼睛里泛起了泪花。

    庄泽阳弯下腰，一只手抬起乔婉月的下巴，“你不会孤独终老，因为”

    庄泽阳的嘴唇盖住了乔婉月的，这种感觉对乔婉月来说真是太奇妙了，就好像多年来的情感一并爆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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