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2章。酬知遇只身趋险，信时谋胜也伐兵。

    执中思之有日，乃具表请退守昌平，奏闻曰：“今敌去中都不远，若复来攻，则京畿有患。使微臣守卫，愿得益师三万兵马屯守昌平以保陛下无忧。”卫绍王知其畏战，怒曰：“今诸将效死可尚，独尔临阵却避以图苟安，以汝颇多私智，乃至怯怯若是，尚复何言兵事，又罔论为朕及国家分忧邪？”言毕，卫绍王怒犹不息，敕令有司纠其非法由来。

    是日，大理寺卿举奏执中数罪于朝，皇族贵臣请诛之，谏曰：“纥石烈执中平素酷厉而寡恩，今不诛之，或将遗患于后日也。”执中帖然匍匐于地，身颤而不敢言，金主见之，意有所不忍，叹曰：“临战杀将，非用兵所宜也。”执中闻上许以不杀，知其罪在不赦，乞罢免，金主允其请，满朝文武皆大快之。执中去归乡野，自是深恨卫绍王。

    二十八日，纥石烈纠坚率军方至宣德州，木华黎乘夜掩击，破之，纠坚退屯文德，是夜，木华黎遣报哲伯部请援。翌日，纥石烈纠坚令以火炮打城，少时南城崩坏，木华黎呼曰：“吾今与诸君诀，誓与此城共在尔。”言讫挥刀纵马，率数骑驰入阵中，金兵莫能当其勇，一时阵脚大乱。蒙古军势大振，将士奋呼而进，移时大破敌于城下，后数日，金军犹不得入。二月初一，完颜万奴以书来，言欲以兵数万来援，值五日可至，纠坚大喜。

    三日，哲伯麾军驰至文德城下，一日围之数匝，时金军粮草已难为继，纠坚无奈，因遣爱将石抹明安为使，意欲伪降以待援。哲伯闻使至，命左右持刀慑之，明安略无惧色，仰刀昂然而进。入营中，哲伯问其所来，明安尽以纠坚之言相告语。哲伯以为绐己，不信，明安笑曰：“将军亦畏请降者乎？请勿疑，在下愿留军中为质。”哲伯令缚明安，后数日，乃不复攻城。

    六日，完颜万奴军至，哲伯无奈撤围，是役也，蒙古军灭敌三万，唯其主将遁逃。哲伯怒甚，令解送石抹明安直往曲雕阿兰，听其主上裁处。至，石抹明安初见蒙古主，见其状貌甚伟，容止大异于常人，始归心焉。成吉思汗漫不以其诳言反复为意，笑问：“汝欲臣我乎，或欲为诈乎？”石抹明安闻斯言，遂拜于帐前，至此怀附。

    成吉思汗乃召众将来见，石抹明安陈情曰：“吾以辽人之身委质金国，用事每见疑，独纠坚事吾至善。今纠坚有难，予深引此为介介，合当涉险以解其围。向使背主求荣，后将何以对天下也？”成吉思汗问曰：“金据河北久矣，当何以制之？”明安答：“河北，金主心腹之地也，百年之间，鲜有战事，日下民乃居安忘战。如今日乘胜捣之，则正其时，今若不取，则日后必多艰也。”成吉思汗闻言深然之，乃不次用石抹明安与博罗浑率军南伐。

    十九日，贼党悉平，诸将还。数月之战，蒙古蠲损兵员数万，成吉思汗诏北平王征兵为援，北平王以上命遍谕僚属，阿其黛来红菱营中相告。值季节更替，薛信封以忧思有加适感疾恙已多日，琴儿奉父于寝，数日无眠，香云随侍左右，营中一众男儿皆不得近。薛信封于睡中，常呼“安从”姓名，醒时乃泪下不已，琴儿虽以言抚慰，然念及往昔，亦暗自垂泪，动念之间，遂赋词《风入松》一首以为父抒怀，词云：

    一帘佳色影随身，清景互芳芬。

    度曲四时逐风也，凭走马，一往红尘。

    岸柳藏烟多日，羊肠沐雨成荫。

    优柔一瓣宝香焚，盛可映花魂。

    妍华月好因霜染，谁觉梦，过影无痕。

    掬水闻琴销骨，清灵飘雪时分。

    阿其黛见薛信封病急，遂请医官为之疗治，至三月，病始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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