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交换（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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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玄盘腿而坐，入定许久，仍不见昏厥的桃花再醒来，直至耳边传来一声轻唤。

    “醒一醒”有女人柔柔的轻唤声。

    “桃花是你吗？”李玄缓缓睁眼，见眼前之人，笑难自抑，温柔唤道。

    “陪我回桃花村吧。”桃花也回以抿嘴浅笑，

    “嗯，回去。”李玄立刻点头答应，语气坚定。

    说罢，李玄伸手去牵桃花纤细的手，此刻桃花的身体不再虚无，有了形态。

    “我想回那破庙看看，看它现在是何模样？”桃花回忆着桃花村曾经的美好。

    “那里已是荒芜之地，没有人再愿意踏足。”李玄将实情告知。

    “百年前，你为何不让我死，却不救我。”百年前，桃花被桃花村村民设下陷进，割了手腕，丢在庙宇，桃花鲜血流尽，却仍活着。

    李玄无言以对，只是将她搂在怀中久久。

    “走，我带你回桃花村，我们留在那，过世间夫妻该过的日子，今后我给你描眉，陪你游山，你若想修行我也奉陪。”李玄信誓旦旦，许下诺言。

    “若我想与你生个半仙半妖的小妖怪呢？”桃花忽而的调皮浅笑，好似又回到了百年前，变回了不谙世事的模样。

    “生，多少小妖怪都生。”李玄不假思索，答应下来。

    说着，李玄拉着桃花瞬间消失在山洞，来到桃花期盼已久的桃花村。

    桃花站在桃花村后山庙宇前，看着山下的桃花村，桃花村的模样已不复从前，面目全非，村子里妖魔混杂，活着的人已大多疯疯癫癫，没了曾经的生机。

    而桃花身后的庙宇也早已无人问津，破烂不堪，连那石像都已碎裂。

    “有些冷，我想喝酒。”桃花说话时，从嘴中呵出冷气，桃花摩挲着两只手臂，微缩着身子。

    “等我，我给你弄去”李玄抬头看了看天，已有暖阳在空中，四周也无风，现在更是春末夏初，不该有的凉意。

    但李玄见桃花有些发白的嘴唇，没有半分怀疑与犹豫，桃花玩酒，就去给桃花找她要的酒，给她暖暖身子。

    李玄离开后，桃花则站在李玄曾站立的地方，那时桃花村人杰地灵，炊烟袅袅，是李玄最惬意的时刻。

    “酒来了”恢复了些仙术，行动便捷了不少，李玄动作之快，一晃眼就又回到了桃花身边。

    桃花接过美酒，喝了一口，问他道：“可还记得我曾在你的庙宇里喝得烂醉如泥，壮了胆后将你的香岸打翻？”

    “我一直在看着，本想等你自己离开，只是没想到你酒力之差，喝醉后大闹了庙宇，该差点将石像推到打碎。”

    “你为何不出来见我？”既然一直在身旁，为何就不愿现身，桃花看着李玄，问他。

    “我来了，只是你已醉了，分不清虚实。”

    “那夜，我可有做不妥之事？”

    “你忘了？”李玄反问她。

    “忘了”，桃花淡淡一句，脸上的血色却愈发泛白，愈发没了气力。

    李玄猜是那仙丹在人体的血气中正交融着，桃花只是还在适应中，便伸手将桃花搂至自己肩头，两人依偎在一起。

    “那日，你醉酒红晕了脸庞，我见犹怜，便忍不住亲了你一口。”李玄回忆着，说的却并不是实话。

    “今天，能不能换你醉酒，让我偷亲你一口。”桃花低头将酒递给李玄，眼角一滴泪掉落在地，未被察觉。

    李玄哼笑一声，接过酒壶，遵从桃花指令的大口饮下。

    两人从白天坐到黑夜，从阳光明媚到山下灯火点点，桃花身上更冰冷了不少。

    李玄起身在破庙里生起了火堆，给桃花取暖，只是李玄已被火气烤得湿漉了衣裳，额角汗滴直落，桃花却仍是冰凉着身子，甚至还冒出一丝丝冷气。

    李玄将桃花抱在怀中，用自己的身子给她取暖，可无论李玄的身子如何炽热，桃花身上的寒气仍未褪去，反倒也侵入了李玄的身体，使得李玄也不自觉的打起了寒颤。

    “一会儿就好了，或许那仙丹药性太烈，凡人的身子撑不住，有我在，别怕。”李玄将桃花结结实实的搂在怀中，温柔道。

    “嗯～，一会儿就好。”桃花却云淡风轻说的一句。

    久久，桃花的身子仍没有被李玄暖热半分，而本有实体的身子忽而的虚无缥缈起来。

    李玄察觉到异样，低头看去，只见眼前的桃花又开始忽而的虚影。

    李玄抓紧桃花的肩头，与她一眼对望后，李玄不言，似已知晓一切，只是将她搂的紧些再紧些。

    “我已经没了狐狸真身，那就把那碎剑葬在桃花树下吧。”桃花在李玄怀中，声音似有似无。

    听闻，李玄眨眼间，滑落出一滴泪，掉落在桃花的头上。

    桃花感觉头顶一凉，抬头看向李玄，只见他深邃的眼眸中终于不再冷若冰霜，酒意上头的李玄脸庞也泛起红晕。

    “你也醉了。”桃花双手抚摸着李玄的脸庞，将他拉近与自己的距离，和上百年前一样，桃花凑上了双唇，这次李玄未再闪躲，紧闭着双眸迎了上去。

    可等李玄再睁眼时，手中已空空荡荡，没有了桃花，只有破庙里还剩下的一团火焰还在噗噗闪着火星子。

    “把我葬在桃花树下。”李玄久久沉浸不想醒来，只想反复回味着这场梦境，突然桃花的这句话将李玄从虚幻中给唤了出来，回到了现实中。

    “碎剑”李玄重复念叨着，取回了那已断裂成几段的碎剑，按桃花的意愿，将它埋葬在那棵桃花树下，那棵小狐狸睡过的桃花树下。

    桃花已去，李玄却未走，一直守在桃花树旁，不吃不喝，不休不睡，一日复一日，直至李玄这身肉体凡胎再承受不住，已瘦弱不堪，虚弱不已。

    李玄想就这么随着桃花而去了，可是在李玄已昏厥，身体没了知觉之后，李玄身体里的元神突然出窍，像一道光，向天空飞升而去。

    而李玄留在人间的肉身却被桃花村过往的村民焚化不剩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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