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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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中温暖的阳光撒在府邸为其增添一分光辉，巍峨红门推开，幽深的石廊肃严庄重，连一旁精致优美的花园都不能缓和压抑的气场。

    白复生踏上走廊，抬首望着廊顶细致镂空浮雕，这年头当侍卫这么赚钱吗！东唤来你还缺侍卫吗！当过魔头的那种！

    石廊尽头，一扇红木门显在三人面前，小孩上前推开门，一股腐臭之气铺面而来，熏的白复生后退两边。

    柳舍情倒是见惯的样子，面色不改走进屋中。

    他看着两人都进去，犹豫一番，捏着鼻子踏入屋内，屋内昏暗无光，红木的家具泛黑更是阴暗，一个男人躺着床上痛苦呻吟。

    小孩跑到男人跟前，“哥，大夫找来了！”

    “不！”男人虚弱的口齿不清，却坚定道：“叫他走，我没事，不！不能叫人知道我这样，城主会抛弃我的！”

    柳舍情上前，揭开男人身上的薄被，他的左腿塌了一块，白净的裤子盖不住底下的暗红。

    手指轻点在男人胸口，制住他乱动的身躯，柳舍情揭开他的裤管。

    小腿上少了一大块肉，白骨混在血肉泥中异常显眼，伤口红肉略有发黑，男人腿上摆动不见新的血液涌出。

    柳舍情双指并拢，在伤口上三寸处划过，伤口腾起一阵黑气，“此为怨念妖毒。”

    “啊？”怨念就是怨念，妖毒就是妖毒，怨念妖毒，白复生还是头次听说。

    柳舍情松开男人道：“妖有死亡带来的怨念，参杂自身妖毒，精心炼制可成此毒，唯有斩杀行凶者取其内丹方可解毒。”

    死亡带来的怨念，还要精心炼制，这是什么操作，白复生迷茫想着，死亡怨念只有死了才有，还炼制！魂魄炼制吗？魂魄又不带妖毒，这两个关键根本没法凑齐，除非有妖和他一样是重生的。

    “不！”男人听到这话猛地坐起来，又瞬间失去支撑倒回去，“不可以伤害城主。”

    嚯！白复生闻言心一惊，这侍卫也太忠心了吧！城主把你弄成这样！你还记挂他！不过…城主是东唤来吗？如果是他怨念妖毒倒是说的清，因为他本身就是个bug

    柳舍情对这种状况是司空见惯，“若是这般，截下左腿尚可保命。”

    “不！没了左腿我还怎么做侍卫！”

    柳舍情道：“还有半个时辰，毒素潜入身躯，截腿也无用。”

    “我不截，我不截。”说了两句话，仿若用尽男人最后一丝力气，他嘴唇张动道不出话语，眼皮也耷拉下去。

    “哥！”小孩摇摇男人手臂，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带着哭腔对着柳舍情说：“大夫你动手吧！截了我哥的左腿！”

    柳舍情道：“医人看病，皆为患病人自愿。”

    看着面前场景，白复生叹了口气，这种事，截腿是救他的命，杀他的魂，不截是救他的魂，杀他的命，左右两难。

    小孩见柳舍情并无所动，从怀里抄出一把一把小刀比住自己脖子，“你要是不截腿，我就截脖子！”

    白复生快步上前，那小孩早有防备闪身避开，刀刃在脖子划出血口。

    望着满脸泪痕，脖间淌血的小孩，白复生眼中有些不忍。

    柳舍情伸手向小孩，“刀给我，截腿。”接过刀刃，柳舍情道：“你哥的执念会伴随他一生，就算堕入轮回，也会刻在魂魄之中。”

    小孩点头：“我明白！”

    刀光一闪，男人的腿与身体分开，柳舍情手下一动，男人身体断口陇上绿芒，缓慢而肉眼可见的长上皮肤。

    柳舍情五指张开在他头上，修长如玉的手指宛若一片扇面收拢。

    男人身体剧烈抖动，黑气从他身上每一个毛孔奔涌出来，柳舍情长袖一挥，化为乌有。

    男人缓缓睁开眼，茫然的看着前方。

    白复生看他这样心里酸酸的，人是活下来了，却如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不知是否还有火种照亮他心中的荒芜。

    良久，男人坐起身，神情暗淡对着柳舍情道：“火如歌多谢大夫救命之恩。”

    柳舍情与他对视，道：“毁心之人，何必去谢。”

    “不！不！”小孩跑到柳舍情面前深深鞠躬，“是我的错，火如情多谢大夫救我哥哥！”

    火如歌双目无神，道：“不知大夫哪里人，改日定当登门道谢。”

    柳舍情道：“我兄弟二人今日才来海纳城。”

    “那先在我家住下吧！”火如情眼神发亮，望着他二人，“自从哥哥受伤，往日里拜访的人一个没来，连家里仆人都跑了，这院子就我和哥哥两人，不如你们先住下吧！”

    柳舍情望向白复生，道：“好。”

    府邸华贵，客房也大气，白复生窜到柳舍情屋里，“柳大少爷，你没事吧！”

    微微摇头，柳舍情倒了一碗茶水，望着杯中水纹。

    坐到他身边，白复生道：“不管怎么样，人活着总有希望，他的执着是可以换的。”

    “执着不会换。”柳舍情话语有些说不明的情绪，“不过…心死之人的眼神不是那样的。”

    “你怎…”白复生止住话，他离开太久，久到柳舍情从温润公子变成冷面郎君，而其中的事他一点未知，小青他经历过心死吗。

    屋中气氛冷了下来，二人皆是心事重重。

    “哥！”

    火如情的喊叫，打破寂静，二人冲出房门，见火如歌趴在巨大飞剑上，汗水流过惨白的脸庞，滴在剑身。

    “我要去找城主！”

    “我去！你这爱的也太深沉了吧！”疾步上前，白复生帮火如情压住飞剑，“你伤刚好！”

    “我要找城主！”火如歌回过头，眼中的疯狂吓得白复生后退一步。

    还想上前说什么，柳舍情缓步而来，抬手挡在白复生面前，道：“让他去吧。”

    话音未落，飞剑嗖的一下窜了出去，火如情大喊：“哥！你别去！”

    他无措的四下看看，抓住白复生的手，“求求你！求求你带我去找我哥吧！城主会杀了他的！”

    “好。”

    柳舍情在白复生探究的目光中召出莲叶，追上火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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