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袒露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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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悖论，也是谬论。”楚尔眼睛连睁都不愿睁，语气平淡却无比坚定的回复其音。

    这样的事确实前所未见，要不就是死，要不就是生，哪里会留下如此奇怪的体质，其音想了又想，也觉得不可能。

    “可是……你又如何解释我被迫吞了污白与清黑之后，还活得好好的，但我流出的血却可以放毒。”

    其音像是自言自语。毕竟她也没能找出这件事的答案。

    “哈哈？你的意思你有毒？朕不信。”楚尔咧唇一笑，像是听了个笑话。

    “那要不要试试看。”其音说着坐起身来，拉起了楚尔的胳膊就准备划口子。

    “喂喂喂，干什么？你要拿朕做实验！你狼心狗肺啊！”楚尔被其音拉着手腕大喊着，却没有挣脱，他也心知肚明其音不会真的划口子做实验。

    “嘶——”

    楚尔正笃定其音绝不会真的动粗，结果自己的胳膊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被她划开了口子，淌下血来。

    “狗蛋，你好大的胆子。”楚尔盯着其音的眼睛，似叹似喝。

    “嘘，别吵。”其音一手拉着楚尔的的手腕，一手逮来一只飞蛾，将楚尔的血滴在飞蛾上，飞蛾努力的扑棱翅子准备逃走。

    在楚尔搞不清状况的时候，其音将自己的手指划破，同样的滴在了飞蛾身上。

    结果如同之前一样，飞蛾扑腾了两下，便化成液体在其音的手上滴落下去。

    “这这！”楚尔大骇，看来其音的话倒是不假了，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既然可以毒死其他人，难道不会毒死自身吗？

    “难道你是毒蛇成精？”楚尔惊呼。

    “拜托毒蛇只是牙齿上有毒，如若他不小心上火嘴巴起泡，在他没有抗体的情况下，也会死吧。况且我的毒是腐蚀性的毒，即便是不沾染伤口，将我的血喝了，也完了。”

    “那么你呢？你有没有抗体，你咬到自己的舌头会死吗？”楚尔惊到。

    “谁没事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怎么知道会不会。”其音十分发愁的言道。

    “其实你也不必想那些难过的事，既然没有死那就好好活着吧，别难过啦，朕来教你说绕口令，我们开心一下~”楚尔粲然一笑，露出了满脸的天真烂漫。

    其音总感觉他这么一笑，就没好事。

    “四是四十是十石狮子吃柿子。”

    其音觉得无聊，却又耐不住楚尔挑衅，撸胳膊挽袖子的准备试试。

    “四十四……”

    刚刚出口，其音就咬到了舌头。

    “快快快，看看你死了没有！”楚尔的激动明显的暴露了自己是为了试验才故意说得什么绕口令。

    “……没有死，你是不是傻，毒在我的血里我都没死，又不是在我牙里，这个实验一点意义都没有。”其音唉声叹气，现在最大的痛处是——咬到舌头好疼。

    “对哦，可惜你不是也忘了这一点。”楚尔耸肩，重新躺回了树枝上。

    “既然如此，你还顾虑什么，老天给了你如此强大的体质，也不必要去琢磨它到底是好是坏，只要自己可以活着，比什么都强。”楚尔望着繁星透过叶影撒了满脸的光亮，吁了口气。

    “可惜……师父就是这么死的……”其音打了个冷颤，抱紧了瑟瑟发抖的身体。

    “当年师父就是误吞了一颗污白，后来也是紧接着就吞了颗清黑，……走的很安详。”

    “体质差异吧，或许只有女人才会有这样的特质，也或者你师父还没有死也说不定。”楚尔淡淡的回应。

    “怎么可能，三年前师父走的时候还是我亲手下葬的，记忆犹新他走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叫我此生难忘。”其音双目失神，满脸的沉痛。

    “是什么？”楚尔追问。

    “他静静的躺在床上，清风拂脸，莞尔一笑道：音音若是再长点胸脯就好了……”

    “哈哈哈哈哈……”楚尔捧腹大笑，笑出了眼泪。在其音怨抑的目光中，擦掉眼泪道“这让朕想起父皇临终前对朕说过的一句话。”

    “是什么啊。”其音闷闷不乐，其实没有兴趣听，但楚尔又像傻子一样，便不想打消他的兴致。

    “楚国算上朕在内，上头死的死，丢的丢，最后只剩下朕与头上三个皇兄，父皇寿终前将四人叫到床前，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兵不可一日无主，时局动荡，天下水火，硝烟弥漫非世道，生灵涂炭非人间，如此乱世下，朕要楚尔坐皇位，朕的容姬争了一辈子的后位，为楚尔的前途处心积虑，机关算尽却死在了自己的权谋之下，朕要她在天之灵，眼睁睁看着她的儿子在乱世中惨死，虐死，朕要她看着自己的儿子在战场上被大卸八块，死无全尸，这是她要的，也是朕要的。”

    楚尔说这话的时候，情绪没有波澜，好像是经历的多了，反而在坎坷岁月中磨砺出的一种从容。

    “你不恨？”其音问到。

    “当然恨，朕是凡人，不是活菩萨。”楚尔笑音。

    “但朕知道如何恨，如何报复才可叫他恨，叫他在陵墓中抓心挠肝的后悔。”

    “所以……你便来寻我，想我助你取得天下。来给他看。”其音道。

    “给他看只是一部分，朕也想看看自己到底有什么能力，毕竟一个山野孩子可以成就帝王大业的，还真是鲜有。”楚尔轻轻摸了摸松鼠的尾巴。

    “山野孩子？你不是皇室里长大的吗？如何成了山野孩子？”其音疑惑。

    “父皇原本为楚国安山县四方村的一个小农夫，跟随大将举义后，一步一步攀附权贵，结党擅权，终于得了皇位，赢了一方天下。而那时我只有七岁，想起那时我正在田地里与三五个同伴逮青蛙，母亲唤我回家，开心的做了一大桌子菜，告诉我，爹成了大事了，很快我们就不用吃接济粮了，记得那天母亲格外好看，还特意抹了一些香膏，我们两个开开心心的吃了一大桌子的菜……”

    楚尔说到这满满带着幸福的脸突然阴郁起来，如同响晴的天忽然阴云密布，转而倾盆大雨浇的人措手不及。

    “当晚，我正熟睡，却被母亲唤醒，拉着就跑，那晚下了很大很大的夜雨，我记得自己还没有穿鞋，脚掌被划破流出血随着雨水飘走，转身看去，身后跟着一队士兵，正紧紧追击，手中的剑都已经出了鞘，一剑劈来，母亲的后背落下一道血印子，接着母亲知道在劫难逃，跪地来求追击的大将。”

    “后来……母亲带着你逃掉了对吗。”其音心中很痛，不想再听到母亲是如何艰难的逃出了魔掌。

    “逃了，否则朕怎么做了皇帝，只是那时候朕便知道，女人遇到困难求情起来原来很方便。”楚尔蔑笑，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侧着头对着其音道“朕就是那时候开始，便不再喜欢女人。”

    其音大惊失色，原来皇帝的身心，多半是受过风雨飘摇，落下了伤痕累累，也是最难治愈的。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就是这个道理吧。”其音哀叹。

    “再后来，我们一路逃去了县城，借着县令郑宁的路，又一路向着楚国国都——风城行进，中途颠簸了好些日子，无人在意，母亲不愿说出实情，怕遭陷害，一路都是风餐露宿，饔飧不饱，赶上一场大雪还冻坏了膝盖，不过好在快冻死的时候，被士兵发现，送进了皇宫。”

    “父皇待我们还好，只可惜已经有了皇后，封了母亲为容夫人。只是第二日，父皇便将护送我们进皇宫的士兵处斩了。”

    “之后，便是父皇嫌弃了母后一辈子，但母后依旧坐上了后位，却死在了一日父皇送去的汤羹中，讽刺吧。”

    楚尔深深的叹了口气，忽然变回了原本的活泼性格，露出虎牙笑道“可惜朕没有死耶，朕没有在战场上被大卸八块，朕会一统天下的！”

    楚尔不露笑还好，他一露笑，其音心中一疼，更愿意他好好哭一哭，可却是被风吹雨打的无坚不摧，已经形成了坚固的外壳，不怕疼了。

    “所以啊，我会偷东西的手段就是在小时候田间偷瓜偷鸡蛋学会的~”楚尔一笑，将怀中的几粒污白与清黑捧了出来。

    “你！你什么时候拿到手的？”其音惊诧的望着楚尔手心的几粒丹药，十分佩服。

    “哈哈，是在妖婆子那里逃走的时候啦，喂狗蛋，朕是不是很棒啊~”

    “是啊，厉害厉害。”其音捧过丹药，十分兴奋，望着楚尔一张人畜无害的小脸，郑重道“好，那么一卷十六卦经齐天图，一本阴兵阵都借给你了，叫谢腾飞看，看不懂的随时来找我。”

    “很好，既然你如此爽快，那朕也不含糊，喏，玉佩还给你……但是我必须承认，它……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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