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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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口闷得慌，像是有一块石头压在上面喘不过气来。

    “不要……，”她惊叫道，彻底从噩梦里醒了过来。

    苏音睁开双眼茫茫然得盯着天花板，明晃晃的灯照的眼睛一片酸涩。

    她执着的睁着眼，就怕一闭上眼，心底深处的那种恐惧就不由自主的向她扑面而来。

    那个梦实在太真实了，说到底，还是她怕了，怕失去傅远琛，怕这一切如梦幻影，失去的滋味真不好受。

    眼睛酸涩得厉害，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往外串，顺着脸庞落了下来。

    嘴里咸咸的味道，苦涩一片。

    回国之后，她似乎哭的次数比以前都多呢，懦弱得都不像她了。

    傅远琛从兜里掏出烟，火光明明灭灭得燃着烟，烟雾顺着火袅袅升起，隐隐约约，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他眼底里藏着情绪，手上夹着烟，任它燃烧着，却并不拿起来抽。

    他划开手机界面，指腹摩擦着壁纸上女孩的脸，就像此刻她在身旁般。

    照片上是一个女孩子安然入睡时的模样，长长的睫毛扑闪着，淡然的脸庞在暖灯光的映照下美好的不像话。

    这是他前两天趁着苏音睡着时偷偷拍的，从没做过这种事的他，手心湿濡不已，第一次竟体会到紧张的感觉。

    他苦笑了一声，暗道一辈子就栽在她手里了。

    他跟苏敬确实认识，只不过那是两个人之间的恩怨，陈年旧事，不值一提罢了。

    这些年他一直努力不去想当年的事，没曾想，如今提起仍不自在的很。

    他是知道苏敬是她的哥哥，迟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算了，为了她，吃苏敬的闷头亏都无所谓了。

    ***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已经洗漱完，正准备去医院探望苏老爷子。

    一夜睁着眼睛到天亮，眼里涩涩然，红红的像只小兔子，眼底黑眼圈越发重，乌黑一片，头昏脑胀，难受的厉害。

    她舔了下略微有点苍白的嘴唇，拿起手上的橡皮筋随手束起散落在肩上的长发。

    为了不让苏老爷子担忧她，无奈只能走到化妆台给自个画个淡妆，看着有些气色的脸，才满意的扯了下嘴角。

    怎么看都有些牵强。

    军区医院……

    东方缓缓升起半轮暖阳，远方赤橙一片，天空映衬的更加亮堂，美好。

    冬日的阳光驱散了多日来的严寒，带来一丝暖意，远处的视野不再灰蒙蒙，空气清新些许，积雪慢慢融化成一小滩一小滩的积水，在阳光的折射下仿佛给Y城披上一层美丽的外衣。

    苏音开着一辆苏敬就在车库里的黑色路虎，她考了驾照后，很少要自己动手开车，蹭车蹭的多了，实际操作却少得可伶。

    一路上以龟速开着，三十分钟的路程愣是被她磨蹭了一个小时，慢慢吞吞到医院时已经是七点半以后。

    医院八点钟才营业，来看病的人却不少，挂号的地方排了十来个人，倒也不显得冷清。

    苏老爷子睡得早起的也早，遵循着生物钟走，一大早就起床靠在床头拿着本军事书仔细研磨着。

    苏老爷子虽已退休，却仍是偏爱军事类的书籍，他鼻梁上挂着一副老花镜，一头花白的头发，安静的样子看得苏音心头一软。

    这是这世上最疼爱她的亲人呐，幸好他还好好的，让她能好好的孝敬他，真好！

    “阿音来了，怎么不进来呢？”见苏音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他，苏老爷子立马把书放一边，取下眼镜放在床头柜上，朝她招了招手，眼里透着慈爱。

    苏音漾开笑意，抱着他的手臂，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撒娇轻晃着他的手，“爷爷，阿音好想你呀。”

    苏老爷子一听，笑得眼睛都咪成一条缝，轻拍了拍她的头，低笑道，“哎嘿，阿音都到可以出嫁的年纪了，还跟爷爷撒娇，羞不羞啊。”

    “爷爷，我才不嫁人呢，阿音要一辈子守着爷爷您。”她像小时候般跟苏老爷子撒娇，心里头却纠的难受。

    她从小跟着苏老爷子的时间较多，对她来说，苏老爷子对她的影响比亲生父母还要来得深。

    虽然这话他爱听，可有哪家闺女是不嫁人，就只守着爷爷的？

    “跟老爷子说说，是不是傅家那小子欺负你了，还是？”他见苏音摇了摇头，神色无异样，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我听傅老头说傅家小子对你挺满意的，你们不是挺顺利的么，还交往上了，还是阿音你……想那臭小子了？”苏老爷子一副过来人的眼神，只看的苏音耳根发热。

    “爷爷，你最近言情剧看多了？”苏老爷子平时闲得无聊，除了看一些书之外，最爱看一些言情剧来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

    “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什么，老爷子我是过来人，看的事情比你多，傅家小子人虽冷，却是个实打实的靠谱的，好好把握住啊。”苏老爷子挤眉弄眼，惹得苏音满脸黑线。

    怎么苏老爷子越活越回去了呢，以前她怎么没发现他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呢？

    “好的，爷爷，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苏音安抚了下苏老爷子，心道：这可是求了三年的心上人，肯定不会让他溜走的。

    说话的空隙，苏管家已经带了早餐来了，他轻敲了敲门，迈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

    “管家爷爷，早上好呀。”她浅浅笑着冲苏管家打了声招呼。

    “阿音，这么早就过来了，还没吃早餐吧？正好，我多带了一份，一起过来吃吧！”他边说边往桌子上摆着食物，热腾腾的香气瞬间蔓延整个房间。

    苏老爷子病房唯一的好处就是有个刚好够六个人的小餐桌，桌面上放着一些奶黄包、白粥、荷包蛋、煎饺和豆浆，份量不多，却刚好足够三个人食用。

    闻者香味，苏音顿时觉得食欲大开，在国外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简单温馨的早餐了。

    苏音拿起一次性筷子加了饺子给苏管家，医生吩咐苏老爷子只能饮食清淡，他幽怨的小眼神一直盯着苏音筷子上的饺子，似乎要看出一个洞出来。

    那可伶巴巴的模样看得苏音憋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苏老爷子瞪了她一眼，却毫无说服力。

    苏管家只顾低头吃着饭，正襟危坐着，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苏音觉得，她家爷爷怎么这么可爱呢。

    为了安慰他那颗受伤的心，她夹着饺子方向一转，就落到他的碗中，“爷爷，为了安慰你呢，就允许你吃一个，仅此一个喔。”

    他哼了哼，低头咬着碗里的饺子，也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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