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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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看到那颗脑袋朝着自己滚来，沐北吓得连滚带爬地挪到了一边，仿佛眼前的这一幕比地狱还要恐怖。

    “我也不想杀他，但是按照约定，你输了，我只能把他的脑袋割下来送给你，所以，害死他的人，是你！”红袍男子指着沐北，斗篷下的表情阴森地如同地狱中的恶魔。

    “沐北，你没事吧？”彩织连忙跑过去将沐北搀扶了起来，然后眼睛狠狠地盯着红袍男子，骂道：“你们这群坏蛋，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他们明明是一对一单挑，何来以多欺少之说？小娃娃，这是男人之间的游戏，你还是站在一边看热闹吧，否则，我可是会杀了你的哦！”红袍男子微笑着道。

    沐北抓住彩织的手臂将其护在了身后，冲着红袍男子怒道：“你若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彩织望着沐北那虽然单薄，但却显得无比高大的身影，突然想起了之前刚来到云溪村时沐北对她说过的话，那时他说：“你呀，还是乖乖地做个小妹妹，让我来保护你吧！虽然我现在只是一级灵体，但如果有人敢欺负你，就算是拼了性命，我也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想到此处，彩织的眼睛不知不觉间湿润了起来。

    “休息地差不多了吧？那么便开始第二轮吧！”红袍男子话音刚落，便又一黑袍人一下子跃到了沐北的身前，挑衅的目光向他看去。

    “王八蛋，我要杀了你！”沐北此刻愤怒地如同嗜血的野兽，誓要将眼前的一切猎物撕碎。

    轰——

    沐北的身子再一次被击飞到了墙壁上，鲜血如同不要钱一般从他的七窍狂涌而出，双方的差距可谓是天壤之别，仅仅一击，沐北便已经败下了阵来。

    “抱歉，你又输了！”红光一闪，一个血粼粼的人头再一次飞到了沐北的身前。

    “啊——啊——”

    沐北像疯了一样地大叫起来，随即他那被鲜血染红了的双目狠狠地望向了红袍男子，一股疯狂到了极致的杀意从他眼神中喷涌而出，而他仿佛忘记了浑身的疼痛一样，一股莫名的力量支撑着他狠狠地向红袍男子冲来，然后，又一名黑袍人跃出，将他拦了下来。

    轰——

    沐北的身子再一次撞到了墙壁上。

    “我要杀了你……”

    轰——

    轰——

    随着第五颗脑袋滚落到沐北的身前，他终于彻底地瘫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他深深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力量究竟是多么地弱小，这样的力量，只能沦为别人的玩物，根本保护不了任何人。

    “小北，别管我们了，你快走吧！”哭喊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沐北的母亲望着自己的孩子伤痕累累的模样，心疼得哭成了泪人，但同样的，她只能看着这一幕，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跟你拼了！”沐北的父亲挣脱了黑袍人的手臂，狠狠地向着红袍男子冲去，红袍男子手臂轻轻一挥，一道红色光波便将沐北的父亲撞翻在地，将其撞晕了过去。

    “爹——”沐北声嘶力竭地叫喊了一声，拼了命地想要爬起来，但他的身子仿佛已经不听他的使唤了一样，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再也难以站起来，只能不甘地望着红袍男子，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放心，他只是晕过去了而已，游戏还没结束，我是不会随便杀他的。”红袍男子淡淡道。

    彩织再欲上前搀扶，却被黑袍人拦了下来，沐北挣扎着一次次爬起，又一次次瘫倒在地，不甘在愤怒和绝望之间徘徊，忽然，一个指尖大小的玉瓶从其怀中掉出，落到了地上。

    “这是……”沐北捡起小玉瓶，一缕奇怪的神色从他眼神中露出，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身上为什么会有一个小瓶子，但他总觉得这个东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沐北拔开小玉瓶的塞子，一股奇妙的清香从瓶中散发出来，刺激着沐北的大脑，忽然间，他的脑袋开始刺痛起来，仿佛有着无数把利刃在里面划过，紧接着，他便感觉到似乎有着一段段记忆强行地塞进了他的脑海中，而他，仿佛想起了一些什么。

    “这是，银丹凝露？”沐北轻声地自言自语道，随后一幕幕的场景开始出现在他的脑海，林青崖师兄、梅岚导师、樱花学院、鬼门殿……

    “鬼门殿？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沐北呼吸变得沉重起来，越来越多的记忆开始在他的脑中迅速恢复。

    “沐北，你全都记起来了？”彩织听到沐北的声音后开心道。

    “没错，我都记起来了，这全部都是幻觉！”沐北一口将银丹凝露喝了下去，然后拼尽了所有的力气站了起来，仿佛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指着红袍男子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幻境，都是假的，你们厉害又能如何？不过是一群幻象罢了，只要我离开了这里，你就输了！”

    “哈哈哈哈哈……天真的小子，你记起来了又能如何？你当真以为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吗？”红袍男子大笑着道。

    “难道不是吗？”沐北怒道。

    “真真假假，只不过是人们主观意识上的肯定与否罢了，你之所以觉得这里的世界是假的，无非是因为你先入为主地认为你原来的世界是真的，倘若你并没有记起原来的世界，你便会在这里过完一生，对此而言，又何尝不是这里的世界是真的，而外面的世界是假的呢？”

    “这里只是另外一个世界而已，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没有真假之分，区别只在于你选择哪个世界，便会在哪个世界存在，就算你离开了这里又能如何？我照样会杀了你的父母，而你所谓的假，只不过是你逃避的借口罢了！况且，你真的以为你能逃得掉吗？”红袍男子冷笑道。

    “你胡说，少在这里妖言惑众了！”彩织生怕沐北被红袍男子迷惑，再一次陷入幻境之中，连忙提醒道：“沐北，你不要听他的，只要我们离开了这里，这个世界也就不存在了。”

    沐北抬头看了一眼那因为担心自己而处在焦虑之中的妈妈，又回想起这一个月以来妈妈给他的温暖和关怀，虽然他知道这里乃是由于他对亲情的极度渴望而产生的幻境，但所有在这里经历过的一切又何尝不是真实存在的呢？或许这个世界是假的，但父母对他的爱却没有丝毫的虚假，若要他真的不顾父母的安危而狠心离开这里，他却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唉！”

    沐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后眼神中浮现出一抹毅然和决绝，他摇晃着重伤不堪的身子上前走了几步，眼神凌厉地看着红袍男子，声音低沉而坚韧地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丢下我的亲人离开的，我承认我打不过你，不过你最好是杀了我，否则，一旦我拥有了力量，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似乎是最后一句话用尽了沐北所有的力气，话音刚落，他便再一次跪倒在地，紧接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只不过此时，他的眼神中再也没有了半分的恐惧。

    “杀了你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你不是渴望得到力量吗？我倒是可以给你两个选择。”红袍男子望着沐北那丝毫不再惧怕死亡的脸庞，忽然改变主意道。

    “什么选择？”沐北捂着胸口，气息此刻已经极度虚弱。

    “第一个选择，我可以让你瞬间觉醒十级灵体，获得你渴望得到的强大力量，但相应的，你会立马离开这个世界，而我便会把你的父母全部杀掉。

    第二个选择，我不仅不杀你的父母，还可以让全村的人都复活过来，你们可以像之前一样继续过着平凡快乐的生活，但是，若你选择这一条路，那你将会永远留在这里，再也回不到原来的世界。

    当然，你也可以潇洒地一甩袖子什么都不选，但倘若如此，你不仅得不到力量，我还会把你们全部杀掉，怎么样，你怎么选？”红袍男子目光狡黠地看着沐北，仿佛在期待着一场有趣的游戏。

    沐北神情复杂地看着周围，眼前的局面让他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选择力量便要放弃亲人，选择亲人便要放弃自己的一切，他的思绪在脑海中不断地挣扎，不断地说服自己，又一次次地将自己否定，内心只能在矛盾与现实之间不断地徘徊，始终无法踏出最后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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