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武林势力

    天远门的武场颇大，呈长方形，东c北两个边缘临山，其中东边有一巨大的石台，可容下百来人。南边则是正门进出口，西边就是连着花园的一道小门。武场其余四个方向均有座阁楼，共三层，每座阁楼间有回廊连接。

    罗霄然带着慕凝湘和苏小玉从西边的门进入武场，然后径直左转上了阁楼，到了二楼的一间房间里。来此处是因为武场内人数众多，好的观赏位置早已经被占据，而这里除了天远门内的人，没人能上来，从窗口处也可将全场的情景尽收眼底，离开也方便。

    苏小玉好不容易从那种“失落”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兴冲冲地跑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户，扑在窗棱上，伸着脖子向下面张望。慕凝湘也来到窗户边，靠着苏小玉站着，抬眸向下一看。

    武场上早已是人山人海，大约三四千人，此时人声鼎沸，甚是热闹。

    靠近石台是属于最前方的位置，依次设置了几排座位，身后是衣色各异的弟子，一眼就能分辨出他们来自于哪个门派。

    “前面几个门派，皆在江湖中有着很高的声望及势力c影响力。”罗霄然也走到窗前，解释道，“从左到右依次是焰火城，绝情山庄，地狱门，洛水城，乾坤门，落月城，轩云山庄，烈日城。”

    在听到“轩云山庄”四个字时，慕凝湘身子一震，视线忽地就落在那个位置，再也离不开。

    这是她自那以后，第一次听到这四个字。

    这边罗霄然平淡的声音继续道：“加上天远门，即‘二庄c三门c四城’为江湖中的九大势力。”。

    正在此时，石台上走出一人，他四十五六的样子，身着玄色镶边宝蓝撒花缎面锦袍，眼神厉如刀剑，脸上却带着喜庆的笑容，边双手抱拳向场中的群雄，边以内力扬声道：“今日我天远门举行继位大会，幸有这么多的英雄豪杰肯赏脸来，容某感到荣幸之至，多谢！”

    话毕，便有一人起身，抱拳拱手道：“哪里哪里，能参加天远门的继位大会，亲眼看看天远门传承仪式，实在是我们的荣幸才对啊，哈哈！”

    “石庄主说的是。”又有一人站起身，接着道，“这天远门既为九大势力之首，而你容掌门又是当今武林盟主，无论是来为天远门继任者做个见证，还是以天远门的领导地位c对容盟主统领武林多年来的敬意，我等都应该来庆贺庆贺”

    话音一落，附和声顿起。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赞美声，祝贺声，此起彼伏。

    “那是绝情山庄庄主石破天”罗霄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慕凝湘的身边来了，他出声道，“后面这位是地狱门门主玉寒箫，他们都与天远门交好。”

    一个势力再强，亦抵不过两个三个甚至更多的弱小的势力抱团集聚所成的力量。交好结盟，以利益做结，能壮大自己获得力量，抵御外敌，何乐不为？

    “那其他六大势力之间的关系又是怎样的呢？”慕凝湘没有深入的去探究，只是问了另外的问题。

    罗霄然看了她一眼，才为她解释道：“乾坤门和落月城在祖上便有了交集，两位家主亦是数十年的好友，这一辈更有意结秦晋之好。洛水城城主成名已久，在他手中的洛水城已然被大家默认为九大势力之首，而不是现在的天远门。”罗霄然顿了一下，似乎轻叹了一声，才道：“焰火城和烈日城一直隐隐掉在九大势力之末，虽比不上之前的几家，但其势力仍不可小觑，武林中其他的门派还是得卖其面子。至于轩云山庄”

    神色平静，一直淡淡听着的慕凝湘，此刻忽然被触碰敏感的神经，一下认真起来，将心神都放在了罗霄然接下来要说的话上。

    “呵！”罗霄然轻笑出声，“乃是近年突兀崛起的一股势力，而且在短短时间内一跃成为九大势力之一。至于在九大势力里具体的排位，这倒难以评断。”

    “哦，为何？”既然是新崛起的势力，那和那些早已成名的势力相比，难道还难一较高下吗？

    “轩云山庄与其他八大势力都没有明显的交集，行事低调，从不主动去结交其他势力，也不接受别人的巴结投靠，平时不显山露水，见到的只是其冰山一角。这也使得轩云山庄一直处于一个微妙的位置上。”罗霄然轻声笑道。

    慕凝湘询问的眼神看过去。

    “居于末者，尊之，敬之；居于首者，警惕，远离；不相上下者，不知其深浅，难以近之，恨之，嫉之。最后，倒成全了轩云山庄，成为了独一无二的存在。”

    “轩云山庄怎么了？”听了半截话的苏小玉蓦地插了一句，直接打断了慕凝湘想要问出口的话。

    下面那些人只知道说奉承话，听得她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还不如听表哥说江湖趣事来得精彩。

    罗霄然自是明白苏小玉的性子，闻言倒说起她定会感兴趣的一桩事，“轩云山庄和天远门一样，都有三位上了美人榜。”

    苏小玉双眼一亮，很是高兴地道：“快说快说，表哥！”

    竟有三人？要知道美人榜男女各七人，总共才十四人，轩云山庄和天远门竟占了快一半的数了。

    这明显能看出一些事了。

    慕凝湘也很惊讶，看着罗霄然的目光有些期待。

    罗霄然也不再卖关子，逐一道来，“天远门这里，除了居美男榜第二位的毅师兄，还有二师兄陈文烨，他居美男榜第六位；最小的师妹陈文琦，居美女榜第三位。陈师兄和陈师妹是亲兄妹。他们不仅才貌双全，武功在同龄人中也是佼佼者。”

    “表哥，行了，不用讲那么多啦！”苏小玉一脸烦闷，这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就他们天远门什么都最好！

    “轩云山庄呢？”

    罗霄然无奈的瞥了眼苏小玉，仍旧好脾气地继续道：“轩云山庄的三位，一位是美女榜上居第二位的水护法，一位是美男榜上居第三位的金护法，至于最后一位”

    “美男榜上居第一，轩云山庄庄主，夜公子！”

    平淡的声音说着平淡的事实，对慕凝湘来说，却不亚于平地惊雷般让她感到震撼。

    “夜c公c子？”她一字一字呢喃出口，怔愣出神。

    原来真的有这么个人。

    似乎每次听到这个名字，都能带给她别样的情绪。

    “咦？”苏小玉惊讶出声，很是稀奇，“他们都没有名字吗？”竟然全是别称。

    罗霄然忽地一噎，无语半响，才干巴巴的解释道：“好像没有人知道。”

    苏小玉恍然大悟似地点了点头，也不再追问。她更想要听的是关于美男的事情，是以，她眸子一转，忽而一笑，带着一丝讨好地道，“表哥，你给我说说其他美人榜上的人吧！”

    罗霄然叹了口气，苏小玉本不喜欢听那些江湖中事，只是关于美人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而且每次还不是听你一板一眼地讲述，而是她想到什么就问你什么，让他每次讲到关键处时就被打断，还要回答她提出的或是莫名其妙c或是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总之，很是令人头疼。

    眼下，他根本就不想再说话了。

    可最后他还是妥协了。

    因为拒绝的后果懒得去承担。

    罗霄然指着前排坐着的人中的一抹身影，认命地解释道：“那是美女榜上排第一的纳兰若雪，人称芙蓉仙子。她是洛水城城主纳兰阙的女儿，温婉典雅，知书达理，手中一条冷月鞭，轻功高超；第二是轩云山庄的水护法，清冷似霜雪，人称雪仙子，擅长使剑；第三就是我们天远门的小师妹，陈文琦；第四是绝情山庄的秦敏儿，妖媚又狠烈，使用的武器是断肠绫；第五是落月城城主的女儿越清歌，乃是女中豪杰，剑术自成一家；第六第七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姐姐玉雪，使鸳鸯剑，妹妹玉梅，使飞雪刀，她们是地狱门门主的女儿，年纪是这些人中最小的，性格乖张。”

    罗霄然语速极快，又不停地指给她们看，两人看都看不过来。

    慕凝湘随着罗霄然的指示看过去，眼前美女各有千秋。纳兰若雪不愧是第一美人，果真是瑰姿艳逸，绝代无双，一身水绿色衣裙，淡雅c清新，似芙蓉出清水；水护法，远远望去就能感觉到那一身的清冷之气，如秋菊傲霜枝；陈文琦，妍姿俏丽，巧笑倩兮，静静的立于一旁；秦敏儿一身大红色衣裙，似榴花盛开欲燃，笑容妖娆，眉梢含情；越清歌也一身红衣，只是更像是红叶满布的枫树，傲然挺立，英气朗朗；双胞胎姐妹玉雪玉梅，倒应了她们的名字，似雪般清丽，似梅般淡艳。

    苏小玉啧啧称奇，丝毫不介意，“表哥，该说美男榜了！”

    看她两眼放光，垂涎三尺的样子，慕凝湘笑出了声。

    她似乎更倾向于美男榜！

    罗霄然也笑，却也接着说了下去，“倒着说了吧？”见两人点头，便接着道，“排在第七位的是烈日城城主的儿子钟炎，他擅长岐黄之术，拜师药王谷，医术高超，有‘小医仙’之称；第六是焰火城城主的二公子沐阑，从小身体孱弱，只修得内功心法，其内力雄厚，功夫乃是少见的以音杀人，人称明月公子；第五是乾坤门门主的三公子东方墨，风流倜傥，随时随地一把折扇，以扇为武器，人称清风公子；第四是我们天远门的三师兄陈文烨，剑术了得”

    慕凝湘有转眼看向这边的美男，钟炎看上去天真似邻家小弟弟，到不知他居然医术了得；沐阑，脸色隐隐有些苍白，时不时的咳嗽不止，身后的婢女赶紧轻拍他的背部，端茶送水；东方墨，一袭白衣，脸上笑容明媚，手中折扇轻摇，倒是一番风流公子相；陈文烨冷着一张脸，有些阴鸷的目光，看着就令人生寒。

    罗霄然还在继续，“第三是轩云山庄的金护法，擅长剑法；第二是容师兄，剑术卓绝；第一是轩云山庄的庄主，人称夜公子。传闻他轻功卓绝，无人能敌，至于他使用的武器，无人知晓，因为还无人见过他出手。另外，传言他容貌绝绝世无双，可惜他今天没来，无缘见他的真面目了。”

    后面罗霄然又说了些什么，慕凝湘都没有听进去了，脑中只记得那句“轩云山庄的庄主，人称夜公子”。

    “夜公子？为何会”慕凝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却不自禁喃喃出了声。

    罗霄然还以为是在问他，挑眉接过话头道：“为何会全是传言？”

    慕凝湘一听，愣愣的点了点头，才发觉罗霄然在和她说话，于是收回了思绪，“是啊，若是没人见过他的真实容貌，领教过他的功夫，怎么能位列美男榜榜首呢？”

    罗霄然轻轻一笑，道：“其实当时毅师兄和轩云山庄的金护法两人的容貌在伯仲之间，而且武功也是一样。最后是毅师兄以一招之式险胜，拨得头筹。就在判官正要公布结果时，轩云山庄的水护法却突然出声阻止，说是她家庄主夜公子才真正配得上第一美男的称呼。”

    慕凝湘有些惊愕，若是那夜公子在乎这个头衔，怕是自己会亲自来争取吧，不然只是听他自己人的话，别人也断然不会相信的。这水护法，应该是自作主张吧，至于缘由，应该不难猜。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慕凝湘听着罗霄然继续道，“有的讽刺说轩云山庄狂妄自大，竟以一家之言就想得到这让人争得难舍难分的头筹，是否太理所当然了！有的叫嚷着让夜公子亲自出来比试，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若要人信服，自是得拿出事实说话。水护法只道一庄之主的武功当然在他们这些属下之上，既然容少毅容公子仅以一招之险胜金护法，自是难以胜过夜公子的。至于容貌，不说就这江湖之中，哪怕是庙堂之上，王子皇孙，亦是让人难以企及的存在。有人信了，也有人始终纠结于容貌上，几乎没有人见过夜公子的真容，且水护法怎么说也是轩云山庄的人，说出的话自然偏向自家庄主。两方人争执不下，最后，还是洛水城的城主纳兰阙出面，说是他了解夜公子，对方的容貌和武功确实是在金护法和容少毅之上。纳兰城主作为一城之主，在武林中声望极高，他一说话自然无人怀疑。因此，这第一美男便成了轩云山庄的夜公子。”

    慕凝湘不知道居然还有这么一出，视线便转向轩云山庄所在的位置。罗霄然告诉她，轩云山庄有四大护法，除了在场的金护法和水护法，还有木护法和花护法，其中金护法为四大护法之首。这四人和夜公子一样，大家只知这样称呼他们，却不清楚他们的真正名字。另外，夜公子好像不怎么管轩云山庄的事务，一切都是由四大护法各司其职，进行管理。

    慕凝湘看着坐在那里的金护法时，星眸忽地一怔，那袭青衣，那清绝冷然的气质，那英挺俊朗的面容，不就是在回廊处回眸看她的那个人么？

    那和他一起的那个紫衣男子呢？慕凝湘不自觉地就在轩云山庄那处寻找那抹身影。或许，她下意识地就认为那人会是轩云山庄的人。

    因为她和轩云山庄有些牵绊，因为她看到他和金护法走在一起，更因为她只看到他的一个背影，就觉得那该是怎样一个风华无双的人！

    而在听了罗霄然关于夜公子的传言后，她的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奇怪的念头，那人或许就是夜公子！

    慕凝湘摇了摇头，有些好笑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念头。正欲收回视线，转眼时，却见对面的阁楼上正对着这边的窗户亦打开了半扇窗。之前那处的窗户应该是关着的吧？还是那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那里似乎有人正在看着这边。慕凝湘皱着眉头看了半响，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应该是她多虑了吧，也不知今天怎么了，疑心忒重了些。

    “咦，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这边苏小玉正啧啧称奇，罢了还有些遗憾地道，“可叹那第一美男夜公子没到，第二第三的都那么俊美，他不知是何模样？还有关于他的种种传言，也不知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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