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6章（上） 而且什么？

    本劳神一天，这个时候早就该歇下了，恩科在即，还需坐镇两天，但她一闭上眼睛，眼帘上总会浮出入府，在书房窗棂上显现的那一幕出来。

    半个时辰之久，辗转反侧，孤枕难眠，索性便不睡了，从床榻上起了身，趁着夜色正好，出来走上一走，透透气。

    不知有多少这样寂寥的孤夜，她无法入眠，在那凉亭枯坐，久而久之像是习惯了一般，但今夜似乎不同了些，难眠的源头不同，那凉亭也有些不同。

    书房的灯也还亮着，因为距离凉亭不远不近，恰好有些光照了过去，加上残月光寒之下，模模糊糊能看到，哪里有个人影在晃动。

    夜风呼呼飘来，有荷叶莲花的清香，还有，赫连子慕平静无波的眸光突然一绽，因为一向酒量浅，她便对酒气格外的敏感。

    当时在碧华书院的时候，因为沈佳音不受教，她无奈之下，喝过一次酒，不过两口下去，意志全消，那日发生了什么。c，她全然不记得了，只是醒来是，看到那三个祸害神色迥异的围着她。

    因为天生的性子冷淡，自然也不会开口去问，这件事久而久之，成了她唯一不解的谜团，其实问了也无用，那三个祸害说的话，她标点符号都不敢信。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日她做了平常清醒的时候，万万不可能做的，不然那三哥祸害不会多次用尽方法，要她再醉一次。

    她这极浅的酒量，到有些莫名奇妙，他父亲酒量极好，能够千杯不醉，据说她母亲也是可以喝几杯的，到她这里，反而沾不得酒了。

    不过也无妨，那酒入口如火烫一般，倒不如闻着沁人心脾，她向来不嗜酒，也没有陪她喝酒之人，到免去了这一遭显得自己更孤独的事。

    夜风徐徐，平静的水面突然涌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出来，除此之外在无一丝的动静，但墨喣回眸之时，眼帘捕捉到一抹玄紫身影，他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子~，子慕~，是你吗？”

    赫连子慕防似一道影子，突然落在凉亭之中，无声无息可寻，这一个月来，经过赫连子慕的指导，他对外的感知力，已经提升不少，起码能数轻草丛中有几只虫在鸣叫，但对赫连子慕还是毫无感知。

    他总觉得自己的进步如今到了一个瓶颈，像是被什么堵着心智一般，再进一步很是难，就如这飞身涉水，赫连子慕过来，水面连波纹都不曾有，而他却湿了衣袍角。

    “殿下还不曾睡？”

    “梆~梆~梆~”

    紧接着赫连子慕的话音，宰相府院外传来了打更之声，预告着此时刚好是三更时分了，其实墨喣很勤奋，这个时辰不是在练剑就是在书房，在这凉亭中喝酒，还是第一次。

    明明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寒暄话，但赫连子慕说来便不平常了，因为他似乎从不屑跟任何人去寒暄，墨喣心中咯噔一跳，以为赫连子慕在怨他偷懒。

    “你布置下的任务，我已经做完了，只是今夜风好月色好，莲花开的也好，便忍不住想要酌几杯~，而且”

    墨喣有些慌乱，语无伦次的解释着，察觉到赫连子慕没出声，又想起初跟他跟前授课时，自己进步飞快他不曾有面露喜色，自己如今停滞不前，他也未曾嫌弃他愚笨。

    此时赫连子慕极其清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一撂长袍，在墨喣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轻声问道。

    “而且什么？”

    赫连子慕注意到，这凉亭之中明明只有墨喣一个人，却摆放了两只杯子，两只杯子皆倒满了酒，墨喣近旁的那一只喝下了半。

    若不是嗜酒之人，极少有人愿意独自一个饮酒的，她有是觉得心中烦闷，也会让碧儿拿来一壶好酒，但她从来不喝，只是握在手中闻酒香，聊以慰藉。

    “而且，今日是母妃的忌日，母妃生前最喜欢的便是荷花。”

    听墨喣此言，赫连子慕平静的烟波微微一动，稍稍抬出半寸上去，恰好看到墨喣刀削般俊美的下巴，他嘴角下拉，此时是悲伤的情绪。

    赫连子慕保持这个怪异的角度，盯了墨喣一言不发，沉吟了许久的之后，轻声说了一句。

    “殿下坐~””

    此时墨喣还站在赫连子慕对过的位置，极其像是一个做错事，诚惶诚恐等待惩罚的孩子，从前沈佳音就时常在犯错躲惩罚时，伪装出这样看似委屈神情，但装的就是装的，不如墨喣这般看到人揪心。

    想到揪心二字，赫连子慕眉心微微综了一瞬，手无意识的停在胸口的位置摸了摸，她何时能为什么人，什么事，起了揪心这个感知了。

    “这酒有兰花的气味？”

    夜风徐徐而过，吹的池水微澜，吹得倒映在池水中的满天星辰闪烁，赫连子慕天生的感知敏锐，在还未曾踏入凉亭前，便在荷香阵阵之中，嗅到了兰花的气息。

    曾经赫连鸣谦素有星兰公子这一雅称，他也是极爱兰花之人，在碧华书院见的最多的便是各式各样的兰花，有前来求学的学子送的稀有品种，也有赫连鸣谦从各地收罗回来的。

    每当到了花开时节，碧华书院必将浸没在兰花的花海之内，微风拂过，花浪翻滚，被誉为天朝最雅的一景，如今算来不知不觉四五载不曾见过了，但这兰花香气却早已刻在了骨子里，一闻便知是它。

    “这是兰花酿，是我母妃留下的酒方子酿制的，你可要尝尝？”

    这话一问出口，墨喣自己便已经觉得不妥了，今日白天才从沈佳音口中得知，赫连子慕喝不得酒，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听赫连子慕一口拒绝，或者沉声不回他。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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