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姐妹篇——《修罗传说》罗睺,百花繁》正文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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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后迎来的不是如其它殿中一般陈设,而是一池子的活水里数尾大白龙鲤,并几株亭亭莲花,打开的花瓣里露出结着的金烂烂莲子。龙鲤因是水中之物,又是要化龙的鲤鱼,灵性非常,又因着是个熟的,此刻见着了他,便拥着游到他面前,不住的摆着尾——在那水中世界里,谁又不知道阿修罗王?
这里的景致他自然是熟悉的。
她不在的这百年里,他时常越过那天门,漫步过这花径,来她厅前坐一坐,那书架上的几本册子,他翻过数回,倒是那案上的画纸未动,依旧是她画了一半的海裳春睡。他常走到案前看半晌,想着她接下来的笔锋走式。笔架上的几枝笔横斜的放着,还是那日她走时的摆放。他拿起一支,玉管微凉的触感腻上指尖,就像触到她冷冷的目光一般。握了一会儿,待到那玉管被手捂的暖了后,又照原来的样子静静摆上。
那是繁红殿无主的那些时日。
今日里,它的主人,却是在的。因为她在,那园外花儿开的分外娇好,这殿中龙鱼游的十分畅快,连他,看着这一切的目光,都暖洋洋的。
一声鹤鸣冲破云宵,帘子无风而动,内堂里传来脚步声,却是一名青衣小婢快步走了出来,看到他吓了一跳,不知道这生人是如何自如的立在殿中,而那气势却是如在自家中一般?
青衣小婢一时间目瞪口呆,罗睺倒也不计较,懒洋洋的问道:“你家主人呢?”小婢看着他散漫却凌厉的眼神,咽了咽口水:“我家主人,她,不在”
罗睺面上一冷,吓得那青衣小婢半晌不敢说话。他仿佛僵硬了片刻,过后才凝过神来一般缓缓环视了四周一眼,低下头时,眉间眼角却缀满了无奈,吸了口气,二话没说转身离开了繁红殿。
那殿外,仍是暖暖的光,浓浓的香,却有落梅,似我情伤。
灵山上的落伽花还是开的满满当当。故地重游,忆起那年在这里,那个少年,羞涩身影,只是,此刻不再有人手持竹节,递竹叶之水问渴不渴,喝不喝。
人间百年相伴,此刻回想起来,那竹林旁的少年和那人世间的男子恍若两人,不能重叠,但自己与夏季繁,又有多少相似?此刻,救活他本体,却是最紧要之事。
他的本体在她入世那一年被观音大士沉于灵山一方瀑布底,以灵力护周全,可保百年不亡。只要在这期间,以灵山春雨救助。
她捏了捏紧手中的玉瓶,加快了脚下步伐。
水声喧杂。灵瀑下是清澈的水潭,低头便可看见一个琉璃盒中,装着的几不可见的紫竹节。但若以为这潭浅,却是想错了,这潭虽可见底却是深不可测,偶尔几尾游龙晃过,却是犹如小鱼一般,龙吟之声竟也透不过这深深的水抵到岸边来。
百花繁心中还有一事记挂,紫竹灵体此刻却是何人收着?那赤脚曾应诺,在他魂归地府之时,便交他魂体交于观音大士手中,此时,怕是已在大士身旁了吧?
水气蒙蒙之间,那灵瀑振耳巨响突然停往,有鸟鸣欢,有花暗香,轻飘飘的恍若细细手抚过脸庞,却是一道清明却不失慈爱的嗓间响于灵瀑顶上:“百花繁。”
百花繁抬起头来,只看见那高高的瀑顶上,一朵巨莲招展,莲芯中立着的,正是观音大士,身影溶于蒙于隐隐水雾之中,分不清白的衣,白的水气,白的身影,白的巨莲。
“这一世人间游历,可有何悟?”那声音带着笑问道。
百花繁低下身子,不能直视这朦胧身影。对于观音大士的问题,一时百感于心间,思索了一下,便开口答到:
“山居清静,百年易过。却是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的好福道。”
两道轻轻的激掌之声从瀑顶传来。
“若不是遇见了你,真不知他的前程,会是怎样的格局,竟是连我佛如来都不知的。既你有如此领悟,那这紫竹一事,或者你可放心交托于我?”
百花繁心中一凝,一时间百转千回,观音大士所说的他,当然是罗睺,这世间连如来佛也不知际运的,除了他还有谁?观音大士如今如是说,百花繁心中虽并不是很解,自己的感悟与罗睺之间有何关系,但却是了解,如今,她并不适合介入紫竹一事了。
百花繁深深一拜:“百花繁自是信得过观音大士。”她轻轻将灵山春雨放在瀑旁观瀑石桌上,转身正欲离开之时,却是又听见那声音传来:
“我怜你虔诚,便告之与你,紫竹灵体归位之后,我将隐去他与你所有记忆,将他送往天始天尊处习学。或者,来日里,也能负起佛道两界之托。”
百花繁神思一凛。佛道两界需有个习熟两界之人来往,本原是下界十世大师的天觉法师承了这个职务,后来因果际遇,天觉与一山鬼遁了人世,如今,这职位,却是要落到了紫竹身上。
百花繁轻扯嘴角,却发觉舌根有丝苦涩,强忍着轻轻答到:“如此,我为他高兴。”
“从此,他在天界,你在阿修罗道,却是不能再见了。”
百花繁闭了闭眼“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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