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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章 韩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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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于心计的刘薇很快就让韩羽默认了她的身份,就在韩羽出院回校的那天晚上,他们班上的同学给他开庆祝晚会,祝贺他康复出院。晚会上,知道一些内幕消息的同学起哄让韩羽亲刘薇,韩羽皱着眉头为难地踌躇着,刘薇主动把嘴凑了上去,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喝彩声,热闹的气氛几乎要让韩羽忘记了他生命里曾经有那么重要的一个女人出现过。

    好吧,既然不能和她在一起,,那和谁在一起不是一样呢?

    韩羽唇边滑过一丝讽刺的笑,带着悲凉的心境,伸出长长的胳膊搂紧了刘薇的腰,热烈地和她拥吻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韩羽眼角的余光瞟到了人群的最外围,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那是在流泪的陶小雪!

    可是,刘薇不是说陶小雪已经和那个叫方尤的出国了吗?她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韩羽的世界一下子风雨飘摇,他一把推开刘薇,拨开人群追了出去。然后眼看着陶小雪钻进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绝尘而去。小轿车里面隐约还坐着那个方尤,回头讥讽地对他笑。

    陶小雪却一直没有再回头,尽管韩羽一直追在车子后面歇斯底里地喊她!

    “噢,原来韩羽肚子上那个伤疤是这样来的一一一一一那那个陶小雪呢,她后来跑哪里去了?还有那个叫什么桐的,他扎了我们家韩羽这么一刀子,不可能啥事都没有吧?”黄裴翠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拍拍大腿,气愤地站了起来,看了看被她突然间的愤怒受了惊吓似的刘薇,又不好意思地坐了下来。

    “陶小雪后来就再也没有来过学校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但是我骗韩羽说她出国了,其实不是的。”刘薇见黄裴翠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自己,自嘲地笑笑,“没错,我骗了韩羽!因为我也喜欢他!我好不容易抓住了一点缝隙可以插进他们中间去,我不可能不把握机会的!我把陶小雪挡在医院大门口,不许她进去看韩羽,她哭着求我,我不理她!凭什么要我可怜她?我看着她和韩羽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绝望地流眼泪的时候,她可怜过我吗?”

    刘薇的眼神和语气忽然变得怨毒和凌厉,她回忆那段过去的语调几乎变成了对陶小雪的声讨:“她说她必须得向韩羽解释清楚。哼,有什么好解释的,还不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好不容易就快感动韩羽了,怎么可能在那个时候放她进去一一一一一一”

    “可是,刘老师,我们家韩羽喜欢的是人家陶小雪,不是你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做呢?也许陶小雪真的是有什么不得已的难处呢?你这不是棒打鸳鸯吗不是?”黄裴翠忍不住指责道。

    刘薇张张嘴,正要说什么。院门口竹篱笆散落的声音把她的目光和思绪拉了过去,顿时瞠目结舌地站了起来。

    那是目光呆滞的韩羽,像是双脚承载不起突然而至的真相,他的双手紧紧地拽着身旁的竹篱笆,并且随着竹篱笆突然的散落而跌坐在地上,他的额角有细碎的汗水滑落。脸上在一瞬间有百转千回的痛苦碾过。

    “啊!~~~~~”韩羽怔怔地看着刘薇,忽然大叫一声,抱着头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扭头就跑。

    “韩羽!”黄裴翠和刘薇双双追了出去,韩羽却早已不知所踪,院门口只有散落一地的青菜苔,残留着韩羽掌心的温度,静静地躺在那儿,无语凝噎。

    韩羽一口气跑到了夷江边上,筋疲力尽地在河边躺了下来,仰望蓝的几乎空虚的天空。

    有时候,纯粹就是一种空虚。

    就像他韩羽的世界,没有过去既是一种纯粹的幸福,也是空虚的毒,一旦记忆的闸门打开,嗜心之痛无药可解。

    刘薇以为她是这出悲剧的导演,其实不是的,她最多不过是个场记而已。

    有些情节,除了他韩羽,旁人根本不知道,包括那个现在已为人妻的陶小雪。

    当年,在庆祝他康复归校的晚会上,陶小雪意外出现,这是韩羽和刘薇都没有想到的节外枝。原本,预设的发展脉络是,等待小腹的伤口变成伤疤,等待毕业,等待时间将他心底有关陶小雪的一切冲刷干净,等待一个人成为他的妻子,至于那个人是刘薇还是其他人,都已经没有了意义。

    可是,那个他原本以为彻彻底底地背叛了他,已经跟着方尤去了大洋彼岸的陶小雪却又一次出现了,而更让他找不到理由解释的是,她的眼神里明明还清清楚楚地写着,陶小雪爱韩羽,很爱很爱。

    “小雪,跟我走。”有一天,喝醉了酒的韩羽终于在学校大门口右边一条巷子里的酒吧里找到了陶小雪,那一天是韩羽上天入地地找她的第九天,他几乎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为什么?”正在和一帮男生划拳,略显醉态的陶小雪抬起头,媚眼流转,好一会儿,眼珠子才准确地找到了韩羽站的方位。她居然画着很浓很浓的眼线,像是打量一个非生命物体似的,似笑非笑地看着韩羽。

    “因为,你欠我一个解释。”韩羽说着伸手去拉陶小雪搁在吧台上夹着一支烟的手,一边扭头对坐在旁边安静地看着他们的方尤说:“你怎么可以把小雪带到这种地方来?你看她都喝成什么样子了?”

    方尤抿着唇饶有兴趣地看着脸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生气而变得绯红的韩羽,短促地苦笑了下,什么都没说。

    “你放手!”陶小雪却突然生气了,她一把甩开韩羽的手,愤怒地站了起来,脚下跌跌撞撞地几乎要跌倒在韩羽怀里,又被和她一起喝酒猜拳的一个黄头发的少年扶住了,“韩羽,我告诉你,你少在这里泛滥你那让人恶心的关心!我们两个早就什么都不是了,什么都不是了!也许,你已经博爱到对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孩也可以伟大地继续你的温柔体贴,可是对不起,我道行有限,配合不了你!”

    “小雪!”韩羽讷讷地几乎再说不出其他话,他平时喜欢陶小雪的伶俐大气,可这时候他宁愿她满身咄咄逼人的蜇人的刺变成娇弱的含羞草,哪怕失去她当初最吸引他的骄傲,谁轻轻一碰就对谁低眉顺眼也没事。

    他定定地看着陶小雪,陶小雪被黑黑的眼线伪装了的眼圈渐渐红了,有眼泪从眼角迅速地滑落,滴到了发丝里。她若无其事地拢拢头发,累极了似的挥挥手:“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刘薇是个好姑娘,我祝你们,祝你们白头到老一一一一一一”

    “小雪一一一”韩羽的眼泪也掉了下来,他还想去拉陶小雪,却被那个黄头发的少年一把推了个踉跄。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说不通啊?小雪她讨厌你,不喜欢你待在这里,你怎么还他妈的死乞白赖在这里啊?”黄头发一站起来,其他原本在看好戏的几个人也站了起来,纷纷伸出手来围着韩羽推推搡搡。

    “这是我和小雪两个人的事,请你们让开!”几乎被他们架空的韩羽,竭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一边向背过身去的陶小雪艰难地伸出一只手:“小雪,求求你跟我走吧!你听我解释,那天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刘薇她一一一一一一”

    “去你大爷的,滚!哪来那么多的解释?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小四,那句酸得不行的话怎么说来着?”黄头发不容分说地把韩羽一直推到门口,推搡的缝隙转头问身边的小四,忽然又想起来了,“对,对,对,解释就是掩饰!解释就是掩饰!你他妈的要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们小雪能这么生气?滚滚滚,再不滚,小心大爷我大耳瓜子抽你!”

    “够了,阿龙!让他走就是了,你那么多废话干什么?”一直在喝闷酒的陶小雪忽然冲黄头发开口了。

    韩羽眯着被阿龙一拳打肿了的眼睛望过去,方尤正在给陶小雪点烟。烟点着了,陶小雪熟练地深吸了一口,扭过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韩羽,把外套一脱,转身拉着方尤到舞池里去了。

    “嘿嘿,那妞还心痛了!大爷我最喜欢的就是她皱着眉头的样子!”阿龙望着陶小雪的背影,转头咧着嘴对身边的小喽啰们笑笑,又冲韩羽晃晃拳头,威胁道:“你还不滚?还在看什么看?没钱还想学人泡妞,你以为长着张帅脸就可以当银行卡刷?他妈的,你这张小白脸脸要是长在大爷我身上,那该是多么他妈的上添花的事啊!”

    阿龙真名叫杨明隆,此人不学无术,识字不多,却好四个字四个字的拽文。但凡碰上他自己不认识的字,一律以他妈的带过去。

    韩羽定定地望着陶小雪在舞池里疯狂舞动的妖娆身姿,悲凉的眼神让悄悄跟随他而来躲在墙角的刘薇,心里倒翻了五味瓶,手心不自觉地攥地紧紧的,咬牙看着陶小雪。

    陶小雪灯光下的脸面目不详,韩羽只看得到她耳朵上那对在舞台灯光下明灭闪烁的梅花形耳坠。他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转身跌跌撞撞朝出口走去,刘薇赶紧往黑暗中隐去。

    忽然,韩羽走了几步,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听到自己的心跳怦怦地乱跳了起来,笑意渐渐浮上了他的脸,抚平了原本紧蹙的双眉。他几乎是连蹦带跳地又走了回去,径直朝陶小雪走去。

    陶小雪耳朵上的梅花形耳坠是他送她的第一份礼物!她一边带着他送的耳坠,一边对他说着那么决绝的话!他韩羽早该想到,陶小雪那样一个骄傲的人,口是心非不过是她惯用的保护色,她还爱着他!她一定还爱着他!

    “小雪。”就在陶小雪不明所以地扭过头的瞬间,韩羽温柔地搂住了她的腰,吻了上去。

    这是韩羽第一次吻陶小雪。旁边的一切几乎都要消失掉,全世界就只剩下韩羽和她两个人。

    所有的人都愣在了原处,包括陶小雪。当韩羽缓缓地松开搂着她腰的手,她几乎是愣了足足半分钟才想起扬手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巴掌,生气地瞪着他。

    韩羽摸着火辣辣的脸,咬着唇羞涩地笑了,望着陶小雪似怒非怒的眼睛,慢慢地张开了双臂。

    仿佛只是过了几秒,又像过了一个世纪,陶小雪扑上去搂紧了他的脖子。

    这是他们相识三年零四个月第一次吵架,这一次他们用了两个月零九天和好。

    许多事情随着他们的和解得到了合理的解释。比如,

    “你和那个方尤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妈妈和他妈妈是很好的朋友,我们还在肚子里就被订了娃娃亲,就是很俗气的那种指腹为婚啦。但是,方尤对我来说就像弟弟一样,他比我小五天,也只是把我当姐姐一样一一一一一”

    “骗人!这世上哪有做弟弟的自己姐夫当成红瓤的绿皮西瓜给划上这么一刀的?你可不要说他只是想看看是无籽的还是有籽的!”

    “臭美!谁说你是他姐夫啊,我这还没承认你的身份呢!”陶小雪淘气地咯咯一笑,在韩羽佯装失望的脸上蜻蜓点水似的吻过,马上羞红了脸,言归正传,“不过,这事说起来真是奇怪,方尤不知道在哪里听说了你既和我在一起,还背着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而且还说了我不少的坏话,而且那个女人还是一个年过四十的富婆。我当然是不相信的喽,可是方尤那混小子替我气不过,所以才会背着我一一一一一”

    “唉,小雪~~~”韩羽心里早就猜到了七八分,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轻叹一口气,把陶小雪轻轻地揽进怀里,“以后,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们都一定要好好地在一起。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怀疑我,就是你陶小雪不能!”

    “你和薇薇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什么事也没有。只要有你在,就什么事也没有。”

    “骗人!你还亲了她,甚至在你亲我之前一一一一一”

    “小雪,很多事,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有时候,解释真的是多余的,如果你愿意相信我。”

    学校的杏林被秋风染成一大片一大片的金黄色后不久,圣诞节拄着拐杖带着红顶小帽子来了。

    这是韩羽和陶小雪在一起过的第四个圣诞节,也是他们在学校里过得最后一个圣诞节。圣诞节之前很多天,他们两个人就约好了那天晚上要一起去学校附近的梅林放烟花,晚上就待在山上的守林人的小屋里,好迎着晨雾看日出。

    圣诞节那天,因为系里面圣诞晚会的筹备工作还有些部署没到位,一直负责前期工作的韩羽临时被总负责的老师叫去商量,一时走不开。可那个时候陶小雪已经按照约定先到山上去了,韩羽只得找来自己的一个学妹,拜托她去山上跑一趟,告诉陶小雪等自己一会儿,不要着急。

    如果,如果韩羽那天早出宿舍门一分钟,哪怕只是半分钟,那么那个老师就找不到他,他就可以顺利地准时地来到和陶小雪约好的地方,那么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再发生。

    或者,那个韩羽拜托的学妹在去传话的路上没有碰到刘薇,没有把韩羽交代她做的事毕恭毕敬地告诉这位学姐,那么后面的事也许也不会变得太糟。

    再或者,得知了韩羽和陶小雪的约会内容而心酸的无法自抑的刘薇,在街上漫步目的闲逛的时候没有碰上心怀不轨的杨明隆一伙,那么,那么,那么,故事的结局或许可以不一样。

    但是,这世上的如果从来都像流星,来不及让人许愿就坠落的流星,不过是海市蜃楼,让人平添无妄的失望和不甘。

    总之,杨明隆一伙从刘薇那里得知了故事的整个前奏甚至必要的细节。

    “小四,快去,快去给我买个假面具来。记住,一定得是只他妈的火凤凰。”杨明隆望了望已经暗下来的天色,计上心来。

    “嘿嘿,老大,你是不是准备冒充那个叫韩羽的白面书生,和我们的龙嫂他妈的桥相会啊?”小四为了讨杨明隆的欢心,把他的他妈的病学得惟妙惟肖,却还是被杨明隆狠狠地敲了一下脑袋。

    “你个蠢蛋!鹊桥相会都不知道!谁说我要去冒充那个小白脸?我根本就是!”杨明隆抖擞抖擞衣领,望着梅林的方向阴险地龇牙捧腹大笑,“他们不是想搞什么浪漫吗?哈哈哈,爷我就给他们一个超级豪华顶级浪漫游好了!”

    陶小雪把烟花全都搬到小屋的屋顶上,往上山的小路上看了看,那里除了大团大团浓郁的黑色还是什么也没有,正要转身下去,忽然有人从后面圈住了她的腰。

    “羽,你怎么才来?”陶小雪抿嘴一笑,任由那个人抱着自己,转过身隐约看到他还戴着一个面具,不由忍俊不禁,“你怎么还真的带上面具来了?呵呵,想想时间过得真是快,我们当年在假面舞会上认识到现在,都快四年了一一一一一一你怎么没把我的那个面具带来呢?你不是说今天晚上想再和我跳一支当年我们一起跳的第一支舞吗?羽?你怎么不说话?”

    夜色笼罩下的杨明隆用一个长驱直入的吻把陶小雪刚刚冒出一点头的疑惑压了回去,手开始一刻不浪费地解她的外套扣子。

    “羽,不要一一一一一”陶小雪没有想到一向羞涩的韩羽今天会这么主动,吃了一惊,不好太拒绝他,一直半推半就着。

    当韩羽气喘吁吁地赶到山上梅林深处的这座小屋时,隔很远就开始叫陶小雪的名字,却一直没人应。刚开始,他还以为是陶小雪气他来得太晚了,故意躲着他,直到他爬到屋顶,看到黑暗中纠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时,才惊得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陶小雪被韩羽手中的面具跌落的声音惊动,她在黑暗中待了许久,眼睛已经适应了,一睁眼就看清楚了坐在对面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没戴面具的韩羽,脑袋里忽然嗡嗡地响起来,像是一窝蜜蜂在蜇,却感觉不到痛。

    韩羽在那里,那么这个抱着自己的人是谁呢?

    “你,你,你是谁?”她一下子就哭了,拼命推开还趴在自己身上的杨明隆,扯过被他剥下的外套护住前胸,声音比人抖得还厉害。

    “你这个混蛋一一一一一!”韩羽一反应过来,马上从地上直扑而起,一把拽住了想要逃跑的杨明隆,另一只手顺势打掉了他脸上的面具。

    “杨明隆,是你一一一一一”陶小雪一眼看清楚面有仓皇色的杨明隆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往后踉跄一下,几乎要仰倒在地。

    盛怒下的韩羽,对准杨明隆的左脸一拳打了过去,却反而被比他壮硕许多的杨明隆大手一挥,直接推到了地上,头撞到了墙上,一时再也爬不起来。

    “羽!”陶小雪哭泣着扑了过来。

    “去你大爷的!”杨明隆拍拍衣袖上的灰,强装镇定,骂骂咧咧地一溜烟跑下了楼。

    安静,好安静,寂寞,只有风。

    那夜的山风和现在吹过他衣袂的江风一样,都是那么的凉。

    韩羽望着天上的浮云忽然又恍惚了起来,因为他忽然怎么想也想不出后面的情节了。

    然后,然后呢?陶小雪说什么了?他自己又说了什么呢?是相拥而泣,还是决然相弃?他们后来怎么了,为什么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而陶小雪却在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继续着她的生命,还有与他毫不相干的爱情?

    他嚯地从草地上爬了起来,疯了似的敲打着自己剧烈地牵扯着痛起来的脑袋,拼命地想回忆出些什么。

    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

    刘薇跟在黄裴翠身后一路寻到夷江边上的时候,隔老远就看到韩羽像发了狂似的自己撕咬着自己的手臂,衣襟。

    “韩羽,你怎么了?”刘薇三步并做两步跑过去,想也不想,紧紧的抱住了韩羽正在自残的手。韩羽的嘴里发出幼兽般的呜咽声,只一会儿却听话地停止了挣扎和悲鸣,只是两只眼睛又恢复了从前的痴傻。

    他一开口,黄裴翠心一凉,刘薇心一松。

    “嫂,嫂,我,把,青菜,弄,丢,了。它,们,不,见,了。”他四下望望,蹙起了眉头,认真地沿着江边找。

    刘薇不动声色地长舒了一口气。

    “没事,没事。丢了就丢了,我们先回去吧,这儿风大。”黄裴翠抹抹眼泪,赶紧过来拉起韩羽的手,把表情既慌且难过的他往回家的方向拉,又回头对若有所思的刘薇说:“刘老师,你还是先回去吧。以后,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们家韩羽了。我们家韩羽现在这样,其实挺好的。”

    刘薇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从路边顺手摘下一朵野花拿在手里玩的韩羽,回头看了看刘薇,眼神清澈地像夷江里的水,滤尽了所有的前尘往事。

    “刘,老,师。我们,家,爱,香,其实,很,乖,的。小秧,也,是一,样的。”他晃晃手里的野花,灿烂地笑。

    原来,他什么都没想起来。

    原来,有些记忆的魔障,他终究还是逾越不了。

    就像,他和陶小雪的故事的全部,终究只是几个人的单忆而已,许多情节,已经像天堂一样,不可望更不可及。

    相忘谁先忘,一瞬间,比天涯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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