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智破命案

    娥眉闪动，一双美丽的凤目缓缓睁开，射出两道水一般清澈c鹰一样锐利的光芒。绛唇轻点，一张樱桃小口的嘴角微微向两边翘起，露出一丝浅笑。一张秀丽无俦，略带阳刚的面庞映入眼帘。

    白皙如玉的肌肤，乌黑亮泽的青丝，颀长健美的身材，优雅动人的曲线，勾勒出一位成年女性的绝代英姿，让人见之忘俗。若非处于一个特殊的环境里，不知道有多少年轻公子哥会为了一睹芳容而争相围观，甚至挤出人命。

    这位女子一身浅绿色交领襦裙，挺胸拔背，站在一间破旧的房子里。身后的房梁上吊着一个断了气的农妇，一个男子正跪在前方，低低地啜泣着。不难想见，死去的农妇就是男子的妻子。旁边站着一个绯袍官员和几名衙役，正准备倾听这位女子的推理判断。

    女子绛唇轻启，对跪着的男子发出天籁般的仙音：“赵二，你说，你的妻子是上吊而亡的？”

    赵二哭道：“正是。我刚从地里回来，她她就已经”说着放声大哭起来。

    女子轻轻一笑，上前扶起赵二，和蔼可亲地带着他来到尸体前：“来，赵二，我来教一教你，应该怎么犯罪。首先，如果我是你，在勒死自己妻子之后，我会给她换上一身新衣服”

    赵二一惊：“姑娘，你说什么？”

    女子没有回答，仍然“和蔼可亲”地笑着分析：“你妻子身上的衣服很明显，是刚刚被撕破的。证明她死前一定与人扭打过。”

    “姑娘，你你是说笑的吧？”赵二有点慌神了。

    “第二，如果我是你，我会把脖子上的抓痕掩盖起来。因为撕破的衣服和脖子上的抓痕两下一对，证明与她扭打过的人是你。”

    正背对着女子的赵二听了，忙不迭地用手掩盖住自己的脖子。

    女子走了几步，拿起墙角里立着的一把锄头对赵二道：“第三，如果我是你，我会把这把锄头扔在门口。”看着赵二接二连三吃惊的样子，女子渐渐收起了笑容，“如果你真是下地回来之后看见她悬梁自缢，难道会有时间，从容地走进屋里，再把着锄头立在墙角吗？”

    赵二已是垂头丧气，女子进一步戳穿他的谎言，指着房梁下方：“第四，如果我是你，在勒死自己的妻子后，就不会把她吊得这么高！”说着拿起倒在尸体脚下的凳子竖将起来。

    这时一边的绯袍官员发话了：“哼，凳子距离死者的双脚足足有两尺高，莫非她悬梁的时候还是自己跳起来投缳，再凌空发力，踢倒凳子不成！所有的一切足以证明，就是你将自己的妻子勒死后，再做成上吊的假象，混淆视听！你还有什么话说？”

    “大人，我”赵二谎言被一步步戳穿，早已吓得失魂落魄，瘫倒在地。

    “来人，将杀人犯赵二拿下死牢，听候发落。”绯袍官员一挥手，两名衙役上前架起赵二走了出去。

    外面围观的十几名邻里目睹那女子当场智破杀妻案，无不竖起大拇指，对女子的智慧赞不绝口。

    女子和村民们作礼道了别，与绯袍官员一同走出村子。

    “杜姑娘目光如炬，智破命案，‘神断’之名果然是当之无愧，王威佩服。”

    女子轻轻一笑：“郡丞大人过誉了。君雁一介草民，能在大人手下混碗饭吃，已是感激不尽。区区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杜姑娘来晋阳近两年，已帮下官破获多起要案，才令下官得以向朝廷交代。这样的大恩大德，怎么谢都不为过呀。若是天下太平，恐怕圣上都要请姑娘入朝为官了。”

    杜君雁脸色沉了下来：“君雁一介罪臣之女，若非汤公和大人一力保奏，求陛下许我戴罪在晋阳效力，早已不知葬身何处。岂敢奢望朝廷重用呢？”

    提到皇帝，王威就没词了。他虽然赞同杜君雁的说法，庆幸留下杜君雁为他这个郡丞解决了不少麻烦，但对皇帝忠诚至极，哪怕在私下也不敢议论皇帝的是非。所以史元爽才在两年前任命他为晋阳的郡丞，监视河东抚慰大使兼晋阳留守c汤国公段思廉的动向。

    杜君雁抬头看看天空，打破了沉默：“郡丞大人，看这天又要下雨了。我草庐外还晒着些草药，无人收拾，得赶紧赶回去。大人若是不及回城，也请来寒舍暂避一阵如何？”

    “我自己有带雨具，就不打扰了，改日有空，再得上门拜访。告辞。”

    “大人走好。”

    看着王威远去的背影，杜君雁不由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他倒是个厚道人。若非死忠皇帝，我还真不愿这么利用他呢。”说着，自己也掉头取路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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