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生或死

    有这样一种感觉，任何人都不曾体验过，也根本无从体验，但当你体验到的时刻，却已经来不及与身旁在意的爱人，伙伴诉说那种无法形容的感受。

    “你是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是苏醒？给我一个解释！”

    萧瞳无法接受这般的欢迎，他紧紧的抓住那个老人的双肩，却感觉他身上的肌肉放佛石质一般没有丝毫的弹性。

    “不认识我了吗？”

    那个老人的身体开始成长，如同融化一般，逐渐变形，而身体却开始拔高，佝偻的背脊也渐渐挺直，最后变作了萧瞳的摸样，站在了他的面前，带着一丝微笑，放佛镜中的萧瞳。

    “别着急年轻人，其实我比你更纠结。我曾答应过你，当你能够第二次进入这里的时候，就允许你进入真理之门中，并且回答你剩下的那个问题。可你现在的情况究竟算不算第二次进入星盘呐？”

    “什么意思？”

    萧瞳第一次对于别人的话产生了疑惑，他的逻辑已经不足以分析这段话中的内容，所以眼神中充满了迷茫。

    “很简单，第一次你用意识创造了领域空间而从沟通身体恢复了崭新的意识之后，你留在星盘的中的意识却没有离开。但一个本体无法同时拥有两个意识，所以你的这部分意识沉睡了。而这一次你死了，所以你剩余的意识没有了主导，所以又回到了这里，与这部分意识融合，所以你又苏醒了。”

    老人所讲述的似乎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但从他的口中说出就好像将两个鸡蛋黄搅拌在一起这么简单随意。

    但其中有一点却让萧瞳绝然无法接受，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说服自己去接受这样的一个事实。

    “我死了？我为什么会死，我只是领域空间被撕裂了，我正想修补的时候，就没有知觉了”

    “你连自己怎么会死都不知道？”老人的脸上露出了极为不可思议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惊讶的连嘴都合不拢。fh点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人，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蠢？”萧瞳第一次被人用这个词形容，感觉好像有些不太适应，但这些都已经不是关键了，他甚至不想询问自己还能不能将这份意识重新回到身体之中，却一定要知道自己死亡的原因。

    那老人看了他几眼，发现他是真蠢，似乎不是假装的，于是缓缓的说道：“用你们的话来说，你以一个凡人的身体却在用精神对抗规律的力量，你是自己寻死，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死，还真是好笑啊。”

    说完，那老人真的笑了起来，用与萧瞳一模一样的身体，发出了哈哈大笑的声音。

    “我不明白，真不不明白，我什么时候对抗过规律，我真的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死。”萧瞳抓狂了，当他听完了两番解释却依旧还是不明白自己的死因之后，他发觉自己仅存的这部分意识都开始处于崩裂的边缘。

    这似乎已经是他无法忍受的耻辱，对于一个以自己头脑为傲的人来说，这一点甚至比死亡更令他难受。

    “你真的很蠢，明明体会过了，却还要来问为什么。不过这也无所谓，反正你也离不开这里了，我们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交流，也正好能打发打发这无聊的时光。”

    老人的表情的欢乐的，就好像一个孩子得到了一件称手的玩具那样，迫不及待的想要把玩一番。

    “来吧，看来语言已经无法让你理解，那就用你的意识好好的体会一下这种不同的境界，一种创造了世界也同样毁灭了世界的境界。”

    老人的声音开始变得遥远，萧瞳脚下的空间开始崩塌，但他却仍然浮在空中，却没有那种令人不适的失重感。

    似乎处处都是平地，又似乎整个空间都是一片虚无，什么都无法在其中存在。

    黑白交加变成了纯粹的黑色，就放佛站立在宇宙之中。

    而当第一丝光亮闪过的时候，一道古老的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随后无穷的信息便朝着他涌来。这是一种无法叙述的过程，不是用眼，也不是用耳，更不是抚摸。而就是纯粹的意识涌入，将他代入了一个新的世界，一个无论如何探索都似乎没有尽头的世界。

    求知，本是萧瞳生平最大的爱好，他喜欢阅读一切能够阅读的资料，吸收一切未知的信息。

    所谓的聪慧并非是后天养成的，而是在一个人不断吸纳了各种知识之后，所整理归结出的一套属于自己的思维方式。

    而这套思维方式的运作方法便决定了一个人的智慧。

    但唯独这一次，明明仅仅只剩下了意识，但萧瞳却依旧还是感受到了痛苦，这是一种比领域被撕裂更为可怕的痛楚，似乎整个意识如同阿米巴原虫一样在进行独立的分裂，而每一次的分裂都会造成一定的痛楚，但当数十亿的痛楚同时进行之时，便形成了令人无法忍受的摧残。

    “停，停下”

    萧瞳的声音响彻这片空间，却丝毫没有回答的声音。

    “停下给我停下”

    他开始了嘶声力竭的狂吼，似乎想要借助这样的发泄来抵抗这般可怕的摧残。fh

    “停下”

    他已经开始崩溃，甚至无法抑制思维的走向，无法再依靠语言发泄此刻的痛楚。

    一切到底嘎然而停，在最后崩溃的边缘，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那道光亮逆转着离他而去，最后那扇大门在他眼前缓缓的关闭。

    而那个黑白的空间又再度浮现在了萧瞳的眼前。

    “才十七秒，果然是个蠢材。”那个老人露出了裸的鄙视，这已经不需要从表情判断，只要看他的那双眼神，萧瞳就好像是在看镜中的自己，而那种鄙视是他经常在不经意中流露出的。

    “你记住了什么？”

    “好像什么都没记住。”

    思索之后，萧瞳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他很想回忆起些什么，但似乎之前的一切都已经从记忆中彻底的消失，连一丝涟漪都无法留下。

    “那你现在明白自己是怎么死了的吗？”老人再问。

    “好像好像明白了。”

    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在那个空间中什么都没有记住，却忽然理解了自己死亡的原因。

    这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记忆里多了些什么，而是忽然就能够理解了，至于原因萧瞳自己也说不上来。

    这实在令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没有获得新的知识，明明没有人告诉他些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既然明白了就说出来，也好让我看看你那凡人的智慧究竟能够到达怎样的程度。”

    “嗯，确实是规律，由七种绝对情绪引出的不同的规律，也只有这些规律本身可以打破规律。而若是用不纯粹的力量与其对抗，‘存在’这种规律就会被打破，使得我变成了‘不存在’从而死亡。那个时候，在那个大殿里，我遇到的是绝望所引出的绝对规律‘死亡’，而夏炎获得的就是由‘愤怒’所引出的选择规律‘因果’，因为愤怒带来杀意，而之后必须做出选择，是不顾一切的发泄，还是极力的抑制。每一种选择都会带来不同的结果，所以夏炎的那把长剑才被称为‘杀戮与因果之剑’，是不是这样？”

    萧瞳终于把逻辑理顺了，扳回一局，略显得意，差点就忘记了自己已经死去这个事实。

    “略有长进，不过无也是有，所以绝对的情绪并不是七种，而是八中。”老人的脸色不变，缓缓的说道。

    “是，我差点忘记了。无也是有，所以没有感情也是情感的一种，没有感情让人沉静，从而思考，其中引出的规律就是便是洞悉规律本身，也就是‘真理’。所以，我猜你也和夏炎口中的若拉修斯一样，是原本就属于彼岸的神明，将意识遗留了下来，而失去了。”

    这一次，萧瞳的自信又回到了他的身上，他强悍的逻辑让他将整件事都推理了出来，但这却不是真正让他得意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他在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躯体上看见了惊愕的表情，这个充满了智慧的神终于为他的那句“蠢”买了单，被萧瞳分析出了本绝不可能被看穿的东西。

    一阵笑声从老人的口中传出，那笑声越来越响，从沙哑，到低沉，最后竟如同走调了一般，愈加尖细起来。

    “蒙对的吧？不过我遵守自己订下的规则，将以真正的面貌与你相见。吾名帕拉娜，在仅存的八位英灵之中象征真理。”

    萧瞳看见眼前的躯体再一次的开始了变化，身材逐渐变得婀娜起来，特别是胸前的膨胀，令他几乎无法相信，那个看起来基本已经可以躺进棺材的老头竟然是一位少女，黑色长发垂到腰际，全身白的连一丝红润都无法看见，而且几乎继承了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理想，与这黑白的空间融为一体。

    而最关键的是，她没穿衣服。

    从惊吓，到惊喜，到惊讶，在到惊讶，偶然穿插了一些惊喜。

    这便是萧瞳情绪变化的全部。

    当两人相互对望的时候，萧瞳再也无法忍受情绪这般快速的变化，忍不住说道：“神，穿件衣服好吗？”

    “哦？一个死人还在乎这些吗？”帕拉娜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她的面容极为奇特，无法用人类的标准去评判是否美貌，但有一点，当你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就已经无法将这张面容忘记，因为她的眼神似乎可以洞穿你的思维，让人毛骨悚然。

    不过随后她还是披上了一件黑色的长纱，总算让萧瞳从各种矛盾的情绪中恢复过来，不过其实还是略带一些遗憾的。

    “谁说我会死？按照一般的情节来说，我是第一个进入星盘的，那你是不是要传承我件神器什么的，然后再把我送回去，从此以后我就天下无敌了？”

    “按照一般的情节确实如此，不过我已经把神器给了你，甚至给了来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

    帕拉娜淡淡的说着，没有因为萧瞳的胡扯而受到任何影响。

    “你说的是星盘？”萧瞳不敢置信的问道。

    “没错，若拉修斯选择将精神传承，彻底放弃了自己的存在。达纳帕斯选择了占据，将存在化作永恒，而我则选择将所有人的意识构筑起一道洪流，而我而存在其中，只要传承的火种不灭我便能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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