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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八章始末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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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打开了信件,念着念着,惊呆了,惊惧,使她张大了嘴巴,然后,就忽悠一下子没了知觉昏厥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信已经掉落在地上了,她急剧思索着刚才的事情,啊!儿子死了!是真的吗?她从地上捡起了信件,看着儿子死的始末由来,两眼的泪水由不住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 。

    儿子,死已有一个多月了,姐夫没有及时给她回信,一是自己沉浸在痛苦之中,没有拿起笔的力气,二是怕孩子的妈妈听说之后,左右不了自己。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丑媳妇早晚得见公婆,姐夫拿起了笔,一笔一泪的给姐姐写起了信,姐姐看完了信,儿子以往的影像像电影一样,一幕一幕的闪现了出来,她对不起儿子。

    1953年,姐姐把儿子放在北京的婆婆家里,每月寄给十块钱,把从娘家接来的妹子又送了回去,这样又减去了一张嘴,日子过得也算顺利。那几年,是姐姐一家人最好的时光,姐姐因为不做体力劳动,每年都要回北京烫一回“发”买几件衣服,买双皮鞋。1954年,姐姐又生了一个男孩,两口子的日子过得又艰难了起来。

    姐姐姐夫把孩子寄托在不能上班的的矿工家属手里,一个月给人几个钱。

    日子过得一直平静,转眼就到了一九五七年,各个单位反起了右,一霍时,大家都在揭发右派的言行,揭发来揭发去,有人揭发出了姐夫一些右派言论,学校的老师轮番对他进行批判,结果把他就定成了右派。定成了右派,再也不能让他教书,就把他下放到矿里的木材厂去改造。

    丈夫被定成了右派,危机到了女人,女人怎能还在图书馆里当图书管理员呢?也把他下放下去吧!姐姐和领导理论,说:“他是右派!可我不是右派!”领导说:“你不是右派也是右派家属!”姐姐说:“我父亲是铁路工人!我是工人子弟!”领导说:“你能把这个证明开来吗!开来再做定论!”如此,姐姐就给家里写来了信,让家里在当地的政府给她开个家庭出身的证明,家里接到了信,哥哥打开看了信,主要的内容,就是让家里给开个证明。可这个证明如何开呢?哥哥给姐姐去了信,信里说了咱家的成分是富农!不是工人!信去了,不长时间姐姐又来了一封信 ,信里说:“我自幼爸爸就是铁路工人,怎么又变成富农了?你可要知道这是决定我的前途的大事啊!你千万要郑重的对待这个事!”哥哥又給姐姐去了封信,说:“爸爸虽是工人,但咱家不是还有三十多亩地吗?所以就是富农了!”因为姐姐开不来证明姐姐是工人出身的证明,所以把姐姐就当成了右派家属处理了,而解除了图书管理员的工作。

    姐姐从此就失业了。失业以后,就在家里当了家庭妇女,而姐夫的工资也降了下来,原来是两个人挣钱五口人吃饭,而现在,变成了,一个人挣钱,五口人吃饭了,自然生活一落千丈了。

    了,到处都在放卫星,矿里也要放卫星,矿里组织矿工的家属下到矿里劳动,姐姐戴上了安全帽和矿灯,坐上了矿车也下到煤井里去了,她们的工作是往那一条长龙似的矿车里铲煤,装完一车再装另一车

    人说没米挨得了饿,捆倒了挨得了打,真是不假,姐姐在家里当姑娘时,什么活儿也没干过,几个妈妈就是忙死了,她也不会抻手,她会在一旁若无其事的给家里那条大黄狗编小辫,可现在她已是三个孩子的妈妈啦,大柁压在她身

    上,三个孩子嗷嗷待哺,下井去,怎么也能挣回三两个钱,为这个家庭,为自己的孩子,碗里添杯羹。

    又过了三年,到了1960年,家里来了信,姐夫打开一看,北京的母亲死了,姐夫拿着信到领导那里去请假,领导看到信,沉吟半晌,谁都有爹娘,法外开恩,批了姐夫一个礼拜假,姐夫马不停蹄,就坐上火车,打马而回了,回到了北京的家里,发送完了母亲,母亲伺候的儿子就成了没人管的孩子,他就把这孩子带了回来。

    这孩子虽然是姐姐亲生自养的,但是许多年不在一起,又因为姐姐家庭负担的沉重,对孩子没有好气,经常对孩子不是打就是骂,街坊邻居背地里都说这孩子不是她亲生自养的,否则为什么对这两个儿子态度不一样呢?什么活儿都让这个新来的孩子干,而吃饭又偏着那个小儿子。街坊有时拉着新来的孩子就问:“你是你妈亲生的吗?你是不是抱养的?”这孩子茫然无所回答,他对自己的真实出身,也产生了怀疑,但是没有办法,他左右不了自己,挨打也好挨骂也好,只能顺其自然!

    日子只能这样过,长大喽就好啦!

    姐夫一人挣钱,养活一家五口,而且孩子越来越大,越来吃的越多,半大颗小子吃死老子吗!

    姐姐在那几年里,经常回娘家,一住就是几个月,吃的,当然要从我们牙花子上撙,我们虽然困苦。但对于姐姐从不说半个不满的字,因为姐姐是从这家里走出去的,虽然她的亲生爸爸亲生妈妈早已不在了,而她的亲生爸爸亲生妈妈给留下的那三十多亩地,不但没给我们造成什么福祉,反而给我们留下了无穷的祸患。

    姐姐一般是夏天来,到入冬才走,秋天她要随着村里那几个居民户的妇女去收完秋的地里扒点儿白薯花生,扒回这些儿东西,晾干,到她走时带走。如此,既能给她家里省下几个月她的口粮,又能在她回去的时候,带回一些额外的收入,自然能缓解一些家里缺粮的问题。

    1966年那年,姐姐带着二儿子又来了一次我们家,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从此后,就再也没有来,再来,就是1970年这次了。

    在这几年里,孩子们越长越大了,吃的也越来越来越多了,姐姐家是怎么过来的呢?姐姐除了随着矿工家属队继续下矿里去装煤挣一些钱外,竭尽一切办法,节省家里的开支,家里每日要烧媒,矿区挨着煤,弄点煤烧,自然要比没挨着矿区的容易得多。

    煤矿,每日都要从矿里往出清理煤矸石,那煤矸石里总要混着几块媒,这就成了附近孩子们猎取的目标,每天围着矿井口都要綜着一大群孩子,这些孩子都是奔着煤矸石里夹杂着的那几块媒来的。

    姐姐家的闺女已经插队去了,大儿子也毕业了,在等着插队,念书的时候,每个礼拜日,三个孩子,被骂到矿井口抢煤矸石里媒块儿的活儿,都是这个大儿子,毕业了,八还张着嘴巴等着爹妈挣钱养活自己,自然爹妈骂得更有理由了。

    妈妈为自己的前途去找门路去了,爸爸骂道:“还用我指使你,自个儿的事自己还不知道!还睡懒觉哪!”大小子听到爸爸的骂声,揉了揉眼睛,撩了起了被窝,噌的起来了,没刷牙没洗脸,从柜橱子里拿了块窝窝头,出门从煤堆上背上箩筐拿起铁耙子,抬头看了看太阳,起晚了,飞也似的

    向矿井跑去。

    矿井口,出煤矸石处,已经堆积了一大堆孩子,有的孩子的箩筐里,已经有块媒了。新来的孩子的心里忐忑了起来,今天如果要抢不到煤回去,今天这顿饭,就甭结记着顺溜下去了!新来的孩子紧盯着煤矿口出来的矿车,又一溜矿车拉着长长的一溜煤矸石冒出了矿井口,孩子盯着那拉石头的车子,拉石头的车子一辆一辆的把煤矸石倒了出来,煤矸石滚下了山坡。孩子们像蝇子见了血,没命的扑了上去,这新来的孩子拼命的扒着煤矸石,煤矸石里露出了一块媒,孩子拼命的扑了上去,另一个孩子也扑了上来,两个孩子你推我搡,这新来的没有那个孩子劲儿大,那孩子一把,把他推了一个后仰,这孩子蹬着脚底下的碎石头,出出溜溜的的往坡子下出溜了一段,又爬了上来。

    这孩子看着人家箩筐里头增加的煤块儿,看看自己的筐里空空如也,心里像猫抓子抓心, 眼睛死盯着矿井口,一辆又一辆拉煤矸石的矿车又出了矿井口,一辆一辆的煤矸石倒进了大坡子下边,煤矸石顺着坡子咕咕噜噜滚下了坡子,在煤矸石的下边,是燃着大火的煤堆。媒堆冒着红火苗和兰兰的烟。

    原来这大同的烟煤,燃点很低,大堆的烟儿煤放时间长了,让太阳一照,里边发热,里边就自燃了起来,有那搁时间久了的烟煤,成年累月的冒着火苗着着火。

    矿车卸完了煤矸石,孩子们又啃土挠墙的涌了上来,孩子们拼命的扒着刚刚倒出来的煤矸石,又一大块煤露了出来,新来的孩子不顾一切的扑了上来,又有四个孩子也蹿了上来,孩子们碰破了头,抓破了脸,大打出手,你推我搡,这个把煤抢了过去,那个又抢了过来,越抢越急,互不相让,新来的孩子紧紧的抱住了那个煤块,誓死不让抢走,又一个,个子又高劲儿又大的孩子,又蹿了上来,跟他夺那煤块。这孩子知道,这是最后一趟往出拉煤矸石的车了,这块媒如果保不住,自己今天就要两手空空回去了,自己回去又要挨骂,又要被父亲罚站了。

    他1953年生人,而今是1970年了,他已经有自尊了。他拼命的抱住那块煤,而另四个孩子拼命的和他夺那块煤,五个孩子,蹬着脚底下的煤矸石出出溜溜的滚下了山坡,其中两个,被没有被煤矸石埋没的山体裸露出来的岩石卡住了,而另三个孩子,越滚越快,山下头,就是那常年着火的煤堆,三个孩子,此时,已由不了自己了,重力加速度,越滚越快。

    姐姐的儿子,虽然往山下越滚越快,却死死抱着那块烟煤不放,三个孩子眨眼之间就滚进了火堆里

    三个孩子眨眼间掉进了火堆里,火堆熄灭了一下,似乎加上了汽油,嘭的一下子,比原来着的更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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