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羽人神画（2）

    随着林老师穿过县城里弯弯绕绕的街道，龙印一边听着林老师絮絮叨叨说这话，一边盘算着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到了林老师家门口，龙印抬头打量，这是一座拥挤逼仄的小院落，正东面有一个比较大的堂屋，两侧就是小小的厢房用来做了厨房。林老师和妻子就住在堂屋里，推门进去，屋里显得很昏暗。

    躺在床上的就是林老师的妻子了，她听见有人进来，抬起头看了一眼，用沙哑的声音问：“来了？”

    林老师急忙凑过去说：“来了来了，你别起来。”

    龙印努力地看着屋子里的陈设，除了那一张书桌和一台电视看着像样点，其他的地方都显得很破旧了，靠着窗户一排的书柜上摆满了各种书籍，看来林老师还真的是一个爱读书的人，但是生活却过得不是那么如意吧。

    两个人说着话，床上的被子里传来了一阵小孩子的啼哭声，林老师忙抱起孩子，拍打着他的背，柔声安慰说：“别哭别哭，爸爸在这里。”

    林老师的妻子坐起来，这才发现了站在窗前的龙印，忙客气地说：“哎呀，来了客人怎么没跟我说一声。”说着就要起身。

    龙印忙说：“您别起来了。”

    林老师说：“你看，屋子里太小了，都挪不开脚。”

    龙印走到林老师的书架旁边，凑着窗外进来的光看了看，忽然看到窗边的墙上挂着一幅画，古意盎然，画纸都已经显得有点泛黄了。

    那副画上的图像分为四层，最上面一层端坐着一个神像，看上去威严无比，两侧分别是四个陪侍。第二层是画的是六博情境，中间是博具，两人正在开博，两人身后分别有三位观看者。第三层和第四层都是歌舞情境，三层的人载歌载舞，四层的中间有一面鼓，旁边有两个人正在击鼓舞蹈。画中所描绘的场景，似乎是一种歌舞祭祀的场面。

    歌舞c博具c祭祀似乎是互不相干的情境，但是却被描绘在一幅画面之中。尤其是画中出现的博具，显得格外突兀。

    龙印看着那个博具的描绘，觉得其中的人像表情似乎充满了一种诡异的样子。

    汉代的时候，博戏是非常流行的一种游戏，很多汉代的画像之中都会有博戏的图像出现，全国出土的汉代古墓里也会有一些博具出现。博具的棋盘上有干支占位，直线是占卜事项，横线是占卜术语，两相对应就可以得到占卜结果。但是这副画中的博具已经突破了它作为游戏的本意，带有浓烈的神秘色彩，所以底层的歌舞也就会有了驱邪的作用。

    龙印回忆这爷爷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基本可以确定这幅画之中的内容是以驱鬼为目的的大傩仪式了。

    林老师看到龙印对这画这么好奇，便抱着孩子过来说：“这是别人送我的一幅画，我一个教数学的，又不懂欣赏这些，就随便挂起来了。”

    “谁送的？”龙印问。

    “就是我们西院的邻居，跟我家关系挺好的，一直挺照顾我们。”林老师说。

    “也是老师？”龙印继续问。

    “他不是老师，就是当地人，住在这个院子里好多年了。我们家买了这个院子之后才认识的，搬过来没多久，和周围的人也不熟，想着远亲不如近邻，就和他们家走动比较多。”林老师没说几句，孩子又啼哭起来，也就急忙止住话头，抱着孩子在地上来回溜达。

    龙印走到林老师身后看那个孩子，这小孩长得面容清秀，天庭饱满，看得出继承了林老师的相貌。可是也许是因为连日都不能睡好，孩子的精神显得很不好，一双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挂着硕大的泪珠。

    龙印抬头拭去孩子眼角的泪，那小孩似乎是被他惊吓了一样，猛地一抽抽，放开嗓子嚎哭了起来。

    “哎呀，不哭不哭，妈妈抱着。”林老师的妻子急忙踢拉着拖鞋赶过来，从丈夫的手中接过孩子，一边抱歉地对龙印说：“小兄弟，你坐吧，我去给你们烧水泡茶。”说完就抱着孩子出门去了。

    龙印并没有坐，随着她一起走出门去，假装无意看了看西边的小院。林老师跟出来，说：“他家没人在家。”

    龙印笑笑，说：“我随便看看。”说完便迈步走过去，凑在西院的窗户上向里瞄了一下。

    也许是无意，也许是太过显眼，龙印一眼就看到了西院屋里的墙上也挂着一张古画，说不同的是那画中的形象却显得极其少见。画上的形象都是细长的身子，背上有两个小翅膀，有一些是人面人身，有一些则是人面兽身，或者是人身兽面。他们手持着麻杆一样的东西，正在做出舞蹈的样子。

    这羽人的舞蹈是什么意思呢？

    龙印陷入了沉思。

    林老师看到龙印若有所思的样子，踌躇了一下，问：“小龙啊，你看我家小孩是怎么了？”

    龙印这才想起自己来林老师家的意图，微微一笑，说：“我刚才看，孩子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身体好像不大舒服似的。”

    “昨晚折腾了一宿，那是因为还没到时候呢。”林老师皱着眉。

    “到什么时候？”龙印问。

    “每天到了下午四点以后，孩子就跟不能呼吸一样，憋得很难受。”林老师低声说，“所以只要一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我们一家人的心都要揪住了，但是又没有什么办法。”

    “哦。”龙印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现在是下午三点多，看样子应该快来了。

    两个人站在院子里，林老师似乎还想问什么，忽然听见院门外面响起一个人的口哨声。一个油头的汉子吹着口哨，提着一个鸟笼子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一抬眼看到林老师和龙印站在院子当中，好像楞了一下，立刻就笑着说：“呦，林老师。家里来客人了？”

    林老师陪着笑，说：“老张回来了？”

    那汉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龙印，问林老师：“这谁啊？面生得很。”

    林老师看了龙印一眼，似乎没想好要怎么说。龙印马上笑着说：“我是林老师的表弟，过来看看我哥跟我嫂子。”

    “表弟？以前没听你说过啊。”那汉子一边说，一边抬脚就朝自己的屋子走了过去，门帘子一甩，背影就消失在屋里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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