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摊牌

    聚众生事，还与盗匪勾结，于三儿吓得是魂飞魄散，面如土色。

    这哪里是什么喜宴，分明就是落凡想树立官威的鸿门宴啊，只是于三儿万万没想到，落凡居然第一个拿他开刀。

    “城主大人，城主大人”

    于三儿急忙来到大厅的中央跪下，辩解道：“小人身边的都是苦力，仰仗大人天威，在码头混口饭吃，绝没有与盗匪勾结，还望大人明察。”

    说完，于三儿还看了看萧玉堂，希望他能出面帮着说个好话，求求情。

    可是萧玉堂始终一言不发，完全无视于三儿那急迫的眼神，只是端着茶碗喝茶。

    要是之前，萧玉堂一定会帮忙的，毕竟萧家还有很多事情，需要靠于三儿这个苦力的头头。

    但得知眼前的是落凡之后，萧玉堂除了震惊，更多的是疑惑。因为他弄不明白落凡的目的，为什么要来这里，又恰巧是战英开始部署攻打尚城的时候。

    落凡可是能让战英接连吃亏的人，要说一点目的没有，打死萧玉堂都不信，说不定他萧家的秘密，已经被落凡知晓。

    所以，萧玉堂必须端正态度，慎小慎微，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把落凡看成是一个贪财如命，眠花宿柳的纨绔子弟。

    “真的没有吗？”落凡笑了笑：“这么说是本城主冤枉你了？”

    “小人不敢，小人绝无此意啊，一定是有人在城主面前重伤小人，城主大人被一时蒙蔽，还望大人”

    “住嘴，还想狡辩。来人啊，把于三儿给我关起来严刑拷问。本官倒是要看看，是城主府的刑具硬，还是你的嘴硬。”

    听见落凡吩咐，铁锤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然后一把抓住于三儿的衣领，拖了出去。

    “大人，大人小人是被冤枉的，冤枉的呀”

    看着于三儿被拖了出去，大厅里鸦雀无声，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汗如雨下，惶恐不安。

    于三儿阵阵的惨叫声从门外传来，这更令众人心惊胆寒，纷纷低着头，不时还会偷偷的瞄一瞄落凡，生怕下一个被点名的就是自己。

    一直到宴席结束，萧玉堂都很少说话，就算说了，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场面话，客套话。

    因为他不敢多说，担心被落凡找出破绽。可他越是小心，就越让落凡疑心。

    事出反常必为妖，落凡坚信，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请，才会让萧玉堂变得如此谨慎小心。

    黄昏时分，于三儿被带到落凡的书房里，铁锤就像提溜小鸡子似的，然后将他扔在地上。

    双腿已经被砸断，于三儿只能是趴在地上，全身上下血污斑斑，面目全非，当看见落凡的时候，还在低声念叨着自己是冤枉的，看样子被铁锤修理的够呛。

    “于三儿，你是想活，还是想死？”

    “城主大人，小人我我想活，想活。”

    “好。”

    落凡正了正色：“我问你，前几天的晚上，萧家是不是有一批东西进城了，还是你派人帮着搬运的？”

    “是”于三儿努力的抬起头，艰难的说道：“商队一共分两路走的，其中四十辆马车去了萧家的商铺，还有十辆马车去了悦来福。”

    落凡很满意，接着问道：“你可知道箱子里装的什么东西吗？”

    “应该是丝绸和布匹之类的东西，不过”

    顿了顿，于三儿想了一会儿，才又接着说道：“不过我听当天搬运的兄弟们说，悦来福的货物很重，而且他们还捡到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这个我也没看见，不过听兄弟们说，是一些灰黑色的粉末，他们搬运的时候，从箱子缝隙漏下来一些。”

    灰黑色的粉末

    落凡皱着眉头，心中反复念叨着。

    见到落凡不说话，于三儿又接着说道：“这已经是萧家第二次，运送这种东西去悦来福了，上次少一些，只有五箱，也是很沉，当时差点被董海川将军给查封了。”

    落凡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于三儿：“你还算老实，本城主就给你一个机会，往后就在我跟前儿跑跑腿，你可愿意啊？”

    “愿意，小人愿意，多谢大人提携。”

    “好。”

    落凡赞了一句，然后说道：“你先把伤养好，有事的时候我会吩咐你。记住，这件事眼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懂了吗？”

    “小人明白，大人责罚了小人，小人此刻还怀恨在心呢。”

    “不错，果然是聪明人。”

    于三儿被家里人抬出城主府，街上很多人都看见了，其中不乏萧玉堂，还有很多有心人派来的眼线。于三儿那伤痕累累的样子是触目惊心，令人后背发凉。

    将王川叫来，落凡命他找几个人去悦来福闹事，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是闹出人命。然后又命令铁锤带人去把张世初抓来。

    是时候跟这老头摊牌了。

    张世初虽然有些迂腐，但为官清廉，在尚城多年口碑极好。

    落凡合计着，要是能把他拉过来为蛮夷之地效力，一定能安抚住城中百姓，不会出什么乱子。

    只是想要说动张世初将很困难，落凡也不知道有几层把握，如果不能，那张世初就必须死。

    张世初被五花大绑压了进来，却傲然耸立，毫无惧色。

    见此，落凡不由的心生敬佩，但没动声色，斜眼看着他：“知道为什么抓你来吗？”

    “哼事已至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唉”

    说着，张世初叹了口气：“只是老夫一生忠心爱国，为官清廉，可朝堂却贪墨舞弊，纲常崩坏，乱臣贼子当道，如今更是蒙受冤屈，死在你这个卑鄙小人的手上，唉”

    又是一声悲凉的长叹，张世初显得很无奈，双眼微红，不住的摇头：“横州危已，横州危已啊”

    说完，老头子竟然落下泪来。

    看着张世初痛心疾首的样子，落凡却不屑的笑了笑：“横州就是你这样自命清高的人太多了，才会到了危亡之秋。”

    对于做官，落凡有自己一套独特的见解。

    就像张世初，忠心爱国，为官清廉，兢兢业业，爱民如子，难道这就是一个合格的官员吗？不，这只是对张世初为官品格c德行的评价而已。

    做一个合格的官员，甚至是优秀的官员，被百姓爱戴的官员，尤其还是在这群雄割据，刀兵四起的年代里，做官更需要放眼大局的境界，披坚执锐的魄力，处变不惊的定力，百折不挠的意志，杀伐果断的狠辣，敏锐洞察的嗅觉。

    乱世用人，德行固然重要，但能力更为重要。

    “张世初，你觉得你自己合格吗？”

    “这个”张世初犹豫了一下：“老夫已经尽力了，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落凡好笑的看着他：“一城安危系于你身，如果真的有所差池，可不是一句尽了力，问心无愧就能推卸责任的。”

    说着，落凡正了正色：“张世初你知道吗，你这样的官，甚至比那些贪官更可怕。死我的手上你还觉得无辜了，我看你不是无辜，而是无能，你这样无能的官员误国误民，害人害己。”

    “老夫老夫怎么无能了，怎么误国误民了？”

    “还不服气是吧”

    落凡正色道：“我问你，萧家的背景你调查过吗？他们一直往尚城偷运东西，这件事你知道吗？偷运来的又是什么东西？存放在哪？萧家的目的是什么？背后有没有人指使？如果有，指使他的人是谁？目的又事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彻底把张世初问蒙了，一时间愣在原地，哑口无言。

    “说你无能还冤枉你了？”

    落凡嘲讽的笑了笑，然后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把萧家的背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萧家偷运的东西是什么，但丰州已经开始要对尚城下手了。”

    此话一出，张世初只感觉眼前一黑，他没想到丰州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竟然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而他还被蒙在鼓里。

    “大人，大人”张世初跪在地上：“是下官一时糊涂，险些害了尚城。”

    “你不用客气，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叫落凡，来这里的目的和战英一样，都是打算对尚城下手，对横州下手。”

    “你是就是落凡？”

    落凡的名字，相信在千澜大陆，已经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关于他的传说比比皆是，东皇传承的拥有者，讲武堂沙盘推演一战成名，击败当世第一名将战英，进而成了军神最有力的竞争者。

    前不久战英又接连败在落凡的手下，六万精兵，数十修士，魂丧蛮夷，这些都已经在千澜大陆上广为流传，同时落凡又一次被推向了风口浪尖。

    看着落凡，张世初惊愕不已，尤其是他也想对横州用兵，这更让老头子感到害怕，一时间眼神涣散，脑海中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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