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天外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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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和煦,轻柔的像情人的手摩挲着脸颊,风中有各种花草的香气,天空也并不是一尘不变乌沉沉的样子。阳光很明媚,天空很蓝,流云飘飘荡荡,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很是自在。触目所及,一道河流蜿蜒向前奔去,再远一点,随着起伏的山势,错落间隔着许多房子,再远一点的山峦,雾霭云霞一阵阵滕了上来。
这样梦幻一般的场景怎么可能出现在堕弃之地,这样的场景本就不该被外人打扰。
乾渺得意看着她吃惊的模样:“怎么样?”
水伽罗听他的声音回过神来,感叹道:“很美,简直像假的一样。”
“确实像假的,但是谁又记得,这才是人类曾经最真实的状态。”
水伽罗愕然道:“是吗?”
乾渺悠悠道:“这是人类为数不多的净土之一。”
水伽罗伸出指尖,纤细白皙,阳光疏落从指尖滑过。淡淡道:“人类还有净土可言吗?”
乾渺忽然露出一种厌恶而无奈的神情:“堕弃之地本来就是被神遗弃的地方,这个病态而疯狂的星球,早已失去本来的样子。你没去过外面的世界吧,外面的世界虽然恶劣,但是生存条件至少比这里要好多了?”
水伽罗心神沉浸在这片奇妙的世界中:“大叔去过外面的世界吗?”
乾渺干咳两声:“嘿,大叔。大叔哪里没去过。大叔风光的时候可是了不得的名人。纵横各大猎区谁不知晓。”
乾渺正要将往日的丰功伟绩吹嘘一番,却见水伽罗脸眼角都没瞟向他。表情顿时泄气。
“和你们真水族的人聊天真没劲啊,一点生气都没有。无趣,无趣。”
水伽罗奇道:“这样不好吗?”
乾渺干枯的眼角一翻:“好,简直好的很。”忽然一声尖叫:“哎呀,不好了,这小子要死了。”
水伽罗顿时慌了神,用手一探秦缺的额头,叫道:“秦缺!”
乾渺咯咯而笑。
水伽罗看着秦缺宛如熟睡的模样,沉声道:“大叔!”
乾渺抓了抓头发:“好啦,大叔开个玩笑。不用这么紧张,看来这小子是你命里的魔星。你以后有的受了。”
“命里的魔星。”水伽罗仔细咀嚼着四个字的意味,不禁有些发呆。
“走吧。”
乾渺从她手中接过秦缺。
前方一个小女孩,沿着阳光蹦蹦跳跳走了过来,双马尾辫子在风中摆来摆去很是可爱。看见乾渺小眼一亮,甜甜叫了一声。
“乾爷爷,你回来了。”
乾渺道心不稳,脚步一滑,好险没把手中的病人扔出去。小声咕哝一句“哎,岁月不饶人啊。”
伸手在小女孩头顶摸了摸:“在这等多久了?”
小女孩伸出指头数了数,认真道:“爷爷走了之后,天天在这等,小夕也不知道有多少天了。”
乾渺笑道:“傻丫头,还怕爷爷不回来。爷爷还能骗你不成。这次回来爷爷一定能把你妈妈治好。”
小女孩问道:“爷爷找到药了。”
乾渺点点头。
小夕欢呼一声。
乾渺从口袋里掏出几个小果子。
小夕眼巴巴接了过来,咽着口水道:“谢谢爷爷。”
“爷爷这次带了两个朋友回来,要多呆一段时间。我那个地方没收拾,呆不得人。这两位哥哥姐姐就住你家里吧。”
“嗯,回去我和妈说。”
这个叫天外村的世外净土,住着大约八千户人家。这里的居民大多是普通人类,没有乱七八槽的血脉延续。既不在猎区管辖内,又不在各大血脉势力的庇护下。这样的存在可以说是奇迹了。乾渺高超的医术让他在这里很受欢迎,虽然是一个外来人,但是现在也跻身为天外村村委会的挂名委员了。
两个月后,秋风渐起。天外村四季分明,秋风肃杀,天气阴冷。倒是有一点外面世界的味道了。
阳光昏黄,黯云疾走。水伽罗和秦缺两个人手牵手漫步。两个人都身具异能,也不觉得冷。秦缺薄衫长裤,脸色还带着大病之后的苍白,倒显多了几分文秀的气息。只是无神的双眼,毫无焦点的视线,让人看了心寒。水伽罗一袭短裙,两条粉光致致的大腿,让人惊心动魄。小夕咬着零嘴跟在两人屁股后面。
秦缺怜爱的将她一手抱起:“不冷吗?”
小夕摇摇头:“不冷。”
“可惜叔叔看不见小夕的样子。”
水伽罗心里一痛,下意识握紧了秦缺的手掌。
秦缺一笑,手指头在她掌心挠了挠。示意自己没事。
小夕伸手在秦缺的眼前晃了晃。
“叔叔一定会好的,爷爷就快回来了。爷爷既然能治好小夕的妈妈也能治好叔叔。”
秦缺爽朗一笑:“希望如此吧。”
水伽罗望向远方:“那个不靠谱的大叔也是该回来了。”
两个月前乾渺将秦缺如约救醒,但料不到的是,秦缺不但眼睛看不见了,还失忆了。乾渺用尽了方法还是无效。只好去村外看能不能找到解决之道。
秦缺转向水伽罗:“我也想看看你的样子。”
水伽罗嫣然一笑:“我有什么好看的。我怕看见之后你会失望。”
秦缺手指在她青丝上一划,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你喜不喜欢我?”
“傻瓜怎么问这种问题?”
秦缺得意一笑:“我现在眼睛瞎了,还失去记忆,你依然陪在我身边,那你肯定是喜欢我了。”
水伽罗脸色羞红啐道:“臭美。”
小夕在旁边怪叫道:“羞!羞!儿童不宜。”
“小鬼头。”三人一齐大笑。
今天是天外村传统的祭神大典,按照惯例外人和小孩子是不能参加的。咚咚的鼓声带着远古的气息。在空气中传播。
小夕叫道:“大典要开始了。好可惜,小孩子不能去玩。”
秦缺在她粉嫩的小脸上掐了一把:“那小夕要快点长大哦。”
小夕兴奋叫道:“我妈妈也在里面。姐姐你说这世界真有神吗?”
水伽罗假装偏着头想一想:“或许有吧。”
对于身怀异能的人类来说,某些高手确实有接近神的实力。所有念火一系曾经出过火神,水系曾今出过水神,控兵一族的济慈,曾经也有人叫他兵神。猎人公会成立之初有一位绝世高手,拥有魔神般改天换地的实力,叫做猎神。
但是究竟有没有神,谁也不敢断言。人类文明之所以没有灭绝,而且出现了这么多奇怪的血脉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下来,也许就是神的指引吧。对于神的崇拜虽然那么不靠谱,更多的来说只是为了寻求心理安慰。
蹁跹的思绪被杂乱的鼓声拉了回来。水伽罗一皱眉。
秦缺疑道:“鼓声这么杂乱,莫非出什么事了。”
“听小夕妈妈说,祭神大典每十年举办一次,现在是第二十三届,哪有这么巧,我们刚一到这里就出事。我们回去吧。”
秦缺停下脚步:“不对,你听。真出事了。”
鼓声戛然而止。似乎有隐隐哭喊声传来。
水伽罗神色一变:“小夕,你先回家,我和你秦哥哥去祭神大典看看。”
“小夕也要去。”
“乖,听话,我们又不是去玩。”
“小夕也要去找妈妈。”
“听话!”
“不。”
秦缺笑道:“你去我们就不去了,看你一个小孩子能做什么。”
“呃。”
“我们会将妈妈带回来的。”
好容易劝服了小夕,两人向祭神大典赶去。
秦缺虽然又是失忆又是失明。但是身上的力量能在。
顾名思义,祭神大典的广场就在神眠山下的神殿之内。神殿依山势而建,高大恢宏。宽大的广场内,祭坛内烈火熄灭,祭品散落的到处都是,观礼台和帐篷一塌糊涂,倒的乱七八糟。到处是惊慌失措的人群。还好没见到有受伤的人群和血迹。
两声呼喊着小夕妈妈的名字。
有人回应道:“别叫了,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狂风,把主持祭祀的人全刮走了。”
那人刚才拥挤推搡中把头给撞破了,一脑门的血。
秦缺顺口接道:“妖怪?”
那人慌张道:“这是神殿,哪里来的妖怪。莫要乱讲,刚才搞不好就是神在发怒呢。”
水伽罗插嘴道:“就没人进神殿去看下?”
“村长和祭祀第一时间就组织人去了。但是进不去啊。而且现在这个烂摊子也不好处理。”
秦缺果然看见有人在组织疏散群众,混乱中的伤者都被拖走了。又有人安抚那些失踪的亲人,让他们情绪平静下来。
“二百三十年啊,祭神大典从来都是喜庆节日,怎会想到处这种事。难道这是什么不祥的预兆么。”
人群中有人在窃窃私语。
秦缺深吸一口气。
水伽罗知他心意:“你要进去?”
秦缺点点头。
水伽罗愠怒道:“你还是老样子,那么喜欢帮人。什么情况都不清楚,你知不知道危险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秦缺笑道:“我上次不是为了救你吗。”关于他受伤的事情,水伽罗已经和她说过了。
“除了我以外不准你这么拼命,就算要拼命,你心里也多想着我一点。”
秦缺奇道:“为什么”
看着水伽罗又欲发怒的眼神,笑道:“好了,我知道了。能不能进去还说不准。你不是一样要陪我去。”
水伽罗暗道,她还从来没有为一个男人流过这么多泪,发过这么多次火,真可谓是命里的魔星。这是爱情来临的标志吗。脑子这模模糊糊的概念,让她心里有些发烫。
两人站在神殿门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水伽罗舒了口气:“我们有心无力。”心中有种大石落地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老是觉得这神殿有些怪异,要生出什么事来。
秦缺摇摇头,插在袋里的双手一伸。dna握在掌中。他隐隐感觉到神殿里有一种奇怪的气息,让他异常熟悉。
秦缺举着dna往那重无形的结界刺了进去。虽然有些阻力但是并不沉重。秦缺心中一喜,正要招呼水伽罗,猛然一股大力吸来,将他拉了进去。
背后还传来水伽罗急切的大喊。
“竟然有人进去了!”
广场上有人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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