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吻

    天阳子深吸一口气，身体虚弱的要命，半分力道也使不上来。九幽火对身体的损伤太大了，就算能调理好，失去的元气也回不来了。

    司徒风霜凤眼含煞：“天阳子，不关你的事，不要插手。”

    天阳子叹息道：“就算你不念他刚才救我们一命，但是身为真水一族的前辈高手残杀一个重伤奄奄一息的后辈，何等令人不齿。”

    司徒风霜眼神冷冷从鲜血淋漓的秦缺身上扫过，胸腹之间都看不到鼓动的痕迹，大概死掉九成了。

    叹息道：“这样的报复确实完全不能让人快慰。但是这样放过他，心里又不得安宁。”

    言语之间颇为矛盾。天阳子紧握着手掌，这个年轻人的性命就在她一念之间。可惜啊，赤火儿要是在就好了。天阳子蓦然一抬头，水伽罗窈窕的身影出现在视野内。

    司徒风霜一皱眉，虽然她一直辛辛苦苦寻找水伽罗，但是她偏偏在最不应该出现的时候给她惹麻烦。

    司徒风霜有些意外：“想不到你竟会去而复返？”

    水伽罗看了看她，心道，我自己都想不到，你怎么会想得到。她费尽心机就是为了躲避真水族的人，只是为了一个人卑微的活下去，既然已经逃出了樊笼，又何必再去有牵挂。一时的激情虽然能使人忘记生死，但是那毕竟只是冲动，就像天边的流云，来的快，消逝的更快。这个道理水伽罗很多年前就很清楚了。

    盯着生死不知的秦缺看了一阵，想起刚才那一阵莫名奇妙的温存，心灵深处有些刺痛。

    “不管我死没死，记得一定带我离开！”

    她答应过的事情怎能反悔？就像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司徒风霜抓走。

    “我来带他走。”

    水伽罗慢慢走过来，眼睛都没有再看司徒风霜。司徒风霜脸色阴沉，攥紧了手掌。她还有动手的能力，但是却没有必胜的信心。与太古兽一战消耗了她太多的元气，内腑也受到了不小的伤害。而水伽罗以逸待劳，调息了那么久。此消彼长，胜败难以预料。

    水伽罗抱起秦缺。

    “你逃不掉的。身为真水族族人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玄河老祖不会放过你的。”

    水伽罗双肩微微一抖。

    司徒风霜转步拦在她身前。

    水伽罗冷冷盯着她：“你想怎么样？”

    司徒风霜嘴角一翘，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何必这么紧张，有你保护，我能拿他怎么样。我只是想好好记住他的样子。以免下次认错。”

    司徒风霜盯着秦缺，淡淡道：“当年我从鬼蜮一般的聚落将你带出来，哪会想到演变成这样的结局。”

    水伽罗冷冷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死在当年那个鬼蜮一般的聚落。也胜过现在做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个玩物。”

    司徒风霜脸上现出复杂的神色，幽幽道：“乱世桃花逐水流，世事无常，很多事情都尤不得我们自己。怪就怪在你太过美丽，而且又是水火既济这种难得的体质。让玄河老祖看上了你。你在真水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多少人都羡慕不过来，又何必这么看不开。”

    “我不想再提这些事。”

    “你走吧。”

    司徒风霜诡异的笑了笑，将手掌收了回来。

    水伽罗大惊道：“你！”

    司徒风霜就在谈话说趁她注意力分散，无声无息按了秦缺一掌。

    “水脉枯竭！你好狠毒。”

    司徒风霜淡淡笑道：“他现在的伤势这么重，反正也是死，水脉枯竭只是加速解决他的痛苦。”低头用一种惋惜的声音瞧着秦缺：“如果他就这么昏死过去也就算了。脱水而亡的滋味可难受的多。”

    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真水一族天生掌控水元之力，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人体的水分。人体的水分在生命体征旺盛的时候，自然可以由自己掌控。各系的能力者无论是哪种修炼都是为了开发出人体潜能，锁住自己的生命体征并不是很难得一件事。但是如果在重伤昏迷，微观意识无法运转的情况下，连命都快不是自己的，又何况是水分。

    所以说水脉枯竭这一招虽然阴险歹毒，其实并无多大用处。名副其实的鸡肋技能，真水一族的弟子很少用心研习，而且只能趁人之危的招数，也被其他人所鄙视。

    水伽罗抱着秦缺飞奔，心中悲伤纠结，强忍住要掉下来的眼泪。

    这个傻瓜！明明已经跑掉了为什么还要回来送死！自己死也就算了，还要别人为他收尸。这算什么！

    秦缺脸若淡金，气如游丝，好像随时都会断气。没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害能活着，水伽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抱着他不肯放手。奇怪的是秦缺的体温不但没有降低，反而上升了不少。这仅是一线渺茫的生机，又或者是错觉。

    再生一族的血统暗暗疯狂运转。但是秦缺所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全身的血管都几乎爆掉了，肌肉也撕裂的不像样子，是个常人的话，有十条命也挂光了，现在神奇的血统也只能保持他不死而已。也许昏睡个一两个月后有了外力的帮助能醒过来，毕竟有过在沙漠里被活埋了两个月也未曾死掉的先例。但是偏偏又时运低的中了水脉枯竭。

    全身的极度缺水，促使他从昏迷中挣扎过来。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天阳子偷袭打晕的一瞬间。

    可怜的他完全搞不清楚什么状况。全身痛到麻木了，除了手指头就只有眼睛能动。因为缺水的缘故，心脏莫名其妙的发慌。嗓子眼沙哑冒烟。

    压抑的天空在眼前飞速的移动，鼻子里闻到有女人的幽香。酝酿了好久才从嘴里爆出一句话“td！我这是怎么啦！谁把我打成这样了！我草。”

    秦缺很少爆粗口，这得归功于他师傅的良好教导。但是一觉醒来就受了一身生活不能自理的外伤，就算是有圣贤的胸襟也得骂街了。

    “你醒了！”惊喜中带着哭泣的嗓音。

    秦缺视线有些模糊，朦朦胧胧看见水伽罗玉貌花颜，双眼红红。

    还会骂人，暂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了。水伽罗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可惜他都伤糊涂了，连自己如何受伤的都不知道。

    看见水伽罗为自己流泪，秦缺一阵心疼。想要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但是身体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很难做到了。

    焦灼的渴意涌了上来，全身上下每个细胞每个毛孔都无比难受。

    “我好渴！”

    水伽罗赶紧掏出水壶。

    秦缺慢悠悠一口气喝完了，但是渴意丝毫没有减淡，反而更加旺盛了，这一点点水远远不够。秦缺觉得自己现在能吞下一条河。

    水伽罗注意到，秦缺现在脸色红的像火，嘴唇干裂，皮肤也显出诡异的白色。如果没有水，很快就要脱水发狂。

    怎么办！

    水伽罗忽然紧紧咬了咬嘴唇，脸上泛起娇艳的红润。将发丝拢了拢低头吻向了秦缺。

    这是不得已的办法，秦缺并不是真水一族的人，度过去水元真气不知道不不会有效，现在也只能勉励一试了。

    清凉的味道从舌尖透了过来，百转千回向五脏六腑奔流而去，顿时将烦渴之意驱散不少，秦缺的意识从狂乱的边缘被拉了回来。

    他睁大眼睛，刚好看见水伽罗绝美的眼眸，红润的脸颊似乎要滴出水来，视线在空中纠缠，似乎跨越了轮回和等待，心灵悸动。这一刻彼此的灵魂都好像交融在一起，轻轻曼舞。

    秦缺收摄心神，运转混沌势，缓缓吸纳这股水元之力。不同体质之间额吸纳，就算是有混沌势这种逆天的，也是十分缓慢而艰难的事情。而且吸收的少ng费的多。

    这种令人神魂颠倒的渡气方式持续了半个小时，身体的痛楚压过了烦渴之意，秦缺终于沉沉睡去。

    水伽罗猛吸一口气，娇艳的血色逐渐淡去。这样渡气的方式对她的消耗很大。应该马上找到一处安全的水源。等他下一次醒来，再渡气恐怕就应付不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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