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钱就是亲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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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莞的十月，绵绵秋雨下得让人感到忧伤。

    傍晚。东莞东火车站候车厅，广播里一遍遍传出不厌其烦的优雅女声，安兰一袭火红色风衣，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到了记得打电话。"她说。点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慢慢将眼圈吐出。

    "好。"应声的女孩，拖着大大的行李箱，肩上，还背着一个硕大的背包。

    "去吧，要检票了。"

    "嗯。"拖箱子的女孩已开始滑动皮箱，缓缓向进站口移去。

    "若男，好好学习。"将手中的烟头灭掉，安兰追上几步："钱不够了早点跟姐姐说。"

    "嗯。"女孩应道，身影缓缓随着人潮移动，渐渐，消失。

    眼睛酸涩，安兰转身要离去，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熟悉的号码，一秒钟的犹豫，安兰滑下接听键。

    "宝贝儿，今晚去别墅住，等我。"那头的男声，不难听出一脸笑意。

    不错，赵稼轩叫我宝贝儿，那个五十岁的男人，是我的干爸。

    我一愣，"干爸不是明天才回吗？几点到？"

    "嘿嘿，宝贝儿等我就是了！！"那头忽然挂断了电话，安兰也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

    外面，夜色已开始弥漫，霓虹闪烁。

    无心欣赏美丽的夜景，安兰走到马路边的护栏旁，扬手拦了出租车。

    "靓女，去哪里？"还没坐稳，司机一脸的讪笑。

    "华凯帝庭园。"将手机扔进包包里，安兰淡淡的说，摆个最舒服的姿势坐好，她感到有些疲惫。

    嗨啊。"华凯帝庭园可是东城有名的富人区，住的人非富即贵，司机忙不迭应到。

    安兰懒得理他，把头转向窗户，颠簸的车窗镜里，倒影出来的女人，面若桃花。

    今年，安兰已经二十八岁了，对一个靠皮相吃饭的女人来说，这个年龄已没什么优势。

    安兰有些悲凉。

    "靓女气色真好，看您的面相，是要大发的。"熟稔开车的司机一脸的谄笑。

    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在东莞混了这么多年，安兰太了解这些司机了，变脸比翻书还快，都有些恭维拍马屁的本事，客人一高兴，小费自然不会少。你吸毒也好，卖猖也罢，才不管他们的事。

    这年头，人人都是笑贫不笑猖，有钱就是亲大爷。

    别墅建在靠近松山湖的滨湖路上，风景和空气都是这里最好的，赵稼轩早年做房产开发生意，这座别墅曾是他无数套房产之一。

    当然，理所当然的，这套别墅，现在的户主是安兰的名字。

    赵稼轩是个奇怪嗜好很多的男人，当然，这些奇怪嗜好也仅仅限于床上，譬如，无论和哪个女人上床，他从不带套，他说喜欢感受那岩浆喷发而出的畅快，又譬如，欢好过后，他喜欢帮忙筋疲力尽的女人梳理毛发，他说那是一种享受。

    车窗外，霓虹闪烁，安兰的心一下被堵上了。

    这时，包包里的手机传来简讯接入的铃声。

    安兰慢吞吞打开包，短讯是他那读研的小男友发来的。他说：兰兰，早点过来，我炖了汤。等你。

    小心思敷了一会儿，安兰回复了：今晚。很忙。不用等我。

    半响，那头没得回应，顿了顿，安兰又回复一句：程，谢谢。对不起。

    放下手机，安兰的心，五味陈杂。

    夜晚安静的松山湖大道，车子不多，司机开得飞快。

    "停，到了。"安兰淡淡的说。

    待车子停稳，安兰递给司机一张20元的钞票，打开车门，踩着三寸高跟，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身后传来出租司机带着粤味悻悻的声音："小气。"

    如此短的路程，他不过说了两句谄媚的话，得了钱还骂人小气，即使是卖，那也是别人出卖身体所得，凭什么让你不劳而获。

    安兰加快了脚步，她不想多做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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