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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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国风帝二十五年，风帝李肃风寿辰刚过便下旨为澜王李亦澜和碧瑶郡主萧姚瑶赐婚于同年七月初八，圣旨下达之日骠骑大将军麾下少将军慕容鸢自请前往边界练兵。

    庞翔骑马跟在慕容鸢身后，望着他决绝萧瑟的背影暗自在心中叹了口气，回头看来一眼越来越远的京城城楼，不禁问出口，“慕容将军，此次离去你打算下次何时回来？”

    挺拔的背影在风中微微一颤，半响才有不太真切的声音从风中传来，“我亦不知”

    “哎”庞翔打马跟上，他虽不知痴恋萧姚瑶小姐的慕容将军为何突然心慕皇上钦封的碧瑶郡主，不过那碧瑶郡主竟与仙逝的萧姚瑶小姐同名且长得一模一样，想来这便是最大的原因了，但岂料天意弄人，每次慕容将军的心上人都被赐婚与澜王殿下，真真是哎，不提也罢，只盼慕容将军能早日忘记这段孽缘才好。

    在郡主府总是清闲着，一闲下来脑中总是会胡思乱想，萧姚瑶一直提醒自己既然婚期已定就该收心待嫁，但每每总管不住自己的思绪，于是便整日的朝霓裳羽衣阁跑，或者让李亦澜陪着到处去玩，所以近日霓裳羽衣阁的装修风格也大改了一番比之前更好了，连衣服式样画稿都存了很多。只等着慢慢的卖，而且澜王殿下与碧瑶郡主鹣鲽情深，常常能见到他们两人携手游玩的温情画面的种种事迹也都在京城各个角落疯传。

    而此时此刻种种绯闻的女主角，也就是萧姚瑶却正呆坐在赵家老院子里的那颗凤凰花树下发愣。

    赵嘉豪下朝后没去他的新官邸而是换了便装来了这里。不想见萧姚瑶竟然也在，好几日不见她，他心中的思念快要化成洪水将他淹没，仅仅只是一个背影便让他兴奋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刚想上前但又怕这只是他因为思念而产生的幻觉，放轻了呼吸小心翼翼的唤道：“瑶瑶。”

    一唤之下竟没有反应，不由自主的上前几步痴痴的将她望着，“瑶瑶，瑶瑶”

    “嗯？！”萧姚瑶终于听见他的声音，从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转身见是面色有些呆滞的他。眨眨眼笑道：“赵嘉豪是你啊。什么时候来的？”

    迅速收好眼底情愫，赵嘉豪道：“刚到，下朝后无事便到这里走走。”走到萧姚瑶对面坐下。赵嘉豪朝四周看了一遍方才感慨道：“以往从不觉得这院子有什么特别，现如今再次回来一看，才发现它竟是如此美丽。”

    “当时只道是寻常，也许美的不是这院子，而是你留在这院子里的记忆。”萧姚瑶看向她刚来时住的那间房间，目光变得悠远，轻声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嘉豪，你有没有发现人都是这样的，为了改变现状而选择走上另一条路。当你真正过上另一种生活时却又开始羡慕和怀念从前拥有过的生活。”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赵嘉豪满目惆怅，“瑶瑶之言正中嘉豪心意，瑶瑶，你说果真是往事不可追吗？你说我们终将有回去的那一天吗？”脑海中浮现出萧姚瑶刚走进他生活时一起在这院子里的点点滴滴，心中不知是怀念还是向往，总之苦苦涩涩酸酸闷闷。

    闻言萧姚瑶心中的迷惘蔓延至眼底，“我也不知道”脑海中往日与慕容鸢相处的点点滴滴如野火燎原过的草原一般春风吹又生。

    正恍惚间忽听赵嘉豪叹道：“瑶瑶，如今你既已与澜王殿下有婚约，且慕容将军已经自请去边界练兵，万事已成定局，你便别再多想了。”

    “你说什么？！”她猛的抓住赵嘉豪的手，“你刚才说谁？谁走了？！”眼眶迅速因激动而发红。

    赵嘉豪一愣，“慕容将军已经走了三天了，你竟完全不知吗？”

    她怎么会知道！这几日从来没人在她面前提起过慕容鸢的名字，他已经走了？他远远的离开了！？不——！不可以，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的让她见不到他！

    “不可以！”她猛的站起身，眼泪突然从眼眶掉落，视线变得模糊，口中喃喃道：“离开三天了？他现在到哪里了，我，我要去找他，去找他，找他”说着不顾赵嘉豪的阻拦就朝院外飞身而去，但奈何烈日当空暑气炎炎，且她内伤外伤皆未痊愈，气血不足之下将将飞至半空便将浑身力气用尽，双眼一黑便直直从半空摔下。

    赵嘉豪不会武功根本来不及相救，心惊胆战的大声唤道：“瑶瑶！不——！”他从没想现在这样痛恨自己不会武功，心脏似乎都已经不会跳动了。

    一道紫色的矫健身影突然出现在半空并将下坠的萧姚瑶牢牢接在怀中揽紧，然后将她护在怀中稳稳降落，赵嘉豪停住上前的脚步，眼前阳光下旖旎相拥的两人让赵嘉豪知道，他再也没机会挤进她的心

    眼前距离不过一步之遥，可他却明白那之间的距离远比万水千山还要遥远，心跳仿佛静止坏死，涩然一笑，拱手道：“下官参见澜王殿下。”

    李亦澜有些僵硬的点头，“告辞。”

    语毕抱着昏迷的萧姚瑶转身离去，明明是阳光明媚的午后，可李亦澜的背影总透着那么几丝悲凉。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瑶瑶，若你我他三人只如初见，只如初见哎，明知靠近你便是饮鸩止渴，但无论是再苦涩剧毒的鸩酒，只要是你亲手为我斟的，我还是甘之如饴。”

    他在赵嘉豪之前便已经到了，只是见萧姚瑶在发呆便躲在屋顶静静的将她看着，她与赵嘉豪之间的对话尽数被他听在耳中，正思量间见她因慕容鸢离去之事失去理智，呼吸不畅间又见她从半空坠落，来不及多想便飞身接住她，望着她泪珠未干的苍白小脸心底一抽一抽的疼。

    “我我澜，我该怎么办？你教教我到底该怎么办？”她已然站在绝望的边缘泣不成声不知所措，紧紧的拉着李亦澜的手就像拉着一根惊涛骇浪的的救命稻草，“我和他，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说我是不是犯贱啊，他明明，明明就从没将我放在心里，可是我却还不要自尊的暗存侥幸总想着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即便亲眼见他与萧姚柔相拥，亲耳听他选择萧姚柔，但是我还是不能完完全全的去恨他！我，我恨这样的自己！”

    仰头紧紧闭上双眼，李亦澜原本邪肆的俊脸此刻尽是痛楚，半饷才低下头眼底多了一抹莫名的坚定，“瑶瑶，那便嫁给我吧，在我身边慢慢忘记他带给你的痛，忘记他，然后让我走进你的心里，我李亦澜一生轻狂，不惧天地不拘世俗，唯一只有瑶瑶你一人方能走进我的心，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可好？”

    此时正是她最伤心最无助之时，李亦澜的话和情于此时便像是那暴风雪中的暖炭炉，漫漫大海上的亮灯塔，无形中引着她靠近取暖寻找生路，“澜你不该如此，你不知道我从来都是个自私的人，我会带给你伤害，对我这般好你不值得的。”最后一丝理智让她对李亦澜坦白。

    “我知道。”李亦澜苦涩的笑了笑，“但是比起这些，失去你我会生不如死活如行尸走肉，所以你的烦恼你的痛楚我都愿意都想为你分担分享，而且，你不够了解你自己，你带给我的快乐和幸福远比那些痛楚超出无数倍，只要能在你身边，只要你对我不离不弃，即便苦那也是甜的。”俯身凑近她，他深深看进她眼瞳深处，再次郑重的沉声道：“瑶瑶，与我完婚，让我来照顾你，可好？”说到最后声音中透出一丝难以觉察的紧张。

    “好。”萧姚瑶抬眉看他，“好，我们结婚吧。”

    “你，你你你说什么！？”幸福来得太快，李亦澜活到现在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听觉，连说话都开始变得结巴，“瑶瑶，你说，你刚才说，说”

    眼底透着一丝坚定，萧姚瑶点头，主动反握住他的手，认真与他一双凤目对视，“你没听错，我说我们结婚吧，也请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努力做到更好，做一个全新的萧姚瑶来全心全意的爱你，好不好？”

    “瑶瑶！”李亦澜猛地将她捞在怀中紧紧抱住，心情激动万分，动情的痴痴道：“瑶瑶，就算你不能做到彻底忘记他，只要你心中有我的一席之地，此生我便知足了！不要离开我，千万不要离开我！”

    在他怀中轻轻点头，萧姚瑶从没见过他这么不安c害怕的样子，她知道他是真的爱她，否则决计不会如此，深吸口气，她道：“嗯，你放心我不离开。”

    将她揽得更紧，李亦澜一双桃花眼微微泛红，像个较劲的小孩一般强调道：“我要你记住刚才的话，永远记住，不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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