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回：义愤

    “这副帮主太寒碜了点儿吧，才一盏茶的工夫！”有人议论道。

    “怎么，死了？”

    “嘘──”有人喝止道。

    妇人拉着两个孩子从堂内迎出来，见眼前情形先是一呆，即刻扑上前痛哭道：“弟弟呀弟弟，是姐姐害死了你呀！”两个孩子跟着喊道：“舅舅，舅舅！”

    妇孺三人正哭得凄惨，“哇──”一声男人的痛哭突然从地下冒出来。众人四顾，还未瞧见是何人，只见那妇人一把将盖在担架上的白布扯下。

    躺在担架上的副帮主痛哭道：“我与那龟儿子一照面，那龟儿子便举刀将我堂堂‘玉面金钱豹’划成‘花脸纸钱猫’，还让帮内每一名兄弟都向我吐口唾沫，姐，我再没脸见人了！”说着又将白布蒙在自己脸上。

    虽然只一瞬间，众人也已瞧清楚，那副帮主额上被人用刀划了两个圈，极象猫眼，双腮各划几道，自然就是猫胡子了。一阵昏天暗地的哄笑传开，妇人忙命随从将她弟弟抬进屋内。

    “嗬，嗬，嗬”司徒妍在客房内几乎笑得岔气。易擎风怒视着她道：“怎么，见到这等不平之事，你难道不义愤填膺吗？”

    司徒妍见他神情严肃，立刻收敛笑容道：“没有，我只觉那人被别人整得很好笑。”

    易擎风眉头一皱道：“我看你是自小出生在一个不良的家庭环境中，积恶成习，害人为乐惯了，如今跟了主人我一定将你好好调教一番！走，先跟我做件侠义之事去。”

    “什么？”司徒妍杏目瞪圆，大为不解。

    二人走出客栈，沿街走了一段，忽见一家楼馆张灯结彩，醉笑满院，门前立的卖笑女子正风情地招揽顾客。易擎风立在门侧，回头对司徒妍道：“我先进去查探一下，你在这儿等我。”

    “这是‘一家窑子’，你进去碰了那些女子，以后不许再碰我，哼！”司徒妍气得一跺脚。

    “你竟然跟我谈条件！”易擎风怒道，“你整个人都已经卖给我了，本少侠想怎么碰就怎么碰！”说着伸手在她柳腰上狠捏一把。司徒妍“呀”一声跳开。

    “好好在这儿等着。”易擎风转身闪进青楼。

    “你快点出来！”司徒妍在他身后喊道。

    一只冰凉的手悄悄搭在她肩上，司徒妍回头一看，一张精瘦的脸凑上来，干燥的面皮硬挤出一堆笑容。

    “美人儿，来陪本大爷吧，本大爷出纹银十十两！”那人伸出一根干枯的手指。

    砰，“哎哟！”那人捂住右眼一头栽在地上，“你你打人呀？”

    “打的就是你，无赖，淫徒，瘪三，扁死你，扁死你！”司徒妍本因易擎风去青楼醋意大生，这时全化作拳脚招呼到这人身上。

    “饶命呀，姑奶奶，我求你饶了我吧？”那人捂着牙哭道。

    司徒妍充耳不闻，仍不依不饶地将他暴打。

    “喂，你一个丫头当街打人也太没教养了吧！”易擎风上前一把握住她的粉拳。

    那人一见来了救兵，连滚带爬地挨到易擎风面前，道：“大侠呀大侠，你快救救我吧！”

    易擎风弯身将那人扶起问道：“老人家，深更半夜的你怎么在这里被人欺负呀？”

    “老人家？”那人委屈道，“我还不老呀，我好心出钱包她，她不但不领情还动手打人。”

    砰，易擎风一脚飞出，暴怒道：“本少侠的女人你敢碰，不想活了？”说罢抡起拳头又要砸下。

    易擎风拳脚极重，那人被他一脚踢得五脏移位，痛不欲生，眼看又一拳砸下来，忙喷着满口鲜血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人再不敢了，我赔你银子行吗？”说着用颤抖的手举出一锭银子。

    易擎风接在手中掂量掂量，道：“就这么点呀？本少侠刚踢你一脚，手脚骨节都这么酸麻，这一点儿还不够辛苦费呢！”

    “好，我再给！”那人将自己的钱袋也递上。

    易擎风用手指勾着钱袋，歪着嘴道：“刚才是我们两个人揍你的，就一袋银子让我们如何分得均匀？”

    “大侠，您放过小人吧，小人实在没银子了！”那人跪在地上求道。

    “没关系，本少侠不要银子，只是手痒，先扒了你一层皮再说。”易擎风卷了卷袖子，做出欲动手之势。

    “好，好，好，您老饶了我吧，我这些全给您了！”那人说着又从腰间摸一大叠银票。

    “哇，这么有钱！”易擎风随手翻了一下，全是千两以上的银票，当下凑上前道，“既然你身上带这么多钱，说明你家里更有钱，日后本少侠若缺银子使就去你家取了。”

    “不要呀大侠，小人家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咳，咳”那人拽着易擎风的衣裳，说话一急竟然岔气了。

    “少罗嗦，一边凉快去！”易擎风又飞起一脚，直将他踢进墙角的阴影里。

    司徒妍见到易擎风，满心欢喜道：“主人，你是不是感觉里面的姑娘都比不上我，所以良心发现又跑回来找我？”

    “哎呀，我说你这人怎么老喜欢自作多情，你要知道这样很容易高估自己，最终成为自恋狂的？”易擎风一脸担忧地说道，“跟你说实话，本少侠进去是为了找那个叫程西虎的，不过里面的人说他现在已去了城南‘一座酒楼’召开‘品香宴’，凡去参加的人都要带一名女子做聘礼。我想若找个妓女还要花银子，正巧门口还站着你这个免费的，所以本少侠就立刻跑来找你了。”

    “主人，你不会拿我当聘礼送人吧？”司徒妍拉长脸欲哭。

    “怎么可能，只是做个样子混进‘品香宴’罢了。”易擎风解释道。

    二人赶到“一座酒楼”，随来宾一道混进宴席。易擎风道：“要做得亲密一些，身子贴紧我，头靠在我肩上。”

    “好的。”司徒妍依言做了，易擎风一揽她小蛮腰走上楼去。

    在楼上拣了一个位子，司徒妍刚要坐下，“慢着，”易擎风阻止道，“你应该学着别人！来，坐本主人腿上。”

    司徒妍俏眉一蹙，道：“坐你腿上，你不准欺负我！”

    “少废话了，别被人家看出破绽。”易擎风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中。

    司徒妍道：“我口渴，先喝口茶水行吧。”说着倒一盏茶欲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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