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〇回：誓血

    扯开袋口，一张白皙面孔现出来，借着微光见她眉目清秀，俏鼻朱唇，俨然是名美貌的少女。

    易擎风轻轻拂开少女的穴道，少女轻咳一声，美眸轻轻启开，见到面前男子，身子微微一震，急忙跃开。但她毕竟是武林中人，只消片刻便明白一切，于是上前行礼道：“承蒙少侠出手相救，峨眉派弟子碧竹在此拜谢！”

    “哦，你叫碧竹？”易擎风见她十七八岁样子，一脸初出江湖未脱的稚气，“这名字不错！”

    被易擎风一夸，少女低头浅浅一笑，道：“在下是峨眉派掌教静玄师太座下弟子，奉师命来此查探魔教虚实，不想竟被魔教异徒所擒，幸得少侠相救，敢问您尊姓大名？”

    “在下易擎风。”易擎风见是位花似的美女在风中衣衫漾动，心情一下豪爽起来。

    “那小妹便称呼您易大哥了，大哥相救之恩，小妹没齿难忘，日后大哥有何吩咐，小妹自当赴汤蹈火！”不想这小姑娘竟伶牙利齿。

    易擎风目光一亮，道：“区区小事，不必再提，在下能结识你这位小妹确是一件幸事。不过”

    一条黑影蹿出城墙，鬼影一般。

    镇子里依旧一片死寂，易擎风和碧竹悄悄从屋脊上探出头，瞄准黑影消逝的方向飞身掠去。

    碧竹的身形体态都与韩箫儿几分相似，易擎风牵着她的手，隐隐找到当初牵着韩箫儿的感觉。与韩箫儿分别已有数日，易擎风心中不免有些思念她，对身边的碧竹更是爱怜尤甚。

    二人掠出城墙，又穿过一片坟地，坟地尽头乃是一片密林。那黑影钻进密林，终于飘落下来。

    易擎风身在半空，忙一急转弯，携碧竹也飘落下来，如两片缠在一起的树叶，悄悄落在一座坟后。两人轻轻探身，向林子里望去。

    那黑影自然是名黑衣人，在林子里落定便候在那里。夜风轻掠枝叶，一片沙沙，林影深处，一名高大的身影缓缓走近，他声音虽低，但隐隐带有雷源的震鸣。“古先生，别来无恙！”

    风云雷煞！易擎风心里一震。

    黑衣人身形严肃，上前拜谒道：“忤逆教徒古夫子拜见右雷神护法！”

    听这声音不是镇守城门的那老者是谁？易擎风心下更奇。

    “哈哈哈，自从我血祭教为正派所灭，在下二十年来也不过闲人一个，先生何必拘礼！”风云雷煞忙上前将他扶起。

    “先生昔日乃我教军师，我辈皆尊为上宾，只是在下每每思及教主之大仇，愤而不能报，遂创立‘誓血盟’，今日特请先生出山，为振兴神教助我一臂之力如何？”

    “唉，”老者叹一口气，“老夫乃一介草民，受教主知遇之恩，自是永生难忘，然血祭之道，实则逆天之行，断不可取！老夫当年亦劝过教主多次，神教破落至此实在令人叹息！右护法乃当世奇才，亦晓得这邪魔之道不可取也。”

    “本座明白，先生是读书人，通晓古今大道，但绝非迂腐之辈。先生应晓得，这天下之道实乃帝王之道，擅征伐，嗜杀生，驭利器，施诡计，何来正邪善恶之分？”

    老者长舒一口气，摇一摇手回道：“老夫已老朽，这世间之事早已糊涂，只教主知遇之恩莫敢忘却，日日思来，唯有追随教主！右护法放心，老夫日后再不与‘誓血盟’为敌！”

    这二人交谈着，逐渐向林子深处行去，易擎风因担心被风云雷煞内息感知不敢追随。他二人声音逐渐小了，身影也消失在密林内。

    碧竹松了口气，向易擎风道：“不想这镇内人人尊敬的古先生竟也是魔教中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怪不得镇里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不知大哥有何高见？”

    “这里不是说话之地，我俩且回客栈！”

    “嗯。”碧竹应一声，刚一起身，坟前突然冒出一黑影，披发乌面。碧竹失惊之下急向易擎风身前靠去。

    那黑影向碧竹伸出双手，喊道：“女儿，是你吗，可想杀娘了！”这声音分明是位伤心的老妇。

    “鬼呀──”不等碧竹惊呼出口，易擎风大袖一挥，两人已魅影般消失在这一望无际的坟地中。

    客栈外正俏立一人，只瞧她身段娇巧，只一身夜行衣略显肥硕，奈何是易擎风胡乱找的一件，她只得凑合穿了。此人正是司徒妍，此刻她正向街口眺望。

    易擎风首先从黑影里现出身，快步赶来。

    司徒妍面绽笑容，正欲迎上前，忽见他后竟现出一名少女，紧跟而来。当下“哼”一声，面容一板，扭头望向别处。

    “喂，丫头，客栈里事摆平了吗？”倒是易擎风先向她搭话。

    “摆平了，奴婢没被他们砍死！”司徒妍说话没有一点好气。

    “那就好，快回去休息吧，准备好明天去剿魔教老巢。”

    “什么，”司徒妍吃了一惊，“明天就去呀？”但随即便缓和了面容，瞄了一眼易擎风身后的少女，淡淡地道，“那好吧，难道不让我认识一下你身后的这位妹子！”

    易擎风淡然一笑，向身旁道：“碧竹，来认识一下，这位是在下的得力助将，司徒妍。”

    碧竹甜甜一笑，上前行礼道：“峨眉派弟子碧竹，见过妍姐姐！”

    被碧竹一喊，司徒妍心里倒美起来，问道：“妹子，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

    “嗯，我十八，看来你真该喊我姐姐！”司徒妍和蔼地笑着，伸手拉住碧竹，“妹子，这鬼地方很不安全，一不留神就遭人暗算，你到姐姐房里来睡吧，那儿有你身边这位大哥陪着，可睡得安稳！”

    “嗯，好的，谢谢姐姐！不过，易大哥，”碧竹转向易擎风道，“那古先生的事怎么说？”

    “这件事我们还没探清楚，待天亮再做打算吧！”易擎风略有所虑道。

    客栈内虽经一番打斗，倒没出多大乱子，三人顷刻便返回客房。

    司徒妍浑身乏力，拉碧竹一起坐在床边，舒一口气向易擎风道：“怎么办，我的主人，就一张床，我和碧竹妹子勉强睡下了！你若不嫌挤也可来睡，我俩女子不介意！”

    一旁碧竹听得面颊一红，忙低下头去。

    易擎风冷哼一声，说道：“你们俩丫头先睡吧，我还有些事要做，顺便守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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