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母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南小云心里虽然在想着，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可以再看到自己的母亲。可是，等到真正见到的这一刻，南小云真的可以用心乱如麻来形容。母亲，一直祈求上天的东西就在自己的眼前，却是那么的遥远与陌生。

    “小云”纵是沈秋芸平时见惯大风大浪，此时见到儿子口吐鲜血，一时手足无措。

    他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儿子心中的心结会有那么的深透。也许，真的是自己做错了，自己真的不该出现。如果自己不出现的话，他的心理面至少还存在这一点幻想。可是，自己出现以后，他甚至连那一点幻想的都没有。

    南小云慢慢的直起腰肢，目光灼灼的看着只觉得母亲。语气犀利的问道“天下盟盟主。”

    其实，南小云早就已经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天下盟的盟主。从四年前，他就一直开始怀疑，只是没有找到强而有力的证据。可是，现在沈秋芸出现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据。所以，南小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母亲。

    不过，天下盟是罗门的仇人。至少，不是盟友。如果当年不是韩远山推崇什么天下合一的政策，罗门就不会在与东丸国的大战之后一蹶不振。所以，从南小云的骨子里面，他是不待见的天下盟的。这也是，他一直没有把王坤和天岳良当成真正朋友。

    看着儿子复杂的表情，沈秋芸点点头。突然，她感觉自己好像很屈辱，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她也无数次的想过，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南小云，或者说南小云会是什么态度。会像小时候一样扑在自己的怀里面，欢天喜地的叫妈妈吗？

    “哈哈哈哈”南小云哈哈大笑，直到笑的岔气之后才说道“天下盟的盟主。”

    南小云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反正他就是想要笑，想要这样肆无忌惮的笑。有些事情，总是要找另外的事情来缓解心中的压力。沈秋芸的出现，无疑在他的心里掀起一股压力，让人喘不过气的压力。

    在很多次的夜晚，南小云都从噩梦中醒来。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一点生气。那个时候，面前的这个女人在哪里？在很多次自己冻死街头的时候，眼前的这个女人在哪里？为什么，原本我的生活已经鬼域宁静，为什么她来打扰自己。

    “小云，对不起。”在这个时候，沈秋芸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说什么。自己这一生欠的，唯一就是眼前这个小小的男子汉。多少次，沈秋芸都忍不住想要冲到南国市，把自己伤痕累累的儿子拥在怀里。也许，不知道多少次？

    他长大了，也再长了，比自己想象中的健康，比自己想象中的帅气。

    南小云任由悲伤的眼泪流过自己的脸颊，不是他无情，不是他狠心。实在是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这个女人。一切，来的是那么的突然，没有给自己一点思考的时间，让自己连气都喘不过来。

    沈秋芸苦涩的笑一笑，在这个时候她也只有苦涩的笑一笑。这个华夏的女强人，在面对自己亲生儿子的时候，居然也有苦涩的一笑。在南小云的面前，他已经放下了自己女强人的胆子，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手足无措。

    “南小云，你应该体量秋芸阿姨。”韩依人实在看不下去，看到两人这样相互的折磨。

    “你知道不知道？”韩依人加大声音说道“秋芸阿姨每天都在担心，害怕你吃不饱，害怕你晚上会踢被子。甚至，多少次秋芸阿姨都把无邪当成你。在每年的儿童节，她都会做一顿吃，因为她也有一个还是儿童的儿子。”

    “多少个夜晚，秋芸独自一个人在哭泣。他伤心，他害怕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儿子，他高兴，自己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在围绕你。他对你的思念，每一天的都没有断过。这些，你究竟知道不知道。”

    南小云慢慢的抬起头来，目光静静的看着沈秋芸，心里似乎已经没有感觉了。

    “小云，依人乱说的，你千万不要相信。”看到儿子的眼光，沈秋芸的心里莫名其妙的一阵慌张。就算是韩远山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她也不会出现这情绪。儿子身上出的那种气势，似乎比韩远山将军身上还要强一些。

    而且，这股气势感觉很熟悉，好像是公公南雁飞的身上出来的一样。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南小云的目光，突然之间变得很冷漠，在这个寒冬的夜晚，就好像来自西北的塞外之风，吹的人身上瑟瑟冷。冰冷的说道“我只是hi到，在我六七岁的时候，她毫无人性的丢下我。”

    “我只知道，我一个人做早餐，吃着黑糊糊的鸡蛋，我流着眼泪安慰我自己。我只知道，我冬天一个人在上学，吹着冷呼呼的北风，我流着眼泪安慰自己。我只知道，在我还没有生出能力的时候，她抛弃了我。”

    痛，真的很痛。南小云回忆当初的那些点点滴滴，就好像是一把匕捅进心里面。

    沈秋芸的眼泪也流下来，她强制自己不流下来的。可是，听到南小云的话她还是忍不住流下眼泪。深吸一口气道“对不起，小云，你恨妈妈是应该的。这些年，是妈妈对不起你。不过，我希望你可以原谅妈妈，给妈妈一个赎罪的机会。”

    “原谅，赎罪。”南小云的表情，有些狰狞，看的众人都是一惊。可是，谁知道南小云心中的那份痛苦。南小云因为从小跟着九叔长大，性格自然是有一些偏激。对于自己的母亲，他心里甚至爱的很深，可是却也恨得很深。

    在华夏有那么一句古话，叫之深恨之切。此时，南小云就是这样的心情。

    “既然想要赎罪，你早些年干什么去了。现在才想着来赎罪，是不是有些晚了。”南小云的话，句句是刀般刻在沈秋芸的心里面。兵不血刃，也不见得有沈秋芸现在这般痛苦。南小云，让她感到有一丝窒息。

    韩依人看到沈秋芸苍白的脸颊，着急的吼道“南小云，不管怎么样？她始终是你的妈妈。不管她曾经做过什么，她始终是你的妈妈。都说狗不嫌家穷，子不嫌母丑，你这样做难道就不怕找雷劈吗？”

    这次沈秋芸和南小云见面，是韩依人一手促成的。原本的计划是，希望沈秋芸在去亚南之前可以看一眼自己的日子。另外一个原因是希望沈秋芸可以劝一劝南小云，希望它可以和天下盟的一起合作，共同对付上官玉。

    可是，谁知道南小云对沈秋芸的恨意的那么的浓。这点，完全出乎韩依人的意料之外。在她看来，两母子之间，纵使有血海深仇，也不会不像人这种地步。可是南小云倒好，直接暴露自己恨沈秋芸。这在华夏来说是天理不容的啊！

    “妈妈？”南小云自嘲一笑道“我南小云在七岁那一年生了一场大病，已经忘记了我的妈妈是谁了。你们不要随便找一个女人就来欺骗我，我没有那么好欺骗的。对不起韩小姐，天已经很晚了，我要回家睡觉。”

    南小云说完，不再理会就准备往外面走去。可是刚刚一提步，边上就传来一声站住。

    这一声吼，震得众人耳麦麻。只见五爷慢慢的走到南小云的面前，眼神犀利如刀的瞪着南小云，一字一句的说道“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马上上去给你的妈妈道歉。不然，五爷的今天就废了你。”

    “五叔不要。”听到五爷要废掉南小云，沈秋芸比现场任何人都要着急。

    可是，南小云似乎没有听到这句话一般，冷眼看一眼五爷，扯着嘴角笑道“你的功力虽然也有十年，不过还没有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就凭你现在的实力，不要说是废了我，可以在我的手上过上一百招，我都说你厉害。”

    “臭小子，你说什么？”五爷听到南小云如此看不起自己，脸色立刻铁青。

    这一切，南小云似乎视而不见，慢慢悠悠的说道“老人家，你应该听过拳怕少壮，棍怕老郎这句话。你年轻的时候或许算的上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是你现在已经卡在暗劲这么多年，在战场上面的那些老伤也快要作了吧！”

    这一句不说还不打紧，一说出来立刻让五爷脸色大变。他身上有伤，只有几个天下盟里面的老家伙知道。不要以为他真的就是神仙，在战场上面中弹四颗，可以完好的活下来。血肉之躯，始终难也和热武器相比。

    “老人家，回去好好养伤，打打杀杀已经不适合你了。”南小云扯着嘴角看一眼五爷。

    或许你年轻那会儿叱咤风云，可是现在你已经老了。虽然功力也许比我要高上那么一点，可是你的体力已经跟不上我了。所以，南小云从一开始就一句算定，这个老人不会出手，最多只是威胁一下自己。

    看一眼沈秋芸，南小云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心情，对着周安茜一招手道“安茜，我们走。”

    看着南小云离开，众人都没有上去阻难。人家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上去也是自讨苦吃。可是，让人想不到是，南小云在临进电梯的时候，回头对着众人说道“我的妈妈是一个英雄，不是一个只知道哭泣的妇女。”

    说完，拉着周安茜消失在电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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