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暗布惊天棋局

    ()    在江大哥的安排下，刘屹扮作搬运石料的工匠顺利混入石虎皇宫之中，干了几个时辰的活后，便趁机独自躲藏起来。待到子时，正值守宫卫士换班之际，刘屹便换上早就备好的守宫卫士衣甲，趁着换防的空隙，潜入之中。由于手中所持地图十分详尽，刘屹很快便找到那刘昭仪的寝宫。观察了一下周围情形，发现周围并无太多卫士及宫人。刘屹根据自己身处建康皇宫十载的经验，很快找到此刘昭仪的卧房，便在窗上抠出一个小洞，见里面并无宫人值守，便小心翼翼地翻窗而入。来到床前看了看，此刘昭仪尚未察觉，仍在安睡。

    “微臣拜见安定公主殿下。”刘屹于其耳边小声言道。

    刘昭仪微微睁开双眼，发现情形不对，惊恐万分，正yu大呼“刺客”之时，刘屹上前一下捂住其嘴。

    “公主勿惊！微臣并无恶意。”

    刘昭仪并未听信刘屹之言，还是不停挣扎着。

    “公主，微臣亦乃赵国皇室。今夜冒死前来，就是想来见公主一面。”

    刘昭仪听闻之后，暂缓了挣扎，不过眼神之中还是带着惊恐。

    “希望公主答应微臣，微臣放开公主之后，请容微臣说上几句话，若是公主不信，再叫宫外卫士不迟。公主若准，便眨三下眼睛以示同意。”

    刘昭仪没有立即做出反应，思索了一番之后，方才眨了三下眼睛。刘屹松开手之后，便来到床前跪下，三拜道：

    “情非得已，还请公主恕罪。”

    “你究竟是何人？来此何故？”

    “公主一看此物便知。”刘屹递上那枚郡王印后言道。

    刘昭仪接过此印后，借着屋外微弱光线看了看，仿佛还有些许怀疑，便起身点燃了一处烛台，又借着烛光仔细看了一番。

    “此物确为父皇所授，你究竟是何人，此物又怎会在你手？”

    “回公主，微臣刘屹，家父便是先皇所封河东郡王c征北将军刘雅。”

    刘昭仪听后又看了看那枚郡王印，然后问道：

    “除了此物，你还有何物可证明你所言非虚？”

    “微臣尚有一些珠宝，乃长安皇宫中之物，然其只能作为旁证，即使公主亲见亦不会轻信。不过微臣尚知晓一不传之秘，足可证明在下身份。公主生母便是先皇之献文皇后羊皇后。”

    刘昭仪听后大惊，言道：

    “不错，听闻母后生我之时，伤了元气，一直缠绵病榻，父皇以为是我与母后命中刑克，便将我交由宫人抚育，只封我公主之位，不言生母为谁。此事即使在长安宫中也少有人知，我也是八岁那年从父皇口中得知。你既知此事，又有此枚郡王印，想必所言非虚。征北将军刘雅为朝中重臣，昔ri于长安之时我亦闻其名，论辈分，应是我的族叔。不过当年上邽城破之时，我族之人悉数被石虎jiān贼所杀，不知你又是如何逃出？”

    刘屹一边听着此刘昭仪之言，一边观察其脸上之细微变化。方才惊恐之情已渐渐散去，代之以亲近之感。

    “回公主，当ri先皇于洛阳战败被俘，家父亦不幸战死。随后，石虎进兵关中，太子殿下及南阳王殿下退守上邽，由于事急，以及家母不过为家父一妾室，故而于撤守长安之时，未曾将我母子一同带至上邽。故而方可逃脱一劫，今ri方才可与公主相见。”

    “公主？我哪是什么公主？不过为一笼中困兽，jiān贼石虎掌中一玩物。如我这般活着，还不如当ri死在上邽。”刘昭仪苦笑道。

    “公主乃先皇嫡出，钦封之安定公主，身份尊贵。公主在世一ri，本朝就多一分复国之希望。望公主莫再有轻生之念。”

    “我不过为一女流之辈，故国也已败亡，且如今石虎之势ri盛，如此情势何谈复国？”

    “公主，请听微臣一言。想我大匈奴族，雄据大漠草原近千年，冒顿c老上c军臣三位单于之时，东破东胡c西逐月氏c北收丁零之众c南围汉高祖于白登。是时，大漠南北俱为匈奴之地。其后虽败于汉，然天xg不改，蛰伏两百年之后，光文帝c昭武帝席卷中原，横扫宇内。先皇更是重铸匈奴之荣耀，改汉为赵，以冒顿配天，光文帝配上帝。而石勒c石虎羯族之流，不过为西域杂胡，乃我匈奴之奴隶，何敢如今ri这般造次？请恕微臣大不敬，公主作为先皇唯一血脉，若不以复国为己任，ri后何以面对匈奴诸位单于？何以面对本朝三位先帝？何以面对匈奴万千部众？”

    “够了，不要说了。”刘昭仪十分伤感地言道。

    “微臣今ri冒死前来，便未想过活着回去。只求公主勿忘国仇家恨，以复国为此生之志。微臣纵然今ri死于此地，亦可含笑九泉。”刘屹依然不肯罢休，进一步紧逼道。

    “我没有忘。至今我都时常想起当ri上邽之惨状，夜夜皆被噩梦惊醒。每到此时，皆yu杀了石虎这个jiān贼，然有心无力。”

    刘屹正yu继续紧逼，不想听见房外有动静，便立刻收声。

    “娘娘可安好？奴婢听见房中动静，又见房中有烛光，故而前来。”

    刘屹觉情势不妙，便缓缓向门前移步，一只手也紧握住腰上佩剑剑柄。刘昭仪上前按住刘屹那支握住剑柄的手，然后摇了摇头，便冲屋外言道：

    “红梅，我没事，不过又被噩梦惊醒而已，一时睡不着，起来喝口水。我要再睡了，你也回去睡吧。”

    “奴婢遵命，还请娘娘早些休息。”

    待那宫女走远后，刘屹觉得此刘昭仪已相信自己为刘雅之子，便一改方才咄咄逼人的态度，然后拜谢道：

    “微臣谢公主救命之恩。”

    “快些起来，不必多礼。你现今是我在这世上唯一亲人。不知你今年多大？”

    “回公主，微臣乃光初三年（公元320年）生。”

    “我是光初元年生，长你两岁。你叫我姐姐便是，莫再称公主。”

    “微臣之母也已身故，公主亦是微臣在世上唯一亲人，微臣虽知不配，然在心中，早已视公主为亲姐。”

    “今ri见到你，乃是我数年来最开心之事。然此地过于危险，若是被人发现，我也难保你。”

    “姐姐无须忧心，臣弟可进来，便可出去。臣弟此来，是有求于姐姐。请姐姐以复国大局为重，设法讨得石虎这个jiān贼的欢心。”

    “你把我说糊涂了，为何要我不忘国仇家恨的同时，又去讨石虎之欢心？”

    “臣弟亦知此事对姐姐来说，有些为难，然此为复国唯一之法。数年来，臣弟暗中联络先皇旧部及散居于各草原大漠的匈奴部众，大多不满羯人统治，心向先皇，若其得知公主尚在，必效死命。然羯人根基已故，即使集合全部匈奴部众与之一战，胜算亦未可知。臣弟有一计，或可兵不血刃而复国。即姐姐假意奉迎于石虎，讨得其欢心，专宠于其，若产下一子，便伺机劝石虎改立太子。石虎年过四十，且酒sè毫无节制，游猎更是无度，其至多再活十年。而后便由太子登位，姐姐便以太后之尊临朝。掌控朝政之后，立即剪除石氏势力。果真到了那时，各地匈奴部众必将云起响应，姐姐便可将姐姐之子改姓刘氏，登基为大赵皇帝，复先皇之宗庙陵寝。”

    “我行吗？在邺城已过六年，我仅见过石虎数十面。近几年，石虎更是极少至此。即使我设法讨其欢心，与其产下一子。然朝堂之上，我并无势力可依，改立太子又谈何容易？”

    “姐姐莫要妄自菲薄，姐姐有倾国倾城之姿，更是先皇嫡出公主，身份尊贵。而石虎原来不过是一乡野村夫，其妻郑氏与其所宠之杜昭仪，皆不过为街头优伶，身份低贱，岂可与姐姐相比？且其二人皆已年老sè衰，而姐姐正当妙龄。若姐姐愿忍住心中怨忿，动些许心思，取宠于石虎并非难事。至于方才姐姐所言，朝中无势力可依更非难事。只要姐姐与姐姐之子甚得石虎欢心，朝中大臣自会有不少前来投靠。”

    刘屹见刘昭仪还是犹豫不决，便继续言道：

    “其实臣弟今ri前来，还要向姐姐询问一事。此事关系到一天大秘密，亦为复国之关键。姐姐可知世间所传诸葛武侯遗物一事？”

    “昔ri在长安之时便已听过。相传其中有绝世兵法，得之即可得天下。”

    “姐姐所言没错，除了兵法之外，尚有不少金银宝藏。而破解此秘密之玄机便在一颗夜明珠上。相传其先为晋惠帝所有，后为其第二任皇后，即献文皇后所得，亦是姐姐母后。不知姐姐昔ri于长安之时，可曾见过此颗明珠？”

    “父皇宫中确有一颗明珠，据说是母后遗物。不过我无法判断是否为你所言的那颗。”

    “请姐姐好好回忆一番，那颗明珠大小尺寸csè泽。”

    刘昭仪又细细想了一下后言道：

    “那颗明珠似乎长约三寸，晶莹剔透，夜间更是明亮如雪。”

    “那姐姐可知此珠现在何处？”

    “自从离开长安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不过依我判断，此珠应在襄国。当ri太子哥哥弃守长安之时，是将宫中所有宝物尽皆带往上邽。被石虎破城之后，各类珍宝亦被石虎运往襄国，献给石勒。石虎杀石勒之子石弘之后，只是忙着修建邺都，尚未来得及将襄国宫中宝物搬至邺城。”

    “臣弟这就前往襄国，请姐姐多加保重。若果真找到诸葛武侯遗物，兵法可用于训练我匈奴部众，而宝藏则可用来连结石虎朝廷之中的大臣，复国便又多了一分胜算。不过在臣弟找到前，还请姐姐代为保密，切勿告知他人。”

    “这个自然。”

    刘屹刚想出去，便被刘昭仪拦住。

    “你这么出去太过危险，不如我找人寻一套宫人衣服及腰牌来，明早你便可大大方方出宫。”

    “即是如此，臣弟便谢过姐姐。还请姐姐小心，勿要轻信他人。”

    “你放心，宫中御膳房有一太监，我对他有救命之恩，其也为我办过不少事。向其索要一身衣服及腰牌并非难事。今晚你暂且留在房中。”

    第二天，刘昭仪果真弄来一套太监衣服及腰牌，同时还交给刘屹一块玉佩，并嘱咐道：

    “弟弟放心，我定依你所言。此玉佩乃是信物，ri后若有人持此物前来，我便知是你的人。”

    刘屹换上衣服，顺利出了。又恢复成工匠装扮，趁机出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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