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最后的落幕（三）

    人莫鉴于流水，而鉴于止水，唯止能止众止。（出自庄子，嘛，其实我也不懂）

    心头突然闪过这个念头，就像是捅破了隔在两间屋子中的窗户纸一般，虽然不一定能到另一间屋中，却能一窥那屋中的究竟。

    和这个世界的人相比，峰最大的优势便是体中那更精纯和堪称巨量的气，虽然不能运用，但就相当于拥有宝藏的穷人和一无所有的穷人的差别，只要找到钥匙，就能一个转身成为富翁，无我境界或许就是一把，但开启的却是贼赃，所以舍弃了。

    明镜止水，峰下意识的便这样称呼自己这个状态。

    身边的一切好像都变了，如果说无我境界下，一切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对面的人身上，将心化为无，只留下本能，那么此时峰的注意力便放在了身边的环境上，无论是快，还是慢，都会在这周遭留下它的痕迹，而峰便是将这一切全都照映在心，而非是本能。

    峰似乎没有变化，和对面的越知比起来显得十分平凡，只有越知才看见的是，峰那如同一团平静的连半丝起伏都无的死水般的眼瞳。

    “这是你的感悟吗？”越知低语一句，右手的彩色光芒却缩了缩，更显凝练。

    手指有些不受控制的伸展着，手冢推了推眼镜，默想着，越前，你还是难以释怀吗？压抑住了无我境界，去寻找新的境界，这是很艰难的路啊。

    将球抛起，一层淡淡的薄雾出现在峰的身体上。

    “喝”

    千叠浪！！

    越知右手的彩色光芒迅速消散，化为飓风般的无形气波笼罩全身，短短的瞬间便赶上了球，接着，气波又化作彩色光芒围绕在他的右手上，急速的挥出。

    咬着牙，越知手上的彩色气芒急速旋转着，千叠浪的暗劲涌现，最终还是被全数打了回去，直接飞向峰的身前！

    周边的一切都尽在把握，球速好像也变慢了一般，没有去看，峰也知晓了球的落点和旋转方向。

    原本平衡稳稳站立着的峰下一眨眼间便化作了一道闪电般直接跑到了球的落点旁，所谓‘站如松，形如风’充分的在他身上体现出来。

    球在刚刚弹起时力道和旋转是最弱的，但会在很短的距离内恢复到最强，这段短到几乎不能把握的距离便被称为绝对还击距离。（唔，咱编的，不要在意）

    如果说球弹起后数厘米之时的截击被称为超级半截击的话，那么在绝对还击距离内打回的这种截击便被称为绝对半截击，号称无论是力道多重c旋转多块，都可以打回去，不过却很难打出，因为需要打绝对半截击的球速度绝对不慢，常人还来不及反应，球已经弹起数十厘米了，又怎么能抓住那样短c准的时间！！

    双倍的力量，双倍的旋转，所有的一切都被加倍打回，这就是千锤百炼的霸道，之前和手冢打时峰是直接暴力用千锤百炼打回去，但现在，峰却难以做到这点，明镜止水并不能和千锤百炼一般双倍回击。

    不过，这可以靠技巧来弥补，绝对半截击就是南次郎曾经偶尔展示过的技巧，直接瓦解掉了当时爆发无我时峰耗尽全部力量打出的超重千叠浪，然后把躲闪不及的峰给打晕了。

    靠着明镜止水下的超强反应能力和注意力，峰和千锤百炼之极限境界下的越知陷入了苦战。

    千锤百炼和无我的迅速转换很难办到，但越知做到了，也避免了千锤百炼的缺陷，但体力消耗极大，明镜止水的超强反应能力和注意力的代价就是精力的疲惫急速加快，虽然体力或许很足，但精力耗尽，人也将陷入昏迷！

    越知一个正手削球打了过去，峰大喝着，左手掌朝下，右手持着球拍压在左手手掌下，做抽刀状，看准球路迅速拔出，借着球拍和手掌的摩擦力，反手将球抽击而出，球落在越知身前，出乎意料的直接贴着地面一路滑行而过，从他脚下穿了过去！！

    拔刀术！！

    “ga,越前峰，6比5”

    端坐在观众席上的托莉雅嘴角微微翘起，五年前的那一晚好像依稀在眼前倒映着。

    两人都已满头是汗，不过相对来讲，峰的状况要好很多，但他的精神却显得有些萎靡，脸上显出疲惫之色，只是，那幽黑的瞳中，闪耀着的火焰却足以将一切掩盖！！

    越知盯准球，后扬的右手挥拍向前，不是在身侧抽击，而是在身前偏右的地方抽击上去，同时手腕极度诡异的一扭，黯淡许多的彩色光芒也随之旋转一下，球拍顺势转动，整只球拍划过的痕迹就像是一个圆锥体一般，球带起如同一头尖的龙卷风般的气旋，呼啸着朝对面以极快的速度飞去，就像是那朝地面旋转着一头扎下的战斗机一般！

    “飓风的抽击。”

    峰无法用出绝对半截击，因为这个球带着的气旋破坏了它的触地时间，比峰预料更早的迅速弹起，常人所见就是一道淡黄色的旋风朝着峰的脸激射过去！！

    冷静的后退一步，峰对准半腰处的球抽击过去，但当球拍触碰到球时，峰的脸色不由一变，这股旋转的力道！！！

    ‘啪’

    球拍脱手而出，翻滚着掉落在地，同时掉落的，还有碰到地面后仍不断转动，发出‘噗噗’声音的球。

    “ga,越知阴，6比6”

    “抢七了，比赛真是激烈啊，没想到，越前居然这么强，那个越知阴也是。”大石脑门冒着汗，说话间都有些难以置信。

    “越前这家伙，总是喜欢藏着掖着的啊，不过，以后和他对练的话可以放手去打啰，河村，不要留情啊。”不二笑眯眯的，但众人好像看见了他头上冒出的阵阵黑气。

    “哈哈，哈哈哈哈！”越知阴突然大笑起来，汗如雨下的脸上露出畅爽的笑容，停下大笑，看向对面道：“果然没有看错，越前峰，这场落幕赛，真的是让人无法挑剔，就让这最后的一把火燃的更烈一些吧。”

    “如你所愿！！”

    “喝。”

    “呀！！”

    峰看准机会，将球挑高打向另一侧的边角，却仍被越知赶上反手打回，这样的速度，峰也无法做到。

    一个绝对半截击，将越知的网前大力扣杀打了回去，不过越知仍然赶上了，如同风一样飘逸c快速的回击，但在明镜止水面前，却毫无作用！！

    “这抢七局才打到6比5，却已经打了一个小时，他们两个就好像永不丢分一般，无论怎样的球，无论打到哪里，都能追到一样。”一位网球爱好者流着汗，惊叹着。

    身体，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一般，好想睡啊，我是在哪里，床在哪儿？不，这是赛场，我还在比赛着，和那个一定想要打败的家伙对决着！！

    精神已经接近涣散，明镜止水，消耗的精力实在太强，不熟练的峰此时完全是靠意志在苦苦坚持着，他那超人的精力都已经燃烧殆尽，他想不明白，对面的越知阴，是什么让他能坚持到这里，他的状况，并不比自己好啊！！

    场地上如同下雨一般，处处可见点点湿痕，虽然之前补过水分，越知此时不但体力将近耗尽，人也好似要脱水了一般。

    不行，我所期待的，那燃烧到最极致的，仍未到来，这场落幕，要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又也许是惺惺相惜，两人都同时做出决定，在这第十二分，分出最后的胜负！！

    就如同燃烧到最后一刻，却爆发出明亮光彩的蜡烛一般，两人都压榨出了自己最后的精力和体力，再现了巅峰时刻的水平！！

    千叠浪！！

    极速回击！！

    风的呼啸！！

    绝对半截击！！

    明白自己的状况坚持不了太久，两人的绝招不要钱似的相互对放着。

    退后一步，勾下身，球拍斜贴着地面，将滑行着冲上拍网的球重重的削向对角，越知此时的脸上，是和对面峰一般酣痛淋漓的笑容，但身体的异状，却提醒着他，时间已经不多了。

    狠狠的咬咬嘴唇，疼痛感让将近溃散的明镜止水之境重新凝练，峰

    反手将球抽击回去！！

    越知笑着，双手握拍，瞬间划过一道朝下的圆形，淡黄的球像是黏在拍上一般，滚动着飞了出去，但这一击的后果就是，原本已经有些红肿的手腕，肿的如同戴着护腕一般。

    “大飓风时代。”

    拖着幻影和更强的龙卷风尾，落在峰的身前，接着在场上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以更快的速度向后弹起。

    “风可是多变的。”这是越知打出这一球时的心声。

    昏昏欲睡，但心中的坚持让峰爆发出了明镜止水最后的力量，大腿肌肉以一种莫名的规律极速绷紧着，左手腰侧下压，右手球拍紧贴在左手手掌之下，下一瞬间，如同一步，却已跨过数米，峰竟然追上了飞向网前的淡黄精灵！！

    “刹！！”

    左手用尽力量的压住球拍柄，右手顺应直感最顺畅的角度拔击而出，划过一道似乎要斩断天际的弧线，扬在身后。

    观众已经看不清球的轨迹，所能看见的，只有球飞过留下的破空痕迹！！

    落在地面，便极速的朝前面滑行过去，原本已经灯枯油净的越知紧咬着牙，超脱身体的意志让他仍然迅速赶到了球向的前方，他也只能坚持着跑到这里了，右手的彩色气波时隐时现，却有种说不出的坚韧感觉。

    只要滑行一段之后，球的旋转力道就会减弱一些，我一定能打回去！！

    如同一个勺子一般，勺柄是峰，在越知惊愕的目光中，球向右偏转过去，在他身前数米转过一个弧形的弯，滑行着直奔场地最中的网而去！！

    滑行途中，胀鼓鼓的球越来越小，等它来到网前，已经瘪塌下去，一个拇指大小的洞在球淡黄色的表面格外显眼！！

    ‘滴’

    血从峰的左手手掌缓缓滴下，掌心一道跨过整个手掌的红印逐渐扩大着，鲜红的液体缓慢而坚定的滴下。

    “ga,越前峰，7比6”

    脚虚浮的迈动着，一路留下一道鲜红圆点组成的线路，峰走到网前，左手握上球网，看着端线处半坐在地的越知。

    手脚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着，紧握住球拍，越知艰难而坚定的站起来，但身体却在不停的颤抖着，他露出如同初生幼儿般纯净的笑容，有些虚弱的问道：“最后的那一球，叫什么？”

    沉默了数秒，如同梦呓一般的声音从峰口中发出：“那是越前越知的抽击！！”

    “越前越知的抽击”微笑着，在看场观众的惊呼中，越知阴倒了下去，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弹动着。

    “快。”焦急的越前瑞挥手让早已等候在旁的医护人员快速上场，动作娴熟的将越知台上担架，送外外面的救护车。

    “越知这孩子，真是太倔了，不过，不愧是老五的儿子，帮越知了却了他的心愿呢。”越前瑞看着场中昂扬站立在网前的峰，有些感慨的道。

    “越前，耶，我们赢了，哇，最后的那一球好棒，好帅啊，居然把球都打破了，好夸张啊。”菊丸大呼小叫着，和青学众人冲上场中，杏也性急的直接翻过栏杆，急切的跑了过去，托莉雅稍稍犹豫了瞬间，也跟着翻了过去，后面的辉夜第二次露出见鬼的表情，这种粗鲁的动作，表姐一直是不允许自己做出的，现在

    一起来到网前，峰仍保持着那个动作，扶着球网微低着头，左手所握之处，已是一片鲜红。

    “越前”大石刚刚吐出两个字，旁边的托莉雅便突然上前，抓住峰的握拍垂下的右手，凑近他的耳边道：“你是最强的王。”

    像是听到了一般，峰的嘴角微微翘起，而走至另一侧的杏则含着泪发现，峰就这样，扶着球网昏睡了过去

    （ps：啊，终于搞定了，虽然不足之处有很多，不过咱真的是很用心的码了这三章，算是一个月的沉淀吧，咱会继续努力的，另外，弱弱的替书友群拉下人，群号是212699783，和尚咱是很喜欢热闹的,唔，之前搞错了啊，新的这个才是书友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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