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8章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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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生真是悲哀。
就这样想着，自己一步一步的在血泊之中越走越深。以至于再怎么深刻的哭喊也不足以撼动我的内心。
被当做剑的人生，被当做盾牌的人生，被当做杀戮机器的人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走到终点。
走累了，就歇一阵，身边的人倒下了，就默哀几秒钟，然后继续前进着。
与我同行的人愈来愈少，所以我才会愈来愈珍惜。
不是弱点却更强于弱点的人性，最终会为我埋下致命的祸根。
我相当的清楚这一点。
可是我必须这样。
哪怕自己会在血路上放慢步伐，甚至身负重伤，也必须在他们死去之前奋力掩护他们。
奋力掩护她。
◇◇◇◇
年轻男人端着枪在走廊里大步奔跑着，他此时紧张不堪，学园里的塔楼本不过是后方据点之一，但伴随着东线的推进也不得不把这里归为前线。
更不要说还有西线的那些攻击，现在这座曾经有百余人驻扎的“监狱”，此刻只有不到二十人还驻守着了。
而刚才加德鲁森伯爵的巨型人偶似乎也被摧毁了换言之，现在这里随时都有可能会让正规军摸进来给打个措手不及。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他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扭断了脖子。
杰尔活动了一下受寒的小臂，拾起了此刻仍在微微痉挛的尸体边的滑膛枪和他腰间的火铳，检查完之后背在了身上。
虽然是有些多余的负重，但这种情况下武器还是越多越好。
刚才半强迫的让查尔斯带领剩下的人去释放囚犯，顺便让莱娜和凯特把峰带走之后，自己似乎已经单枪匹马解决了三个人，但那还不够。
手枪里只剩下三发子弹，加上一发滑膛枪弹丸，加上火铳，自己还能开四枪。
要是不能用火器解决，那么就要在狭小的室内展开大剑的使用，这又是他万万不想看到的结果。
怀抱着忐忑的心情，他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一道拐角边。
“一二五，七个人。”
很不幸，用余光观察到的敌人数量已经超出了可以对付的上限。
但面前的大厅直通天台，所以说也有一种风险极大的办法也可以使用。只不过需要等待足够的时间去实行。
终于有两个叛军耐不住无聊，开始掏出了烟卷与火柴，而他们点火与吸烟的时刻，无疑给了杰尔极好的机会。
碎钢般闪烁着银光的巨剑打着旋劈碎了其中一人的头颅，另一个先是呆愣着，然后才想起抓起枪还击。
他的弹道偏的离谱，在他手忙脚乱的装填弹药的时候，杰尔毫不犹豫的拔出武器，击穿了他的脑袋。
随之而来的剧烈冲击让他强健的身躯震了震，潜藏在阴影里的另一个家伙显然没想到自己居然没能一枪放倒他，更没想到会被对方反手的一枚子弹击中心脏。
杰尔翻滚着身体，用最后一颗子弹打死了正准备操作连射铳的一名叛军，然后扭转手臂，弯下腰，用一种别扭的姿势把背着的滑膛枪对准另一名向他开火的敌人扣下左手食指，他立马应声倒地。
杰尔听见了弹丸与柔软物体的碰撞声，那可不像是什么好迹象。
竭尽全力的往楼梯口跑去，然后撞上铁门，插上插销，任由剩下两名狂暴的敌人砸击着通道门。”
他最后看了一眼门，然后一步步的走上楼梯。
“坚持住”
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那个生死未卜的少女说的话，无可控制的跃出嘴唇。
伤口渗出斑斑血迹，杰尔把衣袖撕下来堵住伤口，脏了，就丢掉，然后一边用爬行的姿势爬上台阶，然后再撕下一卷布料，再堵。
四个伤口流出的血液在楼梯上汇成一条小河。
意识慢慢变得可有可无，近在眼前的天台门，此刻却远如天边。
“你来了。”
利比森斯克狭长的眼睛轻蔑的看向极力支撑起自己爬起来的杰尔，后者把火铳拿在手上，着对准了自己没有血缘的手足。
“我给你留了一颗子弹。”
“不必着急。”他闪身让出一条道，后面是被绑在椅子上的乔安娜。“先来做个选择题，我手腕上的手环能感知我的心跳，一旦我死了，她脖子上的也会爆炸，威力不大，顶多把她炸飞而已，而且就算你没杀我，十分钟后它也会自行点火。”
他走过去，把杰尔的火铳对准自己的胸口。
“杀了我，你就能彻底平息叛乱，不杀我，你什么也得不到。”
“不杀你，失去很多，杀了你失去一切。”
杰尔的手指脱力，枪械掉在地上，无力的发出碰撞声。
利比森斯克重重的叹气，然后对杰尔蹒跚走向乔安娜的身影大声说道：
“你总有一天会因为无法找到‘英雄’，与‘人’之间的分界线而被所有人遗忘，到时候你就会记得我这个与你没有血缘的弟弟对你的话语了。”
“不是今天。”
杰尔平淡的回答，然后转身，任由利比森斯克离去。
“去追他，现在也许还来得及”
“你来不及”
杰尔把手枪塞进乔安娜苍白的手里，用耳语轻言道：
“物归原主虽然里面一枚子弹也没了但多少能安心点。”
在月光昏暗的光照下，杰尔吃力的撬开的外壳，它在少女白皙的脖颈上分外显眼，跳动的指示灯，与引线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杰尔没受过任何有关机械的训练，而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拆弹专家也不可能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杰尔跑吧，爆炸会”
乔安娜冰凉的手指划过他满是血污的面庞，微弱的声音也逐渐低沉。
“在绝望之前我不会像以往那样丢弃任何东西”
他失去的太多了。
他失去了地位。
他失去了友人。
他失去了荣誉。
他不能失去最后的心。
“额唔嗯”
失血正在无情的剥夺着意识，杰尔吃力的坚持着清醒的意识，但逐渐变僵的手指，已经开始限制动作。
“慈悲的暴风女神，善良的太阳神与月之女神，骁勇善战的山脉之神，无处不在的土之神与气之领主，请在此刻赐奇迹于你我，赠生机与吾等蝼蚁”
乔安娜是无神论者，不论从何种角度而言。可就是此刻，她却合上双眼，默念起教会的祷告词。
杰尔的困意逐渐强烈，灰暗的视野终于消失，他无力的靠在少女的腿上，只剩下微弱的呼吸维持即将凋谢的生命之花。
可是，就在祷告词结束的瞬间，没有人看见那道蓝光――
它比一切的宝石都绚丽。
它比一切的爱情都缤纷。
它比一切的生命都永恒。
只有失去一切的骑士与失去一切的少女之间的依靠能与他相提并论。
不论是第一天的陌生与防备也好。
不论是入伍时的畏惧与紧张也好。
不论是在战场的鲜血与伤痕也好。
此刻都已经在光芒里被完美的呈现。
奇迹为何是奇迹？
因为有人愿意去相信发生的奇迹。
当其他人赶到时，他们最终发现的，是伤口奇迹般得到初步愈合，此刻正熟睡着的男人，与少女脖颈上那枚停止跳动的数字。
◇◇◇◇
“这场亘恒的旅行倒是非常美妙，我挺希望可以把它写进我的‘吟游诗人霍克的大陆环游日记故事集’。”
〔什么乱七八糟的？白化病人去一般街头当吟游诗人没被烧死就不错了吧？〕
“契约者，梦想还是要有的嘛，不过霍克小姐与其在这个方向继续努力，还不如好好的多吃点饭，改善一下胸前的那块钢板哟”
“在下倒是十成赞同哈迪斯阁下，不得不说霍克小姐除了面容几乎没有和女性有关的外貌特征。”
“马纳马卡？！我还以为你！”
看着聊天的几个人，卡什瓦尔不由得笑了笑。
人类真是有意思的生物，不管是什么人，不管是什么身份。
“契约者。”
阿芙特在高崖边看着凝望深渊的卡什瓦尔，轻声说：
“人类，值得我们去仁慈吗？”
“我不知道”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她的肩膀耸了耸。
“我只知道许多人和我们拥有一样的坚持，虽然他们的目的与我们并不相同，可是那份坚持值得我们去尊敬。”
“很多时候，得到的比失去的更多，但保持原样的很少，”他继续说道，然后转身，看向阿芙特暗红色的瞳孔，“我只是单纯的崇敬那些在这个世界里能保护自己最后一根稻草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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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想着，自己一步一步的在血泊之中越走越深。以至于再怎么深刻的哭喊也不足以撼动我的内心。
被当做剑的人生，被当做盾牌的人生，被当做杀戮机器的人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走到终点。
走累了，就歇一阵，身边的人倒下了，就默哀几秒钟，然后继续前进着。
与我同行的人愈来愈少，所以我才会愈来愈珍惜。
不是弱点却更强于弱点的人性，最终会为我埋下致命的祸根。
我相当的清楚这一点。
可是我必须这样。
哪怕自己会在血路上放慢步伐，甚至身负重伤，也必须在他们死去之前奋力掩护他们。
奋力掩护她。
◇◇◇◇
年轻男人端着枪在走廊里大步奔跑着，他此时紧张不堪，学园里的塔楼本不过是后方据点之一，但伴随着东线的推进也不得不把这里归为前线。
更不要说还有西线的那些攻击，现在这座曾经有百余人驻扎的“监狱”，此刻只有不到二十人还驻守着了。
而刚才加德鲁森伯爵的巨型人偶似乎也被摧毁了换言之，现在这里随时都有可能会让正规军摸进来给打个措手不及。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他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扭断了脖子。
杰尔活动了一下受寒的小臂，拾起了此刻仍在微微痉挛的尸体边的滑膛枪和他腰间的火铳，检查完之后背在了身上。
虽然是有些多余的负重，但这种情况下武器还是越多越好。
刚才半强迫的让查尔斯带领剩下的人去释放囚犯，顺便让莱娜和凯特把峰带走之后，自己似乎已经单枪匹马解决了三个人，但那还不够。
手枪里只剩下三发子弹，加上一发滑膛枪弹丸，加上火铳，自己还能开四枪。
要是不能用火器解决，那么就要在狭小的室内展开大剑的使用，这又是他万万不想看到的结果。
怀抱着忐忑的心情，他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一道拐角边。
“一二五，七个人。”
很不幸，用余光观察到的敌人数量已经超出了可以对付的上限。
但面前的大厅直通天台，所以说也有一种风险极大的办法也可以使用。只不过需要等待足够的时间去实行。
终于有两个叛军耐不住无聊，开始掏出了烟卷与火柴，而他们点火与吸烟的时刻，无疑给了杰尔极好的机会。
碎钢般闪烁着银光的巨剑打着旋劈碎了其中一人的头颅，另一个先是呆愣着，然后才想起抓起枪还击。
他的弹道偏的离谱，在他手忙脚乱的装填弹药的时候，杰尔毫不犹豫的拔出武器，击穿了他的脑袋。
随之而来的剧烈冲击让他强健的身躯震了震，潜藏在阴影里的另一个家伙显然没想到自己居然没能一枪放倒他，更没想到会被对方反手的一枚子弹击中心脏。
杰尔翻滚着身体，用最后一颗子弹打死了正准备操作连射铳的一名叛军，然后扭转手臂，弯下腰，用一种别扭的姿势把背着的滑膛枪对准另一名向他开火的敌人扣下左手食指，他立马应声倒地。
杰尔听见了弹丸与柔软物体的碰撞声，那可不像是什么好迹象。
竭尽全力的往楼梯口跑去，然后撞上铁门，插上插销，任由剩下两名狂暴的敌人砸击着通道门。”
他最后看了一眼门，然后一步步的走上楼梯。
“坚持住”
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那个生死未卜的少女说的话，无可控制的跃出嘴唇。
伤口渗出斑斑血迹，杰尔把衣袖撕下来堵住伤口，脏了，就丢掉，然后一边用爬行的姿势爬上台阶，然后再撕下一卷布料，再堵。
四个伤口流出的血液在楼梯上汇成一条小河。
意识慢慢变得可有可无，近在眼前的天台门，此刻却远如天边。
“你来了。”
利比森斯克狭长的眼睛轻蔑的看向极力支撑起自己爬起来的杰尔，后者把火铳拿在手上，着对准了自己没有血缘的手足。
“我给你留了一颗子弹。”
“不必着急。”他闪身让出一条道，后面是被绑在椅子上的乔安娜。“先来做个选择题，我手腕上的手环能感知我的心跳，一旦我死了，她脖子上的也会爆炸，威力不大，顶多把她炸飞而已，而且就算你没杀我，十分钟后它也会自行点火。”
他走过去，把杰尔的火铳对准自己的胸口。
“杀了我，你就能彻底平息叛乱，不杀我，你什么也得不到。”
“不杀你，失去很多，杀了你失去一切。”
杰尔的手指脱力，枪械掉在地上，无力的发出碰撞声。
利比森斯克重重的叹气，然后对杰尔蹒跚走向乔安娜的身影大声说道：
“你总有一天会因为无法找到‘英雄’，与‘人’之间的分界线而被所有人遗忘，到时候你就会记得我这个与你没有血缘的弟弟对你的话语了。”
“不是今天。”
杰尔平淡的回答，然后转身，任由利比森斯克离去。
“去追他，现在也许还来得及”
“你来不及”
杰尔把手枪塞进乔安娜苍白的手里，用耳语轻言道：
“物归原主虽然里面一枚子弹也没了但多少能安心点。”
在月光昏暗的光照下，杰尔吃力的撬开的外壳，它在少女白皙的脖颈上分外显眼，跳动的指示灯，与引线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杰尔没受过任何有关机械的训练，而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拆弹专家也不可能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杰尔跑吧，爆炸会”
乔安娜冰凉的手指划过他满是血污的面庞，微弱的声音也逐渐低沉。
“在绝望之前我不会像以往那样丢弃任何东西”
他失去的太多了。
他失去了地位。
他失去了友人。
他失去了荣誉。
他不能失去最后的心。
“额唔嗯”
失血正在无情的剥夺着意识，杰尔吃力的坚持着清醒的意识，但逐渐变僵的手指，已经开始限制动作。
“慈悲的暴风女神，善良的太阳神与月之女神，骁勇善战的山脉之神，无处不在的土之神与气之领主，请在此刻赐奇迹于你我，赠生机与吾等蝼蚁”
乔安娜是无神论者，不论从何种角度而言。可就是此刻，她却合上双眼，默念起教会的祷告词。
杰尔的困意逐渐强烈，灰暗的视野终于消失，他无力的靠在少女的腿上，只剩下微弱的呼吸维持即将凋谢的生命之花。
可是，就在祷告词结束的瞬间，没有人看见那道蓝光――
它比一切的宝石都绚丽。
它比一切的爱情都缤纷。
它比一切的生命都永恒。
只有失去一切的骑士与失去一切的少女之间的依靠能与他相提并论。
不论是第一天的陌生与防备也好。
不论是入伍时的畏惧与紧张也好。
不论是在战场的鲜血与伤痕也好。
此刻都已经在光芒里被完美的呈现。
奇迹为何是奇迹？
因为有人愿意去相信发生的奇迹。
当其他人赶到时，他们最终发现的，是伤口奇迹般得到初步愈合，此刻正熟睡着的男人，与少女脖颈上那枚停止跳动的数字。
◇◇◇◇
“这场亘恒的旅行倒是非常美妙，我挺希望可以把它写进我的‘吟游诗人霍克的大陆环游日记故事集’。”
〔什么乱七八糟的？白化病人去一般街头当吟游诗人没被烧死就不错了吧？〕
“契约者，梦想还是要有的嘛，不过霍克小姐与其在这个方向继续努力，还不如好好的多吃点饭，改善一下胸前的那块钢板哟”
“在下倒是十成赞同哈迪斯阁下，不得不说霍克小姐除了面容几乎没有和女性有关的外貌特征。”
“马纳马卡？！我还以为你！”
看着聊天的几个人，卡什瓦尔不由得笑了笑。
人类真是有意思的生物，不管是什么人，不管是什么身份。
“契约者。”
阿芙特在高崖边看着凝望深渊的卡什瓦尔，轻声说：
“人类，值得我们去仁慈吗？”
“我不知道”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她的肩膀耸了耸。
“我只知道许多人和我们拥有一样的坚持，虽然他们的目的与我们并不相同，可是那份坚持值得我们去尊敬。”
“很多时候，得到的比失去的更多，但保持原样的很少，”他继续说道，然后转身，看向阿芙特暗红色的瞳孔，“我只是单纯的崇敬那些在这个世界里能保护自己最后一根稻草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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