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狠斗

    原本就昏沉的巷子瞬间陷入一片黑暗，程子介忽然松手，像是火烧身般整个人暴退数米，后背顶着墙壁，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在他体内，原本沉凝如铁般趴在身体深处的界力居然开始发热流动起来，这是遭遇书灵或者御书使时所特有的界力共鸣现象。

    程子介借着周边民居泄露的光亮略一打量，就见在熄灭的路灯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黑影。

    “哗”

    下一刻，一阵衣袂摩擦的声音响起，那道黑影一跃而下，像是灵猫一般悄无声息的落在了那名摔得七晕八素的女子身旁。

    “某家展昭，见过诸位，初至宝地，不知几位这是”

    “”

    程子介借着周边民居泄露的光亮略一打量，就见对方红袍黑帽，腰悬古剑，器宇轩昂，果然和影视剧中展昭的装扮一般无二，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地面上那对刚刚坐起的男女被身边猛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那女子随口大骂：“神经啊，这大晚上的玩spy，脑子进水了！”

    “就是，还展昭，老子还包青天呢！”

    那壮小伙随口附和了一声，话未落音，整个人就尖叫着被提了起来。

    “阁下何人，安敢冒充包大人，此乃重罪。”

    展昭单手把这名体重差不多两百斤的小伙拎起，脸上满是郑重之色：“某家权当阁下先前不过戏言，莫要再犯。”

    “我靠”那壮小伙在展昭手上使劲挣扎，却奈何不得，气得破口大骂，“你td的神经病啊，老子说我是包青天怎么啦，你吹咩，我还说我是公孙策，王朝马汉，白玉堂”

    “原来是个疯子，却是某家太过计较。”展昭皱了皱眉，随即脸上露出恍然，松手将那壮小伙放下。

    “我艹你说我是疯子？”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穿个大红袍，挎着个铁片跑来说你是展昭，还怪腔怪调的警告我莫要再犯，我x￥a”

    这名壮小伙出离愤怒，最后气连话都发不准音，他从地上蹦起，嘴巴一张，正要继续狂喷，然后整个人就僵住了，像是一尊雕塑般，保持着张牙舞爪，斜鼻歪嘴的模样静静的立在当场。

    展昭收回手指，轻嘘一口气，自言自语：“幸得某家会点穴之术，不然被这得了癔症的病患纠缠就麻烦了。”

    小巷内，霎时间，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下一刻，展昭发现了依旧呆坐在脚边的那名女子：“咦，这位姑娘，你衣冠不整，面有戚色，有何冤情且与某说，包大人秉公办案，三刀之下，便是皇亲国戚犯法也得走上一遭。”

    那女子眼睛转了个骨碌，突然嚎啕大哭：“展大人，民女冤枉啊，有人要强奸非礼小女子，小女子宁死不从，他就要杀我！”

    “混账，是谁这么大胆？”

    “他！”

    看着满脸委屈手指自己的那名女子，程子介嘴角抽了抽，目光偏转，正对上一双充满怒火，正义凛然的虎目。

    尼玛！

    展昭喝问：“恶贼，你有何话说？”

    这话说的，都叫上恶贼了，还能有什么话说？

    更何况，程子介本身也不喜欢争辩，比起嘴巴，他更喜欢用拳头，对他而言，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那都不叫事。

    “嗯？”

    展昭跟随包拯断案多年，对人的情绪神态变化何等敏感，程子介仅仅只是抿了抿嘴巴，就被他敏锐地察觉到，进而猜到了对方的心思。

    “居然负隅顽抗，莫非欺展某湛卢不利？”

    展昭眼神一变，肩头下沉，腰间古剑“呛”然出鞘，剑光凛冽如寒泉，似飞雪，眨眼间就划过五六米距离，在距离程子介不到三公分的距离时突然像梅花般绽开，将程子介胸腹四肢等要害尽数笼罩住。

    不愧是《七侠五义》中号称南侠的强者，一手寒梅剑法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南侠展昭名不虚传。

    程子介双眼一眯，整个人顺势往后猛地一撞，像是一头出闸的老熊，狂暴无比，“轰”的一声把他身后那堵巷墙生生撞塌，一时间乱石如雨，烟尘激荡，遮蔽了视线。

    展昭脸露惊愕，随即收剑回退，一双虎目警惕的看向崩塌的巷墙，眼神里满是戒备，先前那少年虽然年岁不大，却有一股远超年龄的老辣，让他不由自主的打起了精神。

    下一刻，程子介倏然从烟尘中窜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视线被烟尘遮蔽的展昭。

    此刻的他整个人透发出一层铁黑色的芒光，像是披了一层厚重的黑甲，他神色清冷，筋肉紧绷，脊背几乎与地面平行，像是一头亡命奔驰的驼鹿，迅速拉近和展昭之间的距离。

    “来得好！”

    展昭眼睛一亮，“呛”的一声收剑回鞘，整个人瞬息之间就裹上了一层黑中带青的辉芒，身形一纵，竟是徒手迎了上前，和程子介战作一团。

    “嘭！”

    两条有力的臂膊凶狠相撞，发出一声闷响。

    “上位黑铁！”

    程子介脸色凝重，感受着从手臂上传来的强劲反震力，原本与地平行的脊背陡然一震，蜷着的身躯瞬间抖散，十指撒开，利如铁钩，朝着展昭的颈脖胸腹便是一通猛抓，口中吐气如钟，发出一声长啸：

    “吼！”

    展昭脸色一变，整个人仿佛灵猫般，脚步错落间竟是倒走如飞，眨眼的功夫就退到了另一面的巷墙前，然后腾身而起，像是一头大鸟般，落在了三四米高的墙头，俯视着程子介，语气满是惊愕：

    “五禽杀拳？！”

    相传创出五禽戏的神医华佗乃是一位武道宗师，他一生行善，救死扶伤，后因替曹操治疗头风，而被多疑的魏武帝下狱拷问而死。

    在狱中被严刑拷打的华佗，心生怨愤，继而在五禽戏的基础上创出了凶残狠毒，招招致命的五禽杀拳，和以前的五禽戏组成完整的五禽生杀拳。其中五禽生拳外练内壮，能强筋健骨，易经伐髓，延年益寿，而五行杀拳则是杀生夺魄，斩魂屠灵，凶厉狠绝，不留余地。

    “吼！”

    程子介神色冷厉，没有回应展昭，再吼一声，双臂回收护在胸前，仿佛暴怒老熊，带起一阵腥风，整个人朝着对面的巷墙便是蛮横一撞！

    “轰！”

    面对狂飙猛撞的程子介，这堵用普通砖石垒砌而成的巷墙便似纸糊一般，崩塌倾溃，扬起漫天烟尘。

    展昭不敢大意，脚步急纵，像似一只灵巧的燕子从巷墙上落下，可不等他转身，便有一道凶蛮的身影从烟尘中冲出，扑击他的后背要害。

    凶厉如虎，霸蛮若熊！

    “好家伙，这是把五禽杀拳练到骨子里才有的虎熊之势！”

    展昭大惊，没料到眼前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居然能把一门失传的古技修炼到如此高深的境地，此刻他正处在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时候，面对对方蓄势已久的重击已经来不及闪避。

    关键时刻，就见这位人称御猫的御前四品带刀护卫猛地向前一仆，借着倒地前冲的劲道，脚尖一点，身形如蛇般贴着地面向前移动数米，同时他右臂向后一挥，袖袍中便有一道寒芒掠空，突袭后方。

    “呛”

    一声浑似金铁交鸣的脆响后，场中突然安静下来。

    就见绯袍乌帽的展昭有些狼狈的立在七八米外，神情冷峻的看着没有继续追击过去的程子介。

    而在先前一番眼花缭乱的交手中稍微占得主动的程子介同样停了下来，脸上没有任何的得色，低头看了眼钉在胸口的一根手指长短的银色袖箭，神色难看。

    他拔下袖箭，一抹幽蓝色的光晕顿时从箭头留下的孔洞中泄露出来。若非他从凌谷雨那得到配发的装备后，见猎心喜的把原子战衣穿上，此刻胸口差不多就已被这根袖箭洞穿了。

    “护体宝衣？”

    相比程子介难看的脸色，见多识广的展昭在见到程子介身上闪烁的那点幽芒之后，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阁下一身五禽杀拳几近出神入化，又有护体宝衣傍身，显然非富即贵，若真中意那女子，明媒正娶回去便是，为何要去胁迫她？”

    “”程子介额角抽了抽，眼神更加冷厉。

    先前程子介虽然没有特别留意那女子，但从对方风尘气息十足的举止来看，有八九成的几率是那些失足女。

    “嗯，不对！”

    就在程子介鼓荡体内的界力，准备再战一场的时候，展昭借着四周民居内透散过来的灯光往程子介脸上一看，登时露出诧异之色：“看你额头高净，眉目凝阳，显然元阳未泄，乃是童子之身，为何会”

    “吼！”

    程子介眼中闪过一抹恼怒，揉身上前，长臂如枪，十指若钩，朝着展昭周身要害便是一顿狂风暴雨般的狂击。

    展昭连忙飞退，只守不攻，口中大叫：“且住，你本清白童子之身，如何会去胁迫欺凌一介青楼女子，这其中必有蹊跷，展某先前却是错信了”

    尼玛！

    程子介牙关紧咬，攻得更急，拳脚翻飞，光影零乱，一时间竟是把展昭逼得节节败退。

    所谓童子，翻译成现代语，那不就是处男么，十五六岁的处男，啧啧！

    二十几分钟后，整个小巷像是被飓风扫过，破败得几不成形，地面破裂，巷墙崩塌了好几段。

    两道人影靠在一段还算完整的巷墙边喘息着，灰头土脸，鼻青脸肿，狼狈的模样不分上下。

    “五禽杀拳，不过如此！”

    “南侠展昭，也不怎样！”

    “哼！”

    “哼！”

    两人怒目而视，继而相视大笑，接着同时“哎哟”出声，然后不约而同的捂着嘴抽着冷气坐下。

    程子介咬着牙忍着疼，从口袋里取出瘪塌下去的烟盒和火机，摸索了半天才从十来根香烟中找出两根相对完整的，“啪”的点燃一根，眯着眼深吸一口，接着把另外一根递给展昭。

    展昭虎目中闪过一抹疑惑，接过香烟，学着程子介的模样叼在嘴边，任由程子介帮他点燃后，微吸一口，登时呛得咳嗽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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