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狩猎

    旌旗飞舞，扎布汗河两岸人气沸腾。河流上游及源头分布着哈尔，德勒，吉尔吉斯等数个大湖。那里一向是北疆游牧民族，夏秋两季的牧场。

    格尔泰部所有人都满脸喜意，草原最美好的季节即将来临。谁能知道，野兽的瞳孔正紧盯着他们。

    这是一场漫长的狩猎，狩猎者们以坚忍的步伐迈向目标。

    双方实力相差极大，寄凡他们在等待一击而成全身而退机会。

    穿过巴彥戈壁后，寄凡没有继续北上，去那水汽丰盛之地。六人策马苦行在阿尔泰山北路，隐若山脉孤寂的阴影里。

    烟火气自山凹内升起，立马消散在风中。石壁后，李漠儿探出脑袋，眯眼凝视着北面。

    北麓山阴湿寒彻骨，山凹北面五百米外的高坡下，是古尔和哈曼的营地。

    金九领着坤东已离开了二十五日，今日怎么也应该要回来了！

    这处山凹后面有一条隐秘的峡谷，风回谷。峡谷蜿蜒曲折二百余里，可穿越到阿尔泰南麓。

    两年前，寄凡发现了这条峡谷，谷中幽玄冷寂，风声呜咽四季不绝。风回谷之名便由此而来。

    阿尔泰山脉与扎布汗河，同是西东走向。龙铎，格尔泰部其实是在并肩前行，两者相距约摸三百多里。

    寄凡谨慎，目标部落的内部资料很少，介绍那位蒙古王公的内容更少。

    这趟活见不得光，只有让道上的人去做。南面把暗花交到了金家老太爷手中，跟指名道姓要龙铎接手，没有不同。

    南京如此行事不合规矩，南面黑白两道都会不服，那可不是简单开口吱呜两声，就会罢休的。

    但是，南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寄凡猜测，南面道上的朋友应该出过了手，栽了。

    若真是这样，有些东西可就不地道了！

    示意漠儿少安毋躁，添了了几根柴进火堆。漠儿想猫一样蜷缩回皮毯内，脑袋晃了又晃。

    突然，她探头仰面，望着头顶拂晓残云，轻声开口。

    “哥，老九和东子从没失过手，对吧？”

    “嗯”寄凡倒是不担心两人这一趟的刺探任务。他奇怪的是漠儿的状态，她为何如此心神难定？

    李漠儿望望寄凡神色，随即把头隐在毯子内。

    金九二人的本事寄凡清楚，一人双马，若全力而为日夜兼行可160里。满打满算不出五日，便可坠上格尔泰部影子。

    按寄凡心思，他们五日前就应该回来了。漠儿应该也是这个心思吧，有点绷不住气。

    “老大，九哥和东子回来了。”哈曼声音从山凹外传来。

    终于回来了，漠儿一骨碌窜到挡风石壁上，看着十里外，两骑烟尘直奔山凹而来。

    坤东蹲在篝火旁，凶狠的撕咬着羊腿。金九举着水囊连灌一起气，好一会过后才放下，用衣袖抹了下双唇。去时四匹马，此时只剩两匹。

    “大哥，点子早被人惊过了，扎手！”

    金九瞄了瞄坤东，自己开了口。寄凡早有所料，点头不语。离开二十多天，像鬼一样回来，金九应该还有东西要说。

    “大哥，这趟活，我看悬。格尔泰部不足千人，能上马控弦的两百出头，但他们在鞑靼部落内的地位当真非同小可。东子，你给留着点，撑死你这头王八羔子！”

    金九伸手在坤东嘴边抢下自己的羊腿，坤东嘿嘿，拽起酒囊牛饮。

    “你俩真被别人抓了雀子，动手了啦！”漠儿两眼忽闪几下，转头望着寄凡。古尔，哈曼面色微沉。

    “多少人？”寄凡感到胸口金印似乎在微微发热。

    沉默，金九，坤东一起停下动作。两人神情内尽是惊佩。

    “老大，其实这次能囫囵回来真是运气。不过嘛，后来那些蒙骑只是凑热闹，人家没出全力来弄死咱们！”

    这次却是坤东开口。

    “后来，东子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后来先来的，到底谁把你们弄成这样？”

    李漠儿听得云生雾起，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孛儿只斤阿木尔！”回答漠儿的是寄凡。

    金九，坤东一同点头，没错，就是那个老畜生！

    没出寄凡意料，俩人出发后第四天就贴上了格尔泰部。

    格尔泰部处在迁移各部的中央，等了差不多十日，金九才在阿木尔大帐内，发现了所为之物。

    没见过那枚玉佩的人，是无法想像出天地间还有这等奇物。

    金九当时眼都直了，幸庆他还能收回心神，掉头就走。

    出了格尔泰部后，又穿过了三个小部落的营地，在河岸隐蔽处与坤东会合。

    事情就发生在他们上马回程的一刻，不知何时，阿木尔拦在了二人前路上。

    蒙古老头笑呵呵，一手抽出腰间的弯刀，一手拎着那枚玉佩晃悠。

    行迹败露，便是杀身之祸。金九，坤东再也顾不得其他，马蹄声催起。他们骑术精绝，四匹战马齐头并进，要撞开前路。

    没人看到阿木尔是如何挥刀，金九坐骑便头颅落地。他手疾眼快，借力缰绳，闪身跃上了一旁的马背。

    蒙古老者毕竟只有一人，三道蹄声踏马已是五十丈外。

    这时篝火大盛，人声渐起。金九二人却松了口气，只要冲出去，活路大大的有。

    不料，急风声已贴到了坤东背门。坤东呀的沉肩斜身，拳头大的石块撕裂了他左掖下的袍服，印入了战马后脑。

    坤东整个身子顺势歪向了右边，扒住了备骑马鞍。二人这才算是暂时脱险，遁入了夜色内。

    “好！”身后传来声音，竟是字正腔圆的中原口音。

    “嗯，果然了得，一刀断颅，飞石毙马！厉害！你们能走脱不是运气，是他不想杀生。”

    寄凡胸口金印温度猛增，仿佛能听到滚烫的血流声。这趟活，离目标越近，异动就越明显。

    人家，说不定早就来了！

    “大哥，我觉得那东西是活的！”说到这里，金九郑重的补了一句。

    “什么活的？老九，你说什么呢？”漠儿这次是彻底没反应过来。

    “不用说了，收拾东西，我们走，进谷！”寄凡开口打断，所有人的念想。他目光盯着山凹之外，下令退入风回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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