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25章 紫衣秀士

    [第4章 第四卷 侠门惊变]

    第25节 第25章 紫衣秀士

    “哦？”子玉对他们刚才来到似乎不解。

    管家道：“老爷吩咐我带小姐来找公子，我们刚出后门，就听前面闹将起来。我受老爷之托，要我带小姐来找公子，我百般苦求，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小姐就是去了，也白送了一条命。小姐这才随我慌不择路地跑。后来看家里着了火，不知闹成了什么样子，又怕被发现，便躲在田野里未敢稍动。所以到这时才过来。公子这一会儿到那去了？”

    “我去打听点消息。”

    “我爹娘他们如何了？”赵萍睁着一双泪眼，着急地问。

    “眼下二老生死未明。”子玉将听到的消息简略地说了一遍。

    “这马义也忒歹毒，想爹爹平日里对他有多好！”

    “此事须怪不得马义，他是人在公门，身不由己，被人挟持着，连报信的机会都没有。赵老伯，你们现在意欲何往？”

    “我和小姐现在能拿的什么主张？全凭公子做主罢了。”

    子玉问道：“你们亲友中，谁的武功能像那黑衣蒙面人？”

    赵萍道：“我姐夫轻功极佳，有人称他‘晴空一鹤’，只是平时好穿紫色锦衣，称他‘紫衣秀士’的居多，只有他最像那黑衣蒙面人了。”

    “哦？这却没听赵老前辈说起。”子玉有点奇怪。

    赵萍道：“那还是十年前吧，爹爹外出未归，一天，有十几个黑衣蒙面人闯进我家，挟持了姐姐和我，要母亲交出万两白银，不然就要杀掉姐姐和我。当时仓促之间，哪能凑出这个数目？就在那危机之时，我突觉身子一轻，姐姐和我被人提上了屋顶。救我们的这人也是黑衣蒙面。接着，从门外进来十几个公差打扮的人，同那伙人打了起来，解了我家的围。救姐姐和我的这人，便是武进的‘晴空一鹤’沈应奎，人称‘紫衣秀士’的，后来，就成了我姐夫。”

    “这样看来是没错了，昨晚吃饭的时候，赵老前辈也说，你姐姐和姐夫要过来团聚的。现在当务之急，我想，咱们分头行动。萍儿妹和赵老伯先到武进萍儿妹姐姐那里，打听赵老前辈和伯母的情况。我即刻去追杀这伙为非作歹之徒，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不管来头多大，不管他们跑到何处，都绝不能轻饶！”

    自认识子玉以来，赵萍从未见过他发怒的样子，见他说得斩钉截铁，赵萍不觉悲哀稍去，心中增长起报仇的勇气和信心。

    “子玉哥，”

    赵萍抹去眼泪，一字一顿地说道：“让老伯一人去武进好了，我和你一起去追杀歹徒。我想，若爹娘健在，有姐姐和姐夫照料，也不必添了我去。若爹娘遇难了，我去了也是无益。不论怎样，我都要追杀这伙人，不仅为我，为我赵家，也为天下姐妹，我必得亲刃仇人！”

    赵萍的话一字一句听在子玉的耳中，竟使子玉心中掀起一片狂澜。这萍儿年纪轻轻，平时撒娇撒痴，如今却能临危不惧，遇变不惊，而且深明大义，正气凛然。

    子玉不禁双手抚着赵萍的两肩，激动地说道：“萍儿，你果然是好萍儿！对，为了天下姐妹，也为了受苦受难的百姓，咱们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萍儿不是孤独的，子玉也不是孤独的！”

    赵萍从未见过子玉说话如此语无伦次，可是这语无伦次的话语却似在这黑暗之夜燃起了一把熊熊火炬。赵萍心中感到一片光明。

    子玉迅速冷静下来。他知道，目前水火之势已成，这股恶势力来历虽尚不清晰，但与宫廷，至少是官府有关，必定无疑。查清这些人的罪恶并将其除掉，必然任重而道远，而且定是步步荆棘，险恶无比，稍有不慎，必遭杀身之祸。死固不足惜，但来到这世上一事无成，倏忽而来，又倏忽而去，这对于活着的人，即使是正义豁达大无畏之人，也会是一种莫大的遗憾。赵萍是识大体的女儿，这一点从她刚才的一番话足以证明。但她还是一只雏燕，他有责任保护好她，他不能使她去蹈险。

    于是，他说道：“萍儿妹能在这种时候不惊不乱，足见侠门之风。不过眼下萍儿妹大病初愈，不宜跋涉，否则遇劳即发，后果不堪设想。不管赵老前辈和伯母情况如何，我们都是任重道远。除魔卫道报仇，身体武功智慧是本钱。所以，萍儿妹，无论是打听赵老前辈和伯母的下落，还是你将养自己的身体，你都必须跟赵老伯前去武进。听话，啊？”

    赵萍沉吟了一会儿，轻声问道：“玉哥，那你呢？”

    “我即刻去跟上这些人，即使我力有不逮，不能当即除掉他们，也可稍阻他们再干坏事。弄清他们的来历和下落，瞧准机会，除魔卫道报仇！”

    “玉哥，我听你的。和老伯去武进。不过，除掉这伙坏人，你一定要等着我。咱们什么时候在何处会面？”

    子玉想了想，说道：“一个月后，在南京夫子庙吧，谁先到了就等，再等一个月，如果还见不到，你们就回武进或是丹阳乡下，我会找到你们的。”

    此刻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子玉和赵萍扶着管家翻墙而过。出得城来，分手在即，赵萍不禁热泪盈眶，哽咽着说道：“玉哥，我们一定能再见面吗？”

    “会的，萍儿妹，不要哭，振作起来！”萍儿太年轻，他要给她温暖，给她勇气，给她力量。

    子玉的话，宛如一记重锤敲在赵萍的心头，她感到了子玉的关怀，感到了信心，感到了力量，感到前途一片光明。

    老管家也被眼前的情景感动得老泪纵横。

    子玉道：“老伯也要保重。唉，你们一老一小，路上千万小心。”

    “公子放心，我会把小姐安排好的，小老儿的身子骨还挺硬朗，跑跑颠颠没有问题，从这到武进也就百十里地，最多两天，便可赶到。我们这就上路，公子珍重！”

    “珍重！”子玉望着管家和泪眼盈盈的赵萍消失在黑暗之中，也便转身，向另一条路飞驰而去。

    子玉走出一段路后，忽然想到：“寻找凶手并非当务之急，而且这些凶手公然作案，想来到处都会留下痕迹，寻找起来并非困难。而赵前辈和赵伯母的性命却正在生死须臾之间，救二人性命要紧！”想到这里，子玉转身朝赵萍去的方向追去。

    追了一段路，子玉发现前边正行走着一辆带篷的马车，车后坐着一名黑衣黑帽之人。

    子玉悄悄摸了过去，见前面赶车的也是一般打扮。不知车里坐的是否赵萍他们，莫要再落入歹人手中了。子玉想了想，绝不能拿赵萍他们的生命冒险，于是纵身飞向车后。

    车后的黑衣人突觉一阵风吹过，连吭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人点了哑穴，接着被人掐着脖子拎到路边，又被人一脚踢在背后的筋缩穴上，身子便一动也不能动了。

    车前的黑衣人正赶着车，陡觉身旁坐了一人，刚要开口询问，已被点了哑穴，接着背上灵台穴一麻，随即被扔到路边，失去了知觉。

    子玉坐在赶车人的位置上，朝车内轻声问道；“是赵老伯吗？”

    “子玉哥！”

    子玉一听顿时放下心来，问道：“赶车的这两人你们认识吗？”

    老管家道：“不认识，他们说是萍儿姐夫家新来的家人，是被派来接我们的。”

    子玉停下马车，赵萍和老管家走下车来。

    子玉道：“这下不好办了。如果这两人是凶徒一伙，咱们要带上的话，恐怕对沈大侠不利。如果他们真是沈大侠的家人，扔在这荒野之中，可真叫人担心。”

    管家道：“这样吧，咱们将他们带到前面有人家的地方扔下，就可不必担心了。如果他们真是沈家人，他们自会找去。”

    子玉听管家的主意可行，便将两人弄上车来。赵萍和管家上了车，子玉赶车继续前行。

    车子路过一个小镇的时候，天色已微微透亮。子玉将两名黑衣人放到一家店铺门口，说道：“我又点了两人的穴道，大约过一两个时辰便可自行解了，那时我们也行了几十里路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东方已是霞光万丈。远远望见前面又是一个镇子，子玉道：“老伯，你们先下车吧。”

    二人下了车。子玉拉转车头，朝马屁股上狠狠戳了一下，那马吃痛，拉着车子，沿着来时的道路，狂奔起来。

    三人在镇上用过了早点，问明了码头所在，便换了水路。这江南水乡，河港密布，水路远远多于旱路，因此走水路甚是方便容易。

    到达武进沈家时，已是午时初。老管家叩开大门。家人见是丹阳的二小姐和老管家，连忙进去通报。

    紫衣秀士沈应奎和夫人赵青迎了出来。

    子玉见沈应奎和赵青都是三十岁年纪，那沈应奎尚未蓄须，两眼炯炯有神。赵青依旧身材窈窕，长得十分端庄秀丽。只是二人都穿着孝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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