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郑家宴

    [第1章  第1卷]

    第26节  第二十六章 郑家宴

    “丫头，坐好了。刚刚我说的你都记好？待会见了郑二夫人可别出岔子。”虞大嫂坐在矮几的另一边盯着虞千菡道，“我跟他们都是说你前几天受了暑气，正吃药调理身子而已，你可别说漏嘴说你受了伤。”

    虞千菡疑惑的看着虞大嫂，前几天的暑气现在还吃药？这是个什么体质啊？而且她们为什么要去郑家？郑家是闵大嫂的娘家没错，可是与他们虞家来往很密吗？

    “大嫂，咱们干嘛要去郑家拜寿啊？好像有点远了啊！”虞千菡还是忍不住问道。

    “郑家给我下了帖子，自然就要去。难道还要驳布政使大人的面子不成？”虞大嫂一边随意的道，一边为虞千菡那双螺鬓的发鬓压了压几串做工精美的珠花。“等过了年，要给你打耳洞了。要不连耳坠都戴不了，真不好打扮。看看这身打扮还不懒吧？”虞大嫂说完就笑着拿出一副小靶镜。

    “大嫂，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虞千接过靶镜就直接压在了小几上。

    “你瞎说什么？不过是你大了，也该带你来走走亲戚，看看别人借闺女是怎么个样子的。省得你一天到晚的野，都快变赶上人家家里的野小子了！这姑娘家，该规矩的时候就要有姑娘家的做派，你可给我好好记着了！”虞大嫂不答虞千菡的话，反过来就训了她一顿。虞千菡呆呆了愣了一下，才“哦”了一声低下头去不再说什么了。虞大嫂松了口气。要是虞千菡知道自己这是带她来相亲来了，也不知会不会跳马车跑了。

    虞家的马车到的时候，郑家门口都停满了各式华丽的马车。虞千菡下了马车回头一看，就数他们虞家的青顶马车最寒酸。虞千菡撇了撇嘴角就笑着跟着虞大嫂进了郑家的垂花门。说起来郑家虽是高官，府邸却没有闵家来得华丽，但这富贵里透出的书卷气息却又不是闵家那样的商贾之家可以比拟的。

    这一路上走过去遇见了好几家也带着几个姑娘来拜寿的主母，闵大嫂带着虞大嫂一一礼过。每当这时，虞千菡就会照着其他小姐们的样子微笑地跟着福了福，站到了一旁，做了个只会动的哑巴。

    到了郑二夫人处，人就更多更热闹了，竟然连让她们坐的地方都没有。那郑二夫人是个四十多岁全身透着富贵的妇人。她看见了闵大嫂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就转头跟其他官夫人招呼去了，只让一个大丫头过来招待。这些落在了虞大嫂眼里，心里可就不是滋味了。可还不等虞大嫂细品，闵大嫂就转过头来解释了。

    “姑奶奶别往心里去，我跟我这嫂子一向亲厚得很，所以也就不太讲那些虚礼。如今太忙了，就不只好将亲近的放一放，可别在那些官太太面前失了礼数。我和我大嫂如此惯了，失礼之处，还望姑奶奶体谅。”闵大嫂故意落了那带路的丫头几步，笑着低声与虞大嫂解释道。

    “大嫂这是什么话，咱们是一家人，自然不用像她们一般客气招待的。”虞大嫂释怀地笑了起来。虞千菡依旧呆呆的在一旁跟着。

    “姑奶奶和表姑太太先在厢房休息一会吧！刚刚夫人还问起说您怎么这会还没到，谁知才过了一会这几位官太太们就到了，再过了一下，您们也恰好来了。夫人一时抽不开身，就吩咐我说要是姑奶奶您们来了就先到厢房歇歇，等会夫人不这么忙了就过来给姑奶奶告罪。”那丫头十分会说话，一边巧笑着解释，一边指挥小丫头们上茶。

    “你也不用管我们了，我知道你也忙，去招呼她们吧！”闵大嫂似乎与那丫头极熟，挥了挥手就将那丫头打发下去了。

    “姑奶奶与表姑娘不要见怪。你大哥不在家，我无事时也经常回娘家坐，与这些丫头相熟得很，也就随意惯了。你们要是有什么事只管和她们说就是了。”说着指了指着一旁守着的小丫头们。

    “呵呵，我没客气，嫂子倒跟我客气起来了。”虞大嫂说着就笑了起来。闵大嫂也跟着笑了，虞千菡先看了看，也跟着扯了扯嘴角微笑起来。

    “说起来我虽然经常回娘家，可却有些时日没有看见介哥儿和岩哥儿他们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长高了些。”闵大嫂感叹道。虞大嫂一惊，看了看虞千菡。只见虞千菡低着头不知道又在发什么呆，这才悄悄的松一口气。

    “可不是，我记得我还是做姑娘的时候跟着大嫂来过郑家，那会儿介哥儿还不到我肩膀高，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模样了。”虞大嫂只提郑礼介，而不提庶出的郑礼岩，着其中含意闵大嫂自然清楚。

    “可不是，一眨眼就这么大了。虽然勉强得了个童生，可是你知道的，介哥儿要是愿意，这才的秀才必定不在话下。”闵大嫂想起这小侄儿的顽劣，不禁有叹了一口气。

    “介哥儿原本就聪明过人，只要他愿意，就是进士也不在话下。可能是现在年纪小，不免顽皮了些，过两年年长了就好了。”虞大嫂还真就是这样觉得的，要不怎么会想着打他的主意！

    虞千菡没有听出什么其他的，就听出了虞大嫂对这个什么介哥儿的赞许。她面上不露，可心里却不以为然。顽劣就是顽劣，聪明又怎么样？有多少自以为聪明的人不就秉着自己什么聪质过人而不思进取，最后不就碌碌而终？话说多少个少年天才，成人之后还有几个能扬名立万的。

    二个姑嫂又说了一会闲话，一盏茶的功夫就过去了。正当虞千菡想放松挺得应经开始有些泛酸的腰身时，门口的珍珠帘子被挽了起来，随着一阵笑声郑二夫人走了进来。

    “让姑奶奶和表姑夫人久等了，招待不周，还请表姑夫人莫要责怪啊？”郑夫人说完就要行礼，虞大嫂立即客气的扶住。

    “郑二嫂这样可是折煞了我们姑嫂了。刚刚还跟我大嫂说来着，咱们是一家人，郑二嫂子不拿咱们当外人客气，那是我们虞家的福气。要是郑二嫂子如此，下次我可是连娘家都不敢回了。”说完众人都被虞大嫂的巧言逗得都笑了起来。等众人平复下来，虞大嫂这才领着虞千菡给郑二夫人行礼。虞千菡嘴角含着笑，极为规矩的行礼福了福。话说，只有虞千菡想，什么知书达理等礼数的样子是手到擒来的，不用教，好像很早之前她就自然而然的知道该怎么做，而且给人感觉其稳重大气，从容不迫，更是带有贵气。这与沈莫离的文雅大方是极不同的。

    郑夫人收起了刚刚的随意，也含着笑，极为认真的打量起虞千菡来。穿着月白色桃花绣绿叶压边的蜀锦裙子，一边手上戴着两个赤金的镯子，另一边戴着质地通透的和田玉，梳着双螺鬓，带了几串用几颗饱满莹亮的大南珠做的珠花。再仔细一看这虞家小姐，眉目清秀，双眼平静温和，显得整个人都庄重大气，在加上这礼数行动尺寸分毫不差。郑夫人暗自点了点头，虽然没有刚刚见过的几位姑娘明艳动人，也少了些其他姑娘都有的灵动。可郑家要的不就是这样庄重大气的性子吗？而且现在才十三岁多，要是眉目再长开些，恐怕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好好好，真是个标致小姑娘，那这是我给的见面礼。”说着郑二夫人从丫头手里接过一过做工精美的荷包递给虞千菡。虞千菡看了看虞大嫂，得了首肯，这才笑着大方地接过荷包道谢。

    “现在花厅摆了席面了，咱们也过去吧，要是让她们等久了，指不定要罚酒的。”说着几位夫人就往郑家后院的花厅去了。等她们到的时候，大家都坐的差不多了。虽然男宾都在前院，可是这郑老太爷的大寿将这带算得上名号的大户请了来。当然有主母的地方就有小姐，所以其实在坐的有一半是未嫁的姑娘们。郑家的宾宴是主母和小姐分开坐的，于是虞千菡就被丢到了一桌小至十二岁，大至十六七岁不等的小姐专席里。

    虞千菡和另一个小姐是这桌最后入席的，虞千菡左右看了看，就要入座时，忽然有个已经坐下去的小姐站起来向她走来。

    “这位妹妹，可不可以和你换个位子？”虞千菡看过去，一个十四大小打扮华丽也算得上眉目清秀的小姐冷着脸向她福了福。虞千菡愣了愣，看向她原本坐的地方，旁边坐的正好是刚刚与她一起入这一席的一位小姐，只是那位小姐不过是身形富态了些罢了，虞千菡倒是觉得她看起来挺圆润可爱的。不过现在两位小姐脸色都不怎么高兴。虞千菡笑着点了点头，抬脚走到那个位置坐好。

    虞千菡坐好后才抬头看来一下众位小姐，这才发现除了换位子的那位小姐外，其余个个小姐都盯着她看。虞千菡奇怪的摸了摸脸，好像没什么异样吧！然后意外的听得一声细小的“噗哧”声，虞千菡随声望去，只见对面坐着个也是十三来岁却明艳异常的小姐正捏着帕子捂着嘴偷笑，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虞千菡疑惑的转头问向邻座那个圆圆的小姐。那个圆圆的小姐脸色放缓了不少，现在正眯着一双眼睛笑着对虞千菡摇了摇头。

    “哦，那就好！”说着虞千菡放下了手，坐好等待开宴。话说她还真的饿了。

    “喂，我叫桂圆圆，你叫什么？”过了一会，大家不再盯着虞千菡看了，那个圆圆的小姐低声问道。

    “我叫虞千菡。”虞千菡也笑着低声回答。心里却笑得不行，怪不得这么圆。

    “虞家？我家在汕阳城，可我没听说有姓虞的人家啊？”那个人如其名的圆圆小姐疑惑起来，眉头一皱，还真有点像个白白胖胖的包子。

    “我不是汕阳城的。”虞千菡很好心的回答道。

    “喂，那个带着大南珠花的。”就在这包子小姐要继续追问时，桌子的另一头响起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女童声。大家都循声看了过去，恰好是刚刚笑出来的那位明艳的小姐。那小姐见众人看向她，她也没有一丝在意，还是那样直直的盯着虞千菡。虞千菡一愣，左右看了看，不会又是对着她吧！

    “就是你啊！我叫陈玄灵，你叫什么？”那位小姐隔着桌子就这样认真的盯着虞千菡大声问道。

    “姓虞，名千菡。”虞千菡笑着答道。可心却想，好张扬的性子！和苏文灿有得一比，不过苏文灿一般不会在这种场合显露本性。

    “你就是饮庄的那位嫡亲小姐吗？”那陈玄灵一副好奇宝宝的问道。

    “敝庄恰是饮庄。”虞千菡想，她什么时候这么出名了？连这个深闺小姐也认识她？或者她也是个不安分的，要不怎么会知道饮庄？

    “果然和她们说的一样，呆呆傻傻的，被人占了便宜都不知道。”说着一双漂亮的大眼就瞟了一眼刚刚和虞千菡换坐的小姐。那小姐听完脸色刷的一下就黑了下来。

    虞千菡不禁苦笑，这是在帮她还是在骂她啊？或许都不是，可能也是像苏文灿一样没事找事罢了。不过如果是苏文灿的话，骂人可就不是这个水准而已了。

    “好了，玄灵，要开宴了，你少说两句。”看着场面就要冷下来时，坐在陈玄灵手边主位上的一个十五上下的小姐出声说道，然后对着虞千菡歉意的笑了笑。虞千菡也苦笑着礼貌的点了点头。虞千菡看着这位清秀文雅的小姐就想起了沈莫离，好像大多时候虞千菡和苏文灿吵得不可开交时，都是沈莫离这样帮着和稀泥来着。哎呀！果然有大家风范啊！

    看她坐在主位上，应该是郑家的小姐吧。既然主人都发了话，她们这些客人也不好忤逆了去。那陈玄灵憋了憋嘴，最后还是忍住了。不久就有家仆上菜，看着这些丰盛的席面，虞千菡想起了上次她们自己做的招待陨大人的那餐。其实，那餐也算不错嘛！好歹现在桌上有得，她们当时也有一大半来着。于是虞千菡更加高兴起来。终于可以安静的吃到了她盼望已久的米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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