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大孔雀

    [第1章  第1卷]

    第5节  第五章 大孔雀

    虞千菡起床的时候已经是太阳晒屁股了，对于这段一直处于脚不沾地的三个人来说，这是相当难得懒觉。虽然店里唯一的大厨还躺着，不过昨晚已经向她们投诚了。再有就是前几天虞千菡带在店里唯一一个自愿签了卖身契的顾大去大鱼庄把饮庄的酒搬回来了。虞千菡觉得她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于是今天她很理所当然的睡到了将近晌午的时辰。虞千菡在楼上晃荡了一圈正准备下楼时，看着苏文灿一脸火药的上楼了。

    “哟，大清早吃火药了？”虞千菡饶有兴致的凑了上去。

    “早？虞老七，您老是眼睛花了还是睡没醒脑子被门夹了？”苏文灿柳眉倒立，对着虞千菡就是一番冷嘲热讽。虞千菡碰了钉子也不敢说话，摸了摸鼻子，低头就要下楼时，苏文灿又冲着她喊道：“回来！你帮我下去看看那人走了没，竟然从邑州城碰到小银城来了。”苏文灿咬牙切齿，一脸怒气。

    “什么？喔，苏文灿你好本事啊！竟然有人从邑州城寻你寻到小银城来了！说说，是什么回事啊？”虞千菡先是没反应过来，之后就更是兴致高膨的凑了上去。

    “虞老七，你要是皮痒了，明早我定然奉陪。现在先下去办正事，要不，我今天就呆在店里那也不去了，就由你去和那张湖霸谈今后的买卖去。”苏文灿大眼瞪着虞千菡冷脸道。

    “呃，好吧！我这就去看看，不过你得说说那人长得什么样吧？”虞千菡知道谈买卖什么的向来不是她的强项，而且是关系的银子楼的供货，自然不能马虎，于是乖乖的低头道。

    “哼哼，你不用问，就看看我们这一带是不是有只孔雀在大街上臭美就行。”

    虞千菡看看苏文灿的脸色不敢再多嘴，只好下楼去了。苏文灿心情坏的时候虞千菡是不敢惹她的，不是因为虞千菡功夫不如苏文灿，只是因为虞千菡没有苏文灿嘴毒，特别是心情不好的苏文灿毒嘴功力大增，骂人不带脏字，却可以把人气得吐血。

    今天又是集市，街上也比淡日多出许多人来。虞千菡站在拥挤的大街上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什么孔雀，又来回走了一段路还是没有看到与“孔雀”有关的人，她开始怀疑是不是她对苏文灿所说的“孔雀”的理解有偏差。于是就往回走，觉得还是回去问清楚，省得到时候要被苏文灿埋汰。

    刚走到楼下还没来得及进店，虞千菡就听进集市的那头传来非正常的嘈杂声。虞千菡回头一看只见那边是鸡飞蛋打好不热闹，甚至还掺杂着一些惊呼声。而那那肇事的人转眼就到了虞千菡眼前，虞千菡只见一满脸腮胡的大汉骑着一匹还算是强壮的偏红大马横冲直闯而来，口中高声直嚷着：“让开！让开！”虞千菡习惯的偏到一旁。她向来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就在那一人一马将从虞千菡身边闪过时，忽的有一股强力将她推向路中。虞千菡也不知道怎的硬是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硬生生的被推到了路中，眼看就要被那飞速奔来的马撞上时。只听耳边有人轻呼“小心”接着又有股力道拉住她的左边衣袖，就在马匹要撞上她时将她拉了回来。

    虞千菡回过神，眨了眨眼睛忽视掉身边被吓得呆着的人群，看着马上那汉毫不停留的扬鞭而去，口中似乎还大骂着：“耳聋了，叫让开没听见？”虞千菡眨了眨眼睛抬头看了看自家店的二楼，只见沈莫离捂着嘴巴，苏文灿那细纱下似乎也是小嘴大张好像都是一副被惊到了的模样。虞千菡再次眨了眨眼回到了刚刚救她的人身上。一个原来眉目慈善此时却也是一幅严肃模样的中年人，虞千菡再看了看这位四十多五十岁精瘦却又精神奕奕的长者，手指算是精干有力，却没有任何茧子，眼睛明亮却不凸出，太阳穴平坦，山羊胡子修得一丝不乱，书生打扮，不过里衣的布料却是上好的。不是江湖人却也不是一般人，这是虞千菡观察后的结论。果然，不一会恢复嘈杂的人群里挤过来一个家仆打扮的青年人急急的对着长者左右查看道：“大人，您没受伤吧！”

    “无事，倒是这位小公子可好？”那大人也回过神来，放开虞千菡，声音文雅沉厚。

    “还好，多谢恩公出手相救。”虞千菡眨了眨眼睛，对着长者回了一个大礼。

    “举手之劳罢了。”那长者侧开身子，只受了虞千菡的半礼。

    “七少，您没事吧！”这时店里冲出李三刘六几个。围着虞千菡前后几回查看。在自家店门口被撞伤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看虞千菡并没有受伤众人这才对着长者又是一番行礼道谢。

    最后虞千菡邀长者主仆二人进店款谢，长者只道有急事在身不必客气。虞千菡又眨了眨一双清澈的大眼，几个伙计便明白过来。经过几个未来店小二妙语生花的口才，长者最后还是决定先去办事，午后在到酒店来。于是众人谢了又谢，又寒暄了几句后就先别过了。

    “你脑子真的被门夹了？不会闪啊！上次见你对范大厨出手可不是这么回事！”虞千菡刚刚坐下只觉得眼前有东西闪过来，随手一扬，接着一看，原来是原本在苏文灿手的茶杯。

    “你别乱丢东西，你以为这不是用银子买的？”虞千菡很理所当然的又扔回去给苏文灿。

    “你们两个，知道东西是用银子买的就别扔来扔去的。”沈莫离柳眉倒立。苏文灿哼了一声转过身去。虞千菡装做没听见倒了杯茶喝了一口。

    “苏文灿，看清楚了没？”虞千菡抬起头来问。苏文灿一愣，摇了摇头。刚才她在想自己的事没注意到下面，要不是沈莫离轻呼出声，她根本就没回过神来。虞千菡一愣，接着鄙夷的瞟了苏文灿一眼。苏文灿刚想发飙，沈莫离却先开口了。

    “我倒是看见了，当时站在你背后的是个身材有些魁梧中年男子，下巴都是腮胡，看不出什么模样，两鬓微霜。哦，还有就是右边眉上有一块暗红胎记。”

    “骑马的又是谁？你认识吗？”虞千菡低头想了想又问沈莫离道。

    “这个我就不认识了。不过可以问问林五，他是本地人，应该认得。”沈莫离皱眉反问，“怎么？这事不是凑巧而已吗？”

    “现在还说不准，我当时好像闻道了笑笑酒的味道，很淡。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人身上的。对了，咱们店里没人偷开了酒坛封泥吧？”虞千菡忽然记起自己店里也是不少笑笑酒，不过现在还没开店，也没有开过酒坛。就酒窖离店门口的距离，酒香是不会飘到那里的。

    “应该不会，店里的几个伙计我都观看了一段时间，手脚都挺干净的，要是现在就不听话了，以后就别做了。”沈莫离肯定的回答。

    接着三人叫了林五上楼问话。

    “骑马那个叫刁喜是本地人，现在也算是县府的衙役。平日里那帮衙役也还算是蛮好说话的，都是本地人，熟人熟脸也不会做得太绝。每个月也就那几日来收银子，大家也愿意破财消灾，他们也都还算厚道不会往死里逼。这个刁喜平日里也有些霸道但不至于像今日一般张狂。”林五本是姓林，是新伙计里第五个进店的，按店里的新规矩，图个方便易记也就这么叫下来了。

    这时沈莫离想起了另一件大事，叫林五把原先店里的掌柜老福叫了过来问话。

    “老福，上次您说现在小银城的知县姓江？”沈莫离这一问把已经神游了很久的苏文灿给拉了回来，一脸正色的看了过来。

    “是。现在知县姓江名故平，到任有一年多了。听说是出身家门显赫，书香门第的世家。”老福恭敬回道。苏文灿听了老福的话身子轻轻一震，顿时瞪大了双眸。

    “上次让您帮着疏通关系，可是走他的路子去了？”沈莫离问道。

    “这倒没有。这江大人虽不说刚正不阿，不近情面。可也不经常与商贾来往。大家走的一般都是县丞的关系。”

    “这样啊！江故平，家门显赫，一年多？对了，这位江大人现在贵庚了？”

    “似乎也就二十有五上下。”

    “那就对了。湖广提督江思海的二儿子吧！到任一年多了都没有什么动静，三年一评，看来接下来就大家的时机了。”只见沈莫离眼中精光一闪笑着道，“这段时间麻烦您了，老福，再过几个月酒店上了路子，咱们几个一定封个大红包给您老践行。”老福又是一番推谢后下楼去了。苏文灿也再次回到了她的神游中。

    虞千菡刚想要趴到桌子上时，眼睛无意飘了一眼天际。接着就像被踩着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她记得她刚才邀她的恩人晌午的时候过来吃饭的，可是前段时间她和苏文灿刚把范大厨打得现在一直趴在床上，那么谁来掌厨？显然，王妈妈的二儿子还不如李三的手艺，可是总不能让她的恩人大人尝李三的厨艺吧！而且很不巧的是，昨晚李三刚跟她们告假回去收拾东西，要搬来店里住，就是王妈妈的二儿子也不在店里。这几餐都是买附近的摆摊的云吞回来充数。于是她的眼睛再次晃向了苏沈二人。苏沈二人感觉到了虞千菡虎视眈眈的视线只觉后脖子一凉。

    “那个，我恩人等会来吃饭。”虞千菡又眨了眨她的大眼睛无比严肃的说道。

    “吃饭？然后？”苏文灿自觉的接下虞千菡的话。苏沈二人无比的熟悉，只要虞千菡一脸正色的眨了眨她那双清澈的大眼就一准没什么好事。

    “那个，范大厨还躺着，左右手好像都缠着纱布来着。而且李三也不在。”

    “我记得了，我约了张湖霸谈生意来着。”苏文灿迅速的做出了反应。

    “还有，苏文灿，我今早出店是‘事出有因’。”虞千菡盯着苏文灿咬重最后几个字。

    “那你想怎样？我先说啊，我不会做菜的。”苏文灿大叫。

    “我也不会，而且准确的说现在店里没几个会做。”虞千菡说着看向了沈莫离。沈莫离的脸色开始有了一些变化，不过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虞千菡可真会挑战她的能力底限！对于一个大户的小姐，厨房她都没进过几次。至于两个婢女，因为一直都是贴身服侍的丫头，所以也不会做饭。

    “我想好了，你苏文灿肯定是逃不掉的。就是沈莫离亏了点。我听我嫂子说大户人家都兴连带一说，沈莫离你就当被我和苏文灿连带一回好了。”虞千菡一脸理所当然的道。

    “你确定要用我们做的菜来再待你恩人？”苏文灿很怀疑虞千菡的脑子还没有睡醒。不要说虞千菡原本就是看不上李三的厨艺，就她们三个没进过厨房的人还能比李三强？就算随便请哪家的厨娘来都比这主意强。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开酒店的还要去另请别人家的厨娘，这和拆自己的招牌又什么两样。

    “这就叫诚意。”虞千菡转了转脖子对着苏文灿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咱们尽力而为呗，我们几个又不是手不能提，十指不沾春水的。而且还有范大厨在旁，应该不会有错吧！”沈莫离听完虞千菡的话，悄悄地低眉看了看自己平放在膝前的双手。

    “那个，沈莫离天资聪慧，一定能做得好的。”虞千菡终于反应过来刚才那些话对沈莫离还真说不定，急忙一脸正色补救道。

    “你能不能不要怎么呃理当如此！吃亏的可是我！”沈莫离再次无奈的顶了顶自己的太阳穴。

    “我知道，不过我也知道沈莫离你不会在意的。”虞千菡回了沈莫离一个干净灿烂的微笑。沈莫离觉得她又被闪到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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