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铁家农活

    铁大山正挑着一担水咯吱咯吱地往家里走，通往铁大山家的那条路，因为一场大水被冲得崎岖不平的，走起路来特别的别扭，一不小心，带人带东西都跌落到无痕岭的山谷下。

    杏儿陪着铁维沙和林绯竹在山顶上的胡麻地里锄草，这是一块离无痕岭不远的一块山地，贫瘠得寸草不生的地方居然只能长出草来，而这些草的长势居然比地理的庄稼还要气人。

    林绯竹穿着一件花色的外套，顶着一顶黄色的草帽，在低矮的胡麻地里穿梭着，不一会就扔出一大对草来。

    杏儿跟在后面，戴着一顶白色的凉帽，每一次弯腰，她都觉得腰间好像坠着一块大石头一样，无比的沉重，太阳炙烤在她的脊背上，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地上，她似乎觉得浑身都用水冲过一样。

    林绯竹往后看了一眼，双手拢起：“杏儿，累了吧，累了地畔上有馒头和水，吃点，再干吧，低头长着呢？”

    “没事的，小姨，我不累，再坚持一会，撵上你，我们一起休息啊，要不然，天黑之前我们还是做不完的。”

    “那你慢点拔，这草长得太结实了，小心弄伤了手。”

    “哎，知道了，小姨。”

    这地上都干裂得破开了，难怪胡麻像霜打了一样，蔫蔫的，没有一点生机，但奇怪的是，长在胡麻中间的这些杂草，绿油油的，好像有人施肥浇水过一样。

    拔了一会，杏儿抬起头，发现离地头还有老远，她再次看林绯竹的时候，那就是田野里一只茫然的黑点。

    她蹲了下来，拉下自己手上的手套，发现自己的手指在骨节的地方都已经被这些顽固的草茎拉得发红，她用手摸摸，。用嘴巴吹吹，又站了起来，继续清除着地里的杂草。

    林绯竹好像是劳动习惯了，尽管太阳还是这么的毒辣，她还是一左一右地拔着地里那些令人讨厌的杂草，那些草根上缀着一串串湿润的土，原来，地里的养分都被这巨大的草根给吸收掉了，难怪这农作物好像生病了一样。

    铁维沙赶着两头牛从那边过来了，后面紧跟着铁大山，铁大山的手里还提着一大包东西，走路轻飘飘的，一双黑亮的眸子迅速地扫了一眼，好像在搜寻着什么。

    看见了杏儿，铁大山将那一大包东西拥在怀里，风风火火地跑了过去。

    “杏儿，累了吧？瞧你这额头上的汗，傻丫头，悠着点啊，今天干不完明天再干啊，急什么呢？”说着，还拉起了杏儿的手。

    杏儿急忙将双手背在了身后，她是不想让铁大山看见自己那双被草茎勒得发红的手指，但越是杏儿这样，铁大山越是要看，就这样推来搡去的，杏儿跌倒了，铁大山一下子栽在了杏儿的身上，他们俩的嘴唇正好紧紧地贴在一起。

    这个时候，铁维沙赶着牛儿过来了，嘴里还咬着村长给的一根雪茄，铁维沙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雪茄灭了都不知道，只是搁在嘴上。

    “你，你们！”铁维沙走了过来，正好看到大山和杏儿倒在一起的情形。

    铁大山看到铁维沙过来了饼看到了他不愿意看到的一切，急忙站了起来，把杏儿扶了起来，拍怕土，给铁维沙做着解释：“不是这样的，爹，我只是想看看杏儿的手怎么了，没想到她不让，是我不小心推倒了杏儿。”

    “好了，别给老子啰嗦了，总之，不许你欺负杏儿。”铁维沙命令了这一句，就赶着牛儿继续往前走了。

    杏儿的脸红得像一朵绽放的桃花似的，站在原地，舞弄着衣角。

    铁大山一把拉出了杏儿，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说：“你看看，这些可怜的胡麻苗就被我们压得趴在地上起不来了，难道你还要将它们摁进地里面去踩甘心吗”

    杏儿嘟囔了一句，谁都没有听清，风儿轻轻地拂过她的脸颊，她不禁又低下了头，像一棵含羞草在风中摇曳着。

    “怎么办啊？这都赖你，羞死人了。”杏儿说完便捂起自己的半边脸转了过去。

    大山明白杏儿的意思，温柔地拉过她的一只胳膊，将杏儿拥在自己的怀里，将嘴巴贴到杏儿的耳边轻轻地说：“不羞，再说，我们又不是故意的，再有几天，我们就要成亲了，没打架就不算过。”

    “哦？你，你太坏了，我不理你了！”

    “别啊，杏儿，我好高兴啊，一想到再过几天我们就结婚了，我做梦都能笑醒，结婚了，我们正大光明地在一天，就算我搂你，亲你，要你，那都没人管得着。”

    杏儿站在地埂上让风儿吹着自己泛红的脸颊，她的心里也许想得是结婚，也许是想大婶，她的眼睛一直再盯着无痕岭的出口，从这里走出去，便可以看见望山沟村民忙碌的样子。

    “怎么了？杏儿？是不是想家了？”铁大山走了过来，照例将杏儿拥在自己的怀里。

    “嗯，我想我妈了，我明天要回去！”杏儿望着无痕岭的出口说。

    “好的，明天我送你回去！你放心，送你到家，我就回来，准备准备，没几天我们就大婚了。顺便，你好好安慰下你妈，你走了她一定很伤心的。”

    杏儿转过来，看着铁大山，大约有5分钟左右，杏儿的目光才收了回去。

    “要是，我回去，我妈不让我嫁了咋办？”杏儿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差点没把铁大山的五脏六腑给抖落出来。

    “为什么？你难道不想跟我在一起？”

    “想啊，只是感觉。”

    “好了，别再瞎感觉了，过来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好东西了。”铁大山将杏儿拉了过来，坐在了地埂上。

    杏儿的眼睛发出闪亮的光芒，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你都是在哪弄得这些东东啊？我好喜欢啊。”杏儿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包里的那些五颜六色的东西，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五彩的光芒，。真是漂亮极了。

    “傻丫头，忘记了吗？上次去街上，你站在一个小摊面前，守着那一只黄色的玉镯看了半天，我当时那个后悔啊，说不清。”铁大山回味了一半就摇了摇头，没有在继续下去了。

    “为什么会后悔呢？”杏儿追问。

    “后悔自己身上没有足够的钱啊，有了钱，就会给你买下那只手镯了。那你现在看看，那只镯子还在不在？”铁大山也算是一个有心的男人，女人喜欢什么，说过什么，他都记得清楚。

    杏儿的眼睛在包子扫了一圈，忽然，她举起那只黄色的手镯高兴地说：“就是它！就是它！”

    铁大山看见杏儿举着那只手镯欢呼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成了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高兴吗？傻丫头！”

    “嗯，高兴。”杏儿的手脚倒也麻利，一边说着，一边一个响亮的吻就印在铁大山的脸蛋上。

    这回，是铁大山傻了，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真像是古装里面被点了穴的人。

    “喂，傻了啊？”杏儿叉开五指在铁大山面前晃了一圈。

    铁大山这会似乎更傻了，他一下子抱起杏儿大喊：“杏儿，我爱你！”

    “呀，好肉麻啊，快放我下来啊，有人看见，多丢人啊。”

    “我不管，我不肉麻就行，这会没人，能看见我们的只有蓝天白云外加小鸟。”

    林绯竹好不容易熬到了地头上，伸手锤了锤背子，自顾自地说：“真是要命啊，这破草也太坑人了，累死我了。”

    铁维沙赶着牛儿走了过来，一身褪色的中山服，古铜色的脸上布满岁月的沧桑。

    “耕完了啊？”林绯竹老远就问。

    “完了，就屁股大点地再耕不完也就太不像话了。你看下午按太阳落山能不能弄完了？”

    “应该差不多吧。你把牛先拴在树上，过来歇会。”

    “也好，刚好，我有跟你你商量商量呢。”

    铁维沙感到自己又累又渴，一屁股坐在林绯竹的身边。

    “我说，老婆子，这眼看着大山和杏儿的婚事将至，我们是不是得让杏儿回娘家呆上几天，结婚的那一天再接过来，刚才我看见两个人倒在地里，唉，娃娃大了，我怕出啥叉子，最好尽快让杏儿回家，回去的时候打些蕨菜给亲家带上，咱再也没啥稀罕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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