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七夜(10)

    是夜，谷峰和小凡相拥而卧，辗转无眠。

    沉默了许久，谷峰还是开口对小凡说道：“小凡，如果，如果我们大家就只是到了此地，没有了未来，你会不会恨我，恨我自私的把你硬拖进这场无望的抗争之中？”

    小凡缓缓的答道：“若只是我自己，能和你在一起，怎样，都是无怨的。只可惜。。。”

    “可惜了，我们未出世的孩子。小凡你放心，明天不管是什么状况，我都会尽力保护你的。一路到此，我都从未有过私心，这一次，就当是我为了自己唯一的血脉，所做的最后一个努力吧。能活下一个算一个，这样，与人于己，都是件好事。”

    “不要啊。不可以这样。我不会一个人独活下去的。要活，也要是我们三个一起活。你说出这样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小凡郁郁的说道。

    “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小凡。”谷峰静静的说道，接着，又岔开了话题：“小凡，你不明白的，就像周青石宏磊这些人，远在敌国边塞，心里那个想家呀，那个痛苦绝望啊。只要能带着他们一起回家，帮他们一把，即便是不能成功，即便是为之付出性命，我都是不后悔的。你不知道，那种撕心刻骨内心的煎熬，有时候是能把一个正常健康的汉子给活活逼疯的。”

    “可是，我也常常想家，并没有你所说的这么复杂的。”小凡幽幽的答道：“在我眼里，想家，只是怀念家中晚餐桌上，一盘新炒的韭菜的味道。一大家子，许多人，围坐在一个大桌边，喝着稀饭，吃着新炒的鲜嫩的韭菜。很简单的。一个人，在哪里不是过。哪里的太阳，不能够晒干衣服。”

    “不是这样的，小凡。有些事其实你不太了解，比如忠义，比如执着，比如热血。那些，都是我们这些男儿宁可拼掉性命也要坚持的事。所以战争，从来都是铁血男儿的事。这一路，你帮了我很多，我很感激，同时也很愧疚，因为那些，本该是我们该做的事。谢谢你，小凡。你是我生平所见的，唯一一个独特而又强大的女子。”

    “又来了，谷大将军，不要这么肉麻好不好。这个女子，只是一个想竭力护夫护家的普通妇人罢了，不值一提的。”小凡深深的叹息道。

    谷峰无言，伸出双臂，用力的搂住小凡，这个只是想着要护夫护家的普通妇人，这个香香甜甜泼泼辣辣的准妈妈。“好小凡，咱们的孩子，快要出世了吧？”

    “是吧。这几天感觉特别有些怪怪的不自在，所以一直没有出去帮你们。”小凡扭动了一下身子，轻声说道。

    “明天，你还是呆在营里，不要出去吧。该怎样，都是我的事，我自己来担。害你到这般田地，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再让你出去迎战，你让我这个做夫君的，情何以堪。”谷峰的面庞，轻轻擦过小凡的面颊，暗夜里，小凡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自谷峰的眼角流下。

    “傻瓜，不去试过，难不成大家真的在这里等死么。记好了，到时候，你要速战速决，别让我拖的时间太久了，便是真心怜惜我了。”小凡静静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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