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叶轩明也顺着绳子爬了上来，浑身湿淋淋的，还在滴滴答答地不断从身上流出水来。

    刚出来就有消防官兵迎了上去：“先生，没事吧？用不用去医院看看，我们的救护车早就备好了。”

    叶轩明摇了摇头，冲他们微微一笑：“没事，你们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他说完，迎上了叶萧岚舒展地脸庞，带笑的眸子，举起右手结实的胳膊，伸出大拇指，眼中是充斥着笑意的赞赏，是的，这样的赞赏在叶萧岚看来是何等的珍贵，只那么一个手势，那一丝赞赏的眼神，她就满足了，像是赢得了何等至高无上的荣耀，这是二十年来爸爸对她的第一次赞赏。

    她笑着，也伸出右手，很是荣耀的冲爸爸举起右手的大拇指。

    “我是电视台的记者小心，能采访一下二位吗？请问二位的大名方不方便透露一下？”那名女记者又迎了上来，很是不死心的追问道。

    “对不起，恕不奉告。”

    父女二人这一次很是齐心地回答，仿佛一笑泯恩仇。

    但是掌声确是此起彼伏，那不是对他们最好的奖励吗？

    “我是电视台的记者小心，我身后的这二位就是从地下管道里救出一岁男婴的英雄，可惜他们不愿透露姓名，但是他们这种见义勇为的行为值得人们学习的不是吗？”女记者还在叽里呱啦对着摄像机不断地说着。

    二人确是看了对方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现场。

    一把褐色戒尺打在米色柜子的木桌上，发出‘砰’地一声响动，有几许的震耳欲聋，叶萧岚笔直地站着，头微微低垂，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的确，这样的戏码在这所两室一厅的卧室里，上演过很多次，因为犯错是叶大爷的拿手好戏，要不犯错那就不叫叶萧岚了。

    “说，戒迟的腿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摔断了呢？”

    又是‘砰’地一声，声音震慑人心，震得耳膜有些疼，不过叶萧岚见怪不怪了，没事人似的掏了掏耳朵。

    “他非要和我比武，我说‘我不跟你比，怕把你摔坏了’，他当时一听火了，说‘谁不比谁就是王八，我摔坏了不让你负责。’我肯定不能当王八啊！我是为爸爸你着想才和他比的。谁知道他外形看上去很壮，其实是个不禁打的小绵羊，哎，没劲。”

    “胡说，你怎么就是为我着想呢？”

    “你想啊，如果我要当了小王八，那你不就是大王八。”

    “混账，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别给我嬉皮笑脸的。”叶轩明严厉地朝嘴角上扬，眼睛骨碌乱转地女儿斥责道，看着女儿收敛起鬼脸，他才继续问道“戒空的肋条是怎么回事？不会又是被你摔断的吧？”

    “不是，那怎么是我摔断的呢？”

    “严肃点儿，那是怎么回事？你倒给我解释一下。”

    “还不是他要和我比爬树，结果到了树顶，被不知哪飞来的小石子打到，从树上掉了下来，阴差阳错的摔断了肋骨，这哪能怪我呢？我可真是冤枉啊！六月雪啊！”叶萧岚作可怜状，这期间还用余光偷偷瞟了一眼黑得发青拉得如长白山似地那张脸，心里暗暗打颤，其实那颗小石子就是她自己扔的，可她哪敢说啊，说了指不定能否见到明天的太阳呢？

    她早就落下毛病，只要犯下错，撒谎永远是不打草稿，而且是脸不红气不喘，通通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

    “哼，我看那颗石子就是你扔地吧！不然好么样的哪跑出来的小石子？”

    “我冤啊，爸，这次真得不是我干的，我发誓，我以我自己的人格发誓。”叶萧岚说着还真举起了手，那模样尤为无辜。

    “哼，你还有人格啊？真是天大的笑话，我还不知道你有几斤几两。”说话间斜眼瞪了叶萧岚一眼，遂又接着问道“戒森头破血流是怎么回事？”

    “戒森他。。。他说要替戒迟报仇，我说：‘那好啊！怎么比，比什么？’他就说：‘让我打你三拳。’我说：‘那怎么行，我怕把你的拳头打坏。’他说：‘少废话，别逃脱责任。’你女儿我只好乖乖同意，乖乖任他打啊！他打了我一拳，手就破了，又用头顶的结果头破了。这也不怪我啊，只怪他手和头太软。”叶萧岚很是无辜地瞥着地板，着实有几分心虚，因为她当时胸口垫了一块木板，木板里还有一块铁板，她记得戒森当时捂着流血的头受了骗地指着她大吼：“你个小人，你耍诈。”

    “这么说还是你受委屈喽？恐怕你耍诈阴了人家吧？”叶轩明完全怀疑地瞥向自己的女儿。

    “爸，怎么会，我以自己的人格发誓。。。”

    “得了，还人格哪？你还有人格吗？”又是‘啪’地一声，戒尺又抽在了木桌上，叶萧岚心里暗自为木桌祈祷c哀叹c惋惜，这么一漂亮的桌子就要鹿死爸爸之魔手了。

    “是c是c是，爸爸说得对，爸爸说什么都是对的。”她堆起一张笑脸谄媚道，活像一只讨好主人的哈巴狗“爸爸，你坐下吧，站着怪累的，我给你倒杯茶，总说话也嘴干不是吗？”说着就要去拿桌子上的玻璃茶壶，心里暗暗祈祷自己别像那戒尺鞭打的桌子。

    “别动，我话说完了吗？你少来这一套，老子不吃。”在叶萧岚即将触到水壶一霎那，叶轩明突然地喝住了她。

    她在听到那句话后，猛然一僵，悻悻然地收回那只手，很是无辜地站在原地，朝叶轩明嘿嘿一乐，在触及他喷火地怒目时，方才敛去脸上地笑容。

    “戒凌被烧又是怎么回事？这够新鲜的？”

    “这也是。。。也是意外啦！这个。。。那个，是他玩火柴玩得太过火，把自己的衣服点着了。对，就是他自己把自己的衣服点着了，这个不能赖我。”

    她说话时明显有些吞吞吐吐，她当然不敢说自己趁人家在灶台边打盹之际，划着了火柴，扔在了他身上，本是想把他唤醒，谁知道那家伙睡得比死猪还死，都火烧屁股了，还依然雷打不动，真是让她佩服佩服。

    “他是白痴吗？划了火柴把自己的衣服点着了？”

    “对。。对，他就是白痴，不然怎么能把自己的衣服点着呢？”叶萧岚乐滋滋地说着，那‘贫’劲气得叶轩明咬牙切齿。

    “哼，我看你是拿我当白痴。要是根你没关系，人家凭什么诬赖你？说？”

    “说什么呀？本来。。。。。”

    “哼，还不说是吧？把手伸出来，看我不收拾你个小犊子，替天行道。”说着就举起戒尺朝叶萧岚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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