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灵鸟海东青，受邀出宫玩(2)

    太平公主说：“等到春天积雪化了，就能看到挂在树顶的大蛇了。/read/103/”我说：“然后呢？”

    太平公主说：“然后，那海东青飞下来又回到观内，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从那以后，这笼子我就再也没让它用过。”太平公主讲得兴致勃勃，我这个旁观者反倒是紧张得额头汗涔涔的，这海东青果然是灵物啊。

    说话间，我看到那只海东青大摇大摆地从房间内走出，它看了看我，便撇头走向别处，与跟大蛇搏斗时的敏捷身手不同，它漫步时动作迟缓，每一步都走得有板有眼的，像个高傲的贵族一般。这海东青果然是狂野与温顺的完美结合，想到太平公主刚才所述的情节，我开始对这个高傲的海东青产生好感。

    太平观有了这个灵物，自然又成了太平公主的新玩伴，难怪我生病这些天回来后，也未见太平公主烦闷地抓狂。我看到太平公主上前抚摸着海东青的脑袋说：“灵儿，灵儿，你真是我的守护神。”海东青竟是将脑袋偏到一旁，并不理睬太平公主。

    我说：“令月妹妹给这鸟儿取名要‘灵儿’？”

    太平公主兴致勃勃地说：“对呀，我觉得它是灵鸟，有灵性，所以叫它灵儿。婉儿姐姐觉得好听吗？”

    我多嘴说：“灵儿似是女儿名，也不知这鸟儿是雌雄。”我说出这话时，立刻就后悔了，这鸟儿还论什么雌雄，真是太傻了，灵儿这个名字其实蛮好听的。

    太平公主想了想说：“这鸟儿如此凶猛，可能真是雄鸟，叫灵儿有点辱没他，不如就叫‘雕儿’吧。”

    我真是服了太平公主了，给鸟儿起的什么名字呀，实在是太傻了。

    我随口附和道：“‘雕儿’这个名字很好听。”但我内心里其实在想，这名字真是俗气透了，要我说的话，这海东青不如就叫“雪儿”。海东青进大明宫没几天，便是大雪纷飞；这海东青又有一身雪白的羽毛；听说海东青原先还生活在雪山上，诸多迹象表明，海东青与雪实在是有缘。

    但太平公主说：“那就依了婉儿姐姐，就叫‘雕儿’吧。”我只好无语，心中默默为“雪儿”这个名字默哀。

    太平公主说：“婉儿姐姐，正月十五快要到了，长安城内可热闹了，咱们到时候一起出大明宫，到长安城玩乐吧。”

    我大吃一惊，小心翼翼地提醒她说：“皇上和天后不是禁止出宫吗？万一事发，遭责备怎么办？”其实，若真被天后和皇上发现，太平公主顶多遭一番责备，而我肯定得掉脑袋。我又说：“最近长安城内常发血案，很不安全，令月妹妹还是小心行事吧。”

    太平公主满不在乎地说：“这不要紧，明崇俨会陪我的，而且二哥也会去。”我听了，暗暗吃惊，太平公主口中的“二哥”便是指太子李贤。太平公主继续说：“婉儿姐姐，我跟二哥已经计划好了，正月十五那天晚上，父皇和母后要大宴群臣，咱们可以乘机出城。等到宴会结束，咱们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回来，保准能成。”

    说实话，我感觉太平公主的这个计划漏洞百出，比如，如何能瞒过守城门的金吾卫的法眼出入城门。事实上，实际操作起来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困难。太平公主和李贤经常偷偷出宫，李贤早已与守城的金吾卫达成了出城协议，只要李贤出城，金吾卫通常会放行，为了防止太子在长安城内遭遇不测，金吾卫还会安排数十人的便衣卫队，时刻不离李贤左右。

    我本来不欲答应太平公主，但当我得知李贤也被太平公主拉上之后，我便有些动摇了。正月十五夜里，月光洒进我的房间，我孤单地躺在床上被思念所累，而那个被我思念的人此刻却正在与太平公主嬉戏欢乐。我一想到这种情节，心中就发堵。

    在太平公主的不断恳请下，我最终输给了儿女私情，还是答应了她。

    我与太平公主一起说了些闲话，玩乐了一会。暮鼓响起，我告别了太平公主，离开了太平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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