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河之源头

    西门台随着自己的心，一路跟着李欣屏来到了石佛乡。这是西门台与石佛乡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两人抬着行礼走进院子。欣屏妈正在院子里喂猪。看见欣屏领回家一位大小伙子，不禁一椤。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有小伙子被欣屏带进家门。

    “大姨，您老身体可好？还认识我吗？”放下行礼的西门台，走到猪圈门旁主动问候。

    “你是？”欣屏见小伙子如此说，放下猪勺子仔细辨认。

    “妈，还记得那次您住院吗？”李欣屏知道妈肯定认不出来了，提着醒。她也知道唯一一次住进城里医院的经历妈是不会忘记的。

    “难道你就是那个临床姐姐的弟弟——那个机灵的小小子？”听到老闺女的提示，还没老到糊涂的欣屏妈立即想起来了。

    “不是他，还会是谁呢！”欣屏说，话中意味深长。

    “是我，大姨。一直想来看看您，可总也没来上。”

    “有五六年了吧？转眼成大小伙子了，你们不提，我哪能认得出来哟！你妈和你姐还好吧？”

    “都——还好。”西门台知道欣屏妈根本不了解他的家世，只道那是他的亲妈亲姐。李欣屏是知道一些，她清晰地记得与西门台重逢时他的哭泣，那是她与他最深的一次谈话。此后，他就象换了一个人似的，关闭了内心的闸门。此时，她不想勾起他的伤心事。“妈，我们出去走走。”她打断了妈与西门台的聊天，引领着他向村外走去。

    “回来吃饭啊！我给你们做好吃的。”欣屏妈冲着两人的背影喊。

    又到了雨季，哗哗的流水声大老远的就听到了。穿过青纱帐和荒草滩，沿着羊肠小路，两人走近了河边。李欣屏跳上河边的一块大石。这里是欣屏自己开拓的一块领地，是她凝神发呆的港湾，是她停泊思念之船的码头。

    “你会折纸船c放漂流瓶吗？”独自站在码头石上的李欣屏背对着西门台轻声问。那一刻，李欣屏有一丝神情恍惚。她不确信她的身后真有人存在。因为她自言自语已经太久太久

    她在等待回应，可是只有风声c流水声，她以为又是她的痴梦。

    “我，我在欣赏一幅画，一幅似真似幻的美丽图画！”终于，她听到了他的呢喃似的声音。“这幅画由青山绿水c蓝天白云和亭亭玉立的身姿巧妙地绘制而成。”

    一阵微风吹过，长发婀娜地舞动，平板的画面又变成了立体的微电影，让西门台看得痴了，无语了。

    两人就那样一前一后，一上一下地迎风而立，语言又显得苍白无力了。

    终于，她说，“我的船要了，但不知驶向哪里？你——那里有码头吗？”

    “有一处，但太小，并且，早已经停泊了一只经不起风浪的柔弱小船！”他答。

    “哦？小船不是你自家的吗？应该不占船位的吧？”她有些心痛和不解。

    “自家的船也是船——这条河流向哪里？”他艰难地回答，由船说起河。

    “这里是河之源头，河水是奔向大海而去的，听说那里有大船c大码头”她向往地回答。

    “是的，是的，长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西门台对着高山呐喊，带着古人般的悲怆，不进反退，转身先走了，离开河之源，向大海边他的小码头回归。

    李欣屏没有回头，入定了一般站在哪里，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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