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有奶便是娘

    雷锐协调警力，换上来一批武警生力军，准备一举突破五楼楼梯口，将兰东c古西拿住，将古兰社连根拔起，彻底清理掉这颗社会毒瘤。

    “雷队，电话。”手下将无绳电话递过来，雷锐一听是徐夜硝的，直接将电话挂断。着手安排准备完毕的武警战士，勉励大家几句，准备强攻。

    “雷队，电话，是市委的。”无绳电话再次递到雷锐手上，整装待发的武警和周围的刑警都不解的望过来。雷锐继续挂断，举步就要往上冲。

    带队的武警小队长耳麦里传出撤退的命令，他询问了几句，那边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小队长唯唯诺诺，不再言语，招呼一声，带着手下离开，瞬间走了个干净。雷锐站在那里，额上青筋暴起，浑身关节咔吧咔吧响。他凭着一口气冲到这里，就差最后一步，眼看就要成功了，没想到功亏一篑。

    对讲机里传出徐夜硝的声音，急促而严厉：“大家听好了，雷锐没有接到命令，擅自行动，给人民群众的财产和人身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从现在起，解除雷锐刑警大队长的职务，等候处分，其他刑警队的队员，不想扒衣服的，通通给老子滚出来！我再说一遍，想继续吃这碗饭的，就赶快出来归队！”徐夜硝狂怒的吼着，声音奇大。

    雷锐看看周围游移不定的干警，心里没来由的一悲。他可以扒掉衣服直接走人，自己光棍的很，但是周围这些跟自己出生入死的老兄弟都是拖家带口的，没了这份工作，吃饭都是大问题。想到这里，原先的那股硬气一下子软到底，对着五楼连开几枪，将手枪里的弹药耗尽。摘掉警帽，往楼下走去。

    古兰娱乐城门口站着面色铁青的徐夜硝，白警服，黑眼圈，一脑门子汗，显然是匆匆赶回来。雷锐回头望望古兰娱乐城，将警帽和手枪交给徐夜硝身边的人，向着自己老旧的桑塔纳警车走去，一声没吭。

    “你先在家停职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回来找我。”徐夜硝冲着开关车门的雷锐吼道，雷锐没理他，开动汽车，消失在迷蒙的夜色中。

    “进去把二楼208包间里的客人接出来，用警车护送回家。现场交给特警和武警打扫，刑警队的人员都给我回警局，等候处分！”徐夜硝吼了一嗓子，矮身进入汽车，掏出手机给市委领导打了一通电话，少不得挨一番训斥。

    “徐胖子，我再跟你重申一遍。你们警察是为芝水市经济发展保驾护航的，不是捣乱的，也不是随性而为的。相关责任人严肃处理，我必须给黎氏集团一个满意的交代。要是因为这件事惊动了人家，导致人家撤资，那么你就等着摘帽子滚蛋吧！”电话那头声色俱厉，徐夜硝能想到老领导暴跳如雷的画面　。自己在这个局长位子上干了这么多年，眼瞅着就要退休了，能往上挪挪是求之不得的，再不济，安安稳稳的退下来，也不错。维稳，这才是当官的真谛。

    徐夜硝点头哈腰，净捡好听的说，就差在电话这头给领导跪下来表忠心了。那边估摸着也累了，寒暄了几句，挂掉电话。徐夜硝靠在车座上，才发现后背已经湿透了。

    古兰娱乐城五楼会议室，兰东等了大半天也没等到警察破门而入。自己的手枪就放在面前的长条桌上，伸手就能够到，他举起几次，又放下。自己大佬才当了不到一小时，他还不想就这么没价值的死去。

    会议室门被推开，古西一脸兴奋的走进来，看到兰东再次举起枪，赶忙上前一把夺下。身后几个小弟退进来，也是面有喜色。

    “哥，没事了，雷锐那个狗娘养的已经撤走了。不到五分钟，警察走了一个干干净净，连个屁都没敢放。”古西走到窗边往下一瞧，后面封锁车库的特警也正在撤离。兰东回过神来，匆忙起身去看，满脸的不解加疑惑。

    不一会儿，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众人下意识的去掏枪，却发现出现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谭秘书和龙哥。

    “打开窗子透透气，这满屋的血腥气，亏你们能呆得住。”谭秘书给龙哥扯过一张凳子，龙哥安心的坐下。一招手，示意兰东也过来坐。

    “龙哥，警察是被你赶走的？”兰东坐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龙哥，觉得对方能量好大，手眼通天。龙三笑笑，算是默认了。谭秘书走上前来，将一份文件递到兰东的手里。兰东瞅了一眼前恭后倨的谭天，突然觉得自己和古兰社可能被这小子给算计了。

    打开文件一看，神情大变。上面的条款严苛，分明就是卖身契。古西只看了一眼就要动手，脚下刚一动，嘴巴一张，还没骂出来呢。身后一阵响，转头一看，跟随自己的几个小弟掏出枪来，枪口正对着自己后脑勺。

    兰东呵呵一笑，对着龙哥恭敬的称赞一句。事情到这个地步，他还不明白的话，那么真就是傻逼了。自己被人牵着鼻子走，很卖力的挖了一个大坑，然后把自己埋了。泥土淹没到胸口的时候，指引自己挖坑的人总算出现了。

    “中国有句老话，叫有奶就是娘。现在的古兰社已经走投无路，你们活或者死，就是我一句话的事儿。给句痛快话吧，我很忙。”龙哥剪着手指甲，打了一个哈欠。望了谭秘书一眼，谭天将掉在地上的烟袋锅子捡起来，递还到兰少的手上。兰少犹豫着，接过谭秘书随后递给他的签字笔。只要已签字画押，自己就是个傀儡，一个名符其实的儿皇帝。

    龙哥站起身来，披上大衣，准备走了。兰少盯着他走到门口，在关门的一瞬间叫住了龙哥，手发着抖，签完字，然后按上手印。谭秘书一把抢过去，将文件交到龙哥手里，龙哥笑呵呵的弹弹字迹未干的文件，转回身来。

    “听好了，以后这里的事情由谭天负责。你们有什么事先跟他商量，商量不妥，就按着他的想法来。我不要民主，只要专制。以后古兰社姓龙，不姓元，你们要是有异心，我保证不会让你们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当然，你们要想逃，我也不拦着，还会送给你们路费。”龙哥叮嘱道，将谭天扯到身前，给古兰社立了一个新老大。兰东和古西点点头，表示接受。

    芝水市丽都大酒店，一号包间，刘南沪坐在上首，旁边陪客的都是芝水市政法机关的一把手c二把手。房间里烟雾缭绕，觥筹交错，桌子上琳琅满目的都是燕鲍翅和精品鲁菜。服务员被驱除出房间，徐夜硝临时客串起斟酒端茶布菜的工作。

    “刘总，我敬您一杯，今天手下趁我不在乱搞，搅了您的雅兴，我在这里代替小的们给您赔不是了。”徐胖子先给刘南沪满上，然后端起自个三两的杯子，满满的一杯五十年陈茅台，一饮而尽，面不改色心不跳。

    众人轰然叫好，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开来。大声赞叹刘总好酒量，够场面之类的。酒喝了几圈，几瓶茅台酒下肚，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刘南沪来者不拒，酒意上涌，差点吐了出来。满面红光，燥热的很，将领带松开，敞开了怀。

    包间门外，服务员站在那里无聊到爆，时不时的看看走廊尽头的挂钟，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还没上饭？”谢庆端着一托盘站在那里，里面是各吃的鲍汁牛排，香气扑鼻。白衬衣，西裤，黑皮鞋，腰间别着对讲机，脸上挂着关心。服务员刚想说什么，悻悻的住了口。谢庆回头一看，是区域经理走了过来。

    “小林，把这两瓶茅台先拿进去，客人等着要呢。你不常进去看看，催酒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站在这里当门卫呢？”经理瞥了一眼谢庆，转头对着小林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没给小林反驳的机会，直接转身扭屁股走了，高跟鞋在瓷砖地面上响起一串躁动的音符。

    “什么烂玩意，有奶就是娘的臭三八，不就是人家建议把她提升经理的么？又不是凭真本事，有什么了不起。”小林一推门走了进去。谢庆跟着进入，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呛死。房间里跟失了火一样，浓烟滚滚，有几位领导已经滚到了桌子底下。在台面上的只有一个胖子和一个眼镜。

    “谁让你们进来的，都出去，快点出去！没眼力价的东西，都喝成这样了，还能再喝么？快走，叫你们经理来！”徐胖子光着上身，露出一身的膘。忙不迭的穿着衣服，对着才进去的小林和谢庆大吼大叫。两个人被吓了一跳，脸一红，赶忙退了出去。

    “我不干了，这叫什么事？不进去被领导骂，进去被客人骂，天底下的理都被他们占光了，我就只剩下委屈。“小林蹲在包间门口，眼泪流了出来。谢庆刚想安慰她点什么，房间门被打开，一个戴眼镜的打着酒嗝伏在那里，刚开口想说话，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吐了小林一身。

    谢庆瞧着被吐的一身狼藉的小林，怒从心中起，直接一脚踹了过去。眼镜脚下不稳，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头磕碰到门后的酒水车，血流了出来。

    经理循声而至，骂骂咧咧的刚想去指责小林，被余怒未消的谢庆一巴掌甩在走廊地上。高叉旗袍撕裂，蕾丝边的内裤漏了出来。

    “老婆，咱们走，他妈的不干了！这帮鳖孙，老子不伺候了！”谢庆将手里的一托盘各吃牛排拍在经理的脸上，一把扯起小林，捏着鼻子将她脏污的外衣脱下，直接丢到门里面的客人身上。两个人从员工通道下楼，去更衣室换衣服去了。

    经理顾不得自己春光外泄了，从地上爬起来。晃晃发晕的脑袋，直接进了包间，一把将倒在地上的眼镜领导扶起来，放进怀里。

    “刘总，刘总，您别吓我，哎呀妈啊，全是血！”经理尖细的嗓子蓦地一嚎，包间里晕晕沉沉的走过来几个人，透过烟雾看到倒伏在经理怀里的刘总，一时间都慌了神。

    还算清醒的徐胖子掏出电话来打120，另外通知值班室待命的警察出勤，赶快来酒店抓捕袭击者。

    “老铁么？我是徐夜硝，快点召集警员，来丽都大酒店。别问什么事，电话里解释不清楚，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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