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剑谱

    见包百万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展昭笑道：“包老爷，是真不知道家里有本剑谱，还是真不够意思？”

    不够意思？这不等于狗血喷我吗？包百万一拍桌子，指着家丁包兴怒道：“你放什么臭狗屁？包家何曾见过什么剑谱？！”

    “小的确没见过，但也确没放臭狗屁！”包兴口气强硬起来，“这话是少爷说的，他说，那本剑谱，是让他吃黑白围棋子的老和尚给的。”

    “哈哈，小黑包拯吃过黑白围棋子？牙口真不错！”展昭笑了起来。

    “真吃的，上个月才吃完，吃了十四年黑白围棋子！”包兴也笑了起来。

    “你这厮真逗！”董小卿笑了笑，“那他练的是铁嘴钢牙，跟身手关系不大！今儿个你说明白了，爷这儿有赏！”说着，将一块银子扔到桌上。

    包兴见那块银子足有三两，真是见钱眼开，胆子更大，竟朝展昭点点头，说：“这位爷呢，不够意思？”

    包百万听包兴也提“不够意思”，差点把嘴里的酒喷了出来。

    展昭拍出一块银子，笑道：“好个爱财如命的奴才，这银子，你拿去吧！爷已猜出来了，剑谱就是棋谱，对不对？”

    被展昭一骂，包兴扑通跪了下去，腋下几本棋谱也掉下地，扇了自己几个巴掌，连声说：“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少爷说的剑谱，正是老和尚给的棋谱。少爷还说，还说非但是剑谱，还是战国策呢！”

    “好，有你这句话，我也赏你十两银子！”包百万像是长夜见到曙光，掏出一锭银子，扔到他面前。

    “谢老爷！小的想马上看一下，围棋盘那儿，有没有压着剑谱？”

    “没有。上别处找去吧，找到另外有赏！”包百万笑眯眯地说。

    “是。小的这就上夫人房里找去。这几本，也让少爷过过目。”

    “去吧。小心惊醒了夫人！”

    “是，老爷！”包兴拾起那几本棋谱，又斗胆伸手拿过桌上两块银子，脚底抹油，直往外走。

    不过，他终于没能拿到价值五十两银子的珠花c吊坠。

    原来，他急急赶到周夫人房里，发现小黑用根布带束着一头乌发，正襟危坐，细细看着那本破破烂烂的棋谱c剑谱c战国策！

    “少爷，棋棋棋剑谱，找到了？”

    小黑包拯点了点头。

    妈呀，五十两银子说没就没了！

    “那珠花吊坠，都收起来了？”包兴还心存侥幸。

    “收起来了，谁比武输了，谁戴着当伪娘。”

    “嗯，嗯，也对。少爷看剑谱吧，小的去老爷那边伺候。”

    小黑望了眼熟睡中的慈母，点了点头。

    包兴还真是个人才，转了两下眼珠，急中生智，立马跑回客厅，气喘吁吁说：“老爷，剑谱找到了，少爷正挑灯夜读呢！”

    “好，再赏你五两！”包百万不由分说，慷慨扔下一块银子，又一挥手，“你们都退下吧，我和两位大侠，有事相商！”

    包兴和家丁们马上齐齐作了一揖，退出客厅。

    包百万见家丁都已退下，长叹一声说：“展大侠，董小侠，包某真正是个糊涂老爹！那本棋谱在包家已有十多年，小黑胡乱翻了也有十多年，怎么一下子成了剑谱，甚至成了什么战国策呢？”

    展昭站起来，给包百万和董小卿斟滿酒，举起自己那杯一饮而尽，正sè道：“包老爷，你还记得咱们往包家村来时，小卿说的话吗？”

    “哦，好像记得。他说，棋谱统杀列国，连东瀛来的和尚都在寻找。嗯，莫非其中真有玄妙之处？”包百万端起酒杯，却再也喝不下去了。

    “你家小黑，哦，现在确实该叫黑侠包拯，与那高僧定有缘分，小小少年，就得到这本秘籍，只是顽皮成xg，领悟不够”展昭拿起酒壶，又给自己斟滿。

    “展大侠，先听包某一言：那高僧赠棋谱时，叹息着说过一句话，他说，小黑y差阳错，黑白颠倒，”包百万频频摇头，“现在看来，那本棋谱，当时还只是调理他的y阳黑白，起了本医书的用途。”

    展昭皱眉问道：“什么y差阳错，黑白颠倒？”

    包百万又长叹一声，说：“只告诉两位大侠一件事：替他接生的刘妈妈，过后为他寝食不安，竟将自己家养的一条黄狗杀了，拎着一瓦罐狗血，要给他来个狗血喷头！”

    “哦，给小孩狗血喷头，那是为了镇压邪神恶鬼呀！”董小卿惊呼道，“那接生婆，当年多大岁数？”

    “五十多吧，她说已接生过千八百婴孩，从没遇见过怪异之事。”

    展昭见包百万神sè惊怖，微微一笑，举起酒杯说：“怪异也好，神奇也罢，一晃十六七年过去了，只是一场乱梦。小黑包拯，今ri成了黑侠包拯，那怪病，不提也罢。来，包老爷，不醉不休四个字，是你亲口所言，咱们为黑侠包拯今ri之骁勇，干杯！”

    董小卿也举起酒杯，笑着说道：“包老爷，男儿心中，最要紧的是忠孝二字，夫人生小黑时，年过四旬，现在年近六旬，他恋着慈母，是一种孝。刚才展昭刀砍窗户，激起他心中护母的大孝，才会一跃而出，险险将我二人打得一败涂地，有此大孝，老爷该喝个酩酊大醉！”

    两位大侠的话，一下说到包百万心坎里去了。他又想起小黑跃出窗洞，手掷珠花，落地炸雷那些招式，不禁哈哈大笑，一仰脖，饮尽杯中之酒。

    不醉不休，真他妈对，真他妈该！

    第二天早上，红ri冉冉升起，包百万带着宿醉，醺醺然去花园散步。酒眼朦胧，林边空地上，像有个女子在舞剑。他揉了下眼，走近再看，哎哟，那女子，怎么是头戴珠花的小黑呢？不禁又怒火中烧，大声喝道：“小黑，你，怎么又把珠花插滿头，连水晶耳坠也吊着？！”

    小黑慢慢舞剑，一声不吭。

    “小黑，你到底要做黑侠，还是要做伪娘？！”包百万紧逼着追问。

    小黑慢慢转了个身，边舞边说：“待我胜了展昭，再做黑侠！”

    包百万一惊，低声问道：“你昨晚挨那一脚，是董小卿踢的，怎么要算在展昭头上？你，看剑谱看成呆子了？”

    “我才不呆呢！”小黑嘿嘿一笑，“那展昭是个大侠，他将腰刀旋转扔给董小卿，其实已告诉他破我的两招，一虚一实，客客气气踢我一脚！”

    哎哟，真像是这么回事！

    包百万惊得合不拢嘴，半晌才问：“儿啊，你这是从剑谱上弄明白的？你真要找展大侠算帐？”

    小黑笑得肥嘴嘟了起来：“老爹，你等着瞧，我要让展昭这瘦子，头上插滿珠花，演那胖胖的杨贵妃，我呢，戴上他的皮帽子，演那个瘦瘦的唐明皇！”

    “你不怕他也用珠花掷过来？”

    “不怕。我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手服，怎会怕他使什么暗器？！”

    正说着，包百万忽然看见，展昭和董小卿勾肩搭背，嘻嘻哈哈，走了过来，忙低声说：“他俩来了，莫再口出狂言！”

    小黑点点头，女声女气地说：“奴家明白，答应爹爹就是了。”

    展昭走近，大大方方拱手作揖：“黑侠，一大早就练剑啦！”

    小黑马上收起剑，朝他屈身万福了下：“奴家珍珍，见过展大侠董小侠，奴家只是练一下剑舞，待会儿才能配得上大侠小侠。”

    展昭笑着摇摇手：“黑侠开我俩玩笑呢！咱们过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瞧一瞧那本剑谱。”

    “哦，那是一本棋谱。”小黑忸扭捏捏说，“昨晚奴家不自量力，输得一败涂地，才赌气说有本剑谱的，大侠万勿轻信包兴那厮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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