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四汉子山（二十一）

    水火无情。

    宝刀利刃在锻造完成之前，必须要经过淬火才能无坚不摧！被火烧得通红的刀剑快速放入凉水里，水中立即爆出痴痴声响，白烟蒸腾，刀剑方才刚硬，没有这道程序，再好的原料，再千锤百炼的锻打，也造不出真正的绝世兵刃。

    石头在溪流里会失去棱角，变得圆滑，这是水与时间的作用。石头在烈日下，会被晒得突然裂开，这是热与时间的作用。石头看似坚硬但也有软肋。再硬的石头烧热了，浇上凉水，也会变得不堪一击。

    冰火两重天，说的是一种极致的转变，物性多所不敌也！

    就是这么个简单的道理。

    当雕王选择留下来，它就明白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既然选择留下来，就不能坐以待毙，就要有所行动！在鸟类中，鹰雕类飞禽的目力尤其好，所以虽然天地狂乱，但是对雕王来说却没有什么，一边躲避着空中纷飞的石块和绿植，一边不断盘旋着打量下方的倒碗山，希望能找到一些关于生命通道的线索。

    前几次的火山爆发，永木树都侥幸逃过一劫，可是，这次大汉子山的爆发，它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而且就在第一轮爆发的时候，它就被波及了！从空中飞过来的一些熔浆正好落在了北边的枝干上，顿时引起了熊熊大火。永木树质地坚密，一般不易燃，可是熔浆那是什么温度！所以，这种波及是致命性的！就算是再超然，再一木成林，可是有根无脚，到这时候也只能是坐以待毙！当然，这个情况小乐和地狐是不清楚的。

    就在雕王飞到北方这边的时候，正巧有些枝干被烧断了落在了地上，火焰中照出的一片山壁有些不同，这引起了雕王的注意。雕王立即靠近一看，很快就发现了那些小乐用石头砸出来的白点！说来也巧，这时候正好小鹦从洞窟里出来正在找它，两只鸟见面一聊，这才明白这正是通往地下通道的天窗。从地面上来看，天窗的下边缘平贴着地面，简直就是为了生灵逃生特意准备的！

    可是，怎么打开，还是没有主意！

    那些永木树烧断的枝干落下来之后，还在继续燃烧，空中还不断有燃烧的断枝落下，这些燃烧的火焰的烧灼使得天窗的外表面看起来如血一般殷红！

    也许是冥冥中的感应，身为天空之灵的雕王看见那殷红的山壁之后，不知为什么，它从心里觉得应该让这火焰烧得更旺一些！于是，它开始了行动，不断找一些断枝用嘴用爪子带到北方的上空，投掷在火焰上！小鹦也跟着帮忙，火越烧越大。

    就在它俩忙活个不停的时候，雕群竟然又回来了。一开始，雕王反应很剧烈，只见群雕围着雕王长鸣，不知说些什么，后来雕王好像是答应了。至于它们说些什么，小鹦竟然没听懂，大概说的是一种选择吧！有了它们的帮忙，这场火那就更是无法阻挡地猛烈了！也因此，小鹦再次回到洞窟。

    作为一名人类，在生死关头，小乐终于迸发出了超然的勇气和智慧！他已经找到了方法，整个丛林有救了！

    在小鹦进来的时候，小乐正在跟两只地狐“赛跑”，阿精和阿卫没命窜逃，他根本就抓不住！因为语言不通，他也没法向两只地狐说明原因。面对小乐的靠近，它们敏锐地感觉到了危险，所以它们本能地抗拒，逃跑。

    就在这个时候，小鹦回来了！

    有了小鹦的翻译，不用多说，几句话误会解除，再几句话，两只地狐心甘情愿跑到小乐脚下。小乐一手抓住一只，然后来到寒潭水边，将两只地狐浸到寒潭水中，然后转身爬到距离天窗两米远的地方，朝着天窗的方向抡起右手中的阿精，幸亏地狐全身毛发蓬松，尤其尾巴又大又蓬松，蓄水效果极佳。只见阿精身上所带的寒潭水正落在已经烧得殷红的天窗上，嗤嗤的声响中，白色的热气弥漫！不等热气消散，小乐右手松开，阿精转身跳回水潭边待命，然后小乐左手中的阿卫交右手，同样是一甩，然后阿卫先行，小乐紧随其后，回到水潭边！

    当第二次来到水潭边的时候，热气已经消散，小乐惊喜地发现，在那天窗上，出现了一道斜斜的痕迹，仔细看，可以发泄那是由无数细密的小裂纹组成的！

    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有看得见的效果，到后来，小乐干脆守在天窗前不动，任由两只地狐自动跑回寒潭浸水，然后再跳上来让小乐甩水。中间，小乐还小心翼翼地用石头溜缝敲边就在那天窗上，很快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叉号，然后，这个叉号的两道变成深深的沟槽，细密的小裂缝遍布其上。

    而小鹦则被小乐派出去，呼叫同类帮忙往洞窟里运送树叶，小乐要用这些树叶编织一个扫把形的东西，这样可以极大地提高洒水效率。

    就这样，经过近两个小时的忙活，原先如玉一般浑然一体的天窗已经被水与火改造成千层饼一样的酥脆物，小乐觉得时机可以了！于是，他和其他动物撤到一边，小鹦飞出洞窟，前去给雕王传达命令！传达完命令之后，小鹦带着三只山雕飞走了，它们还有别的任务。

    经过两个小时的喷发，这时候，四汉子山的喷发也正好进入一个间歇期，天地间消停不少，隐隐可以看见天空了，但是今天是个阴天，没有太阳。

    小鹦一出来，雕王立即明白自己该干什么了！整个雕群立即行动，每一只雕都抓着一块石头，飞到天窗上方的数十米高空。群雕聚拢成黑压压一片，随着雕王一声命令，同时松开爪子，石头们立即如雨一样从高空笔直砸下去，落向天窗。

    只听砰砰声响不绝，大多数石头们都正好砸在了天窗上，那凌厉的力道的就如同一个个钢铁拳头一样，在天窗上捅出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窟窿！成功！天窗已经变得支离破碎，尤其是在原先那个叉号的交叉点上出现了一个大洞，钻进来一头山羊没有问题！

    很快，第二轮的石头雨又来，就这样，砸了足有三轮之后，雕群才停下。又一批燃烧的断枝被掷在天窗上，大火再次烧起来！雕王飞临天窗，既是检查成果，也通过三声雕鸣通知小乐继续工作！

    新一轮的洒水开始！

    就这样，进过几轮的水火石的努力，天窗终于现出了雏形，这个大洞除了大象，应该都能进来了！

    天随其时，就在这时候，下起了暴雨，火焰熄灭，山壁也逐渐冷却，小乐终于出来了，重回地面。阿精和阿卫也终于不再守在洞窟里，此刻正蹲伏在他的肩上，望着它们一世的宿敌——永木树——在暴雨中冒烟，燃烧。

    而小鹦和三只山雕，已经它们在路上遇上的数百只鸟儿，也带来了它们的成果，数千只惶惶不知终日的动物们正在向着倒碗山进发。

    站在天窗前，小乐在雨中，看见在第一批抵达倒碗山的动物族群们中羊妈正向着他跑来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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