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羊妈和它的人儿子（一）

    天晴了。

    暴雨过后的森林，自然的生机依旧蓬勃！

    小乐的高烧已经退了，脑壳的眩晕没了，睁开眼，阳光空明，空气清新，天空广阔高远，大地上各种色彩汇聚。彷佛一觉醒来，世界就已经从暴雨中的凄冷直接跳转到清新的亮色调，这种改变怎能不让人欣喜！

    初秋的森林，还残留着夏天的生机，还没沾染上深秋时的颓废，正是一年最好的季节。各种果实，缀挂在枝头，还未成熟还青涩；树叶仍旧浓密，斑斓的色彩，热烈明净，不妖冶也不单调。

    一阵风吹来，小乐顿觉浑身清爽，张开双手感受着风的气息，做一个深呼吸，清新的自然之气带着一丝的腐烂枝叶的味道涌入胸腔，整个人都感觉身心清透。嗯，嘴里的味道怎么怪怪的？好像有些膻味，还有奶臭味，自己“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就在这时，不争气的肚子又咕咕叫起来，得，还是饿！

    小乐转身四顾，然后他才看见了那头一直望着他的母山羊，然后就是一惊，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两步！哪知母山羊见他后退，接着向前走了两步，仍旧是那么安静地望着他。乍看之下，小乐并没认出来这是一头山羊，正陶醉呢突然眼前出现了个大家伙，换谁都会吓一跳，还以为是头野兽想偷袭他呢！

    等定下心来仔细一看，哦，原来是一头大羊啊，哎，不对，这个好像并以前见到的羊帅多了！能不帅吗，这可是野山羊，那可是能在悬崖绝壁上蹦跳如飞的，哪是寻常的家羊绵羊所能比的！自然的生灵，除了被自然的灵气，还有艰难环境所锤炼出的良好身形，看一眼就知不是凡物。

    小乐就感觉那头羊一直望着自己，很安静，那种目光里似乎并没有敌意，说起来跟当初遇上火牛时的目光有些相似，但是却比火牛更温柔更亲切。

    这种目光就像一个母亲望着她的孩子，柔情似水，宠溺爱弥。

    小乐感觉自己寸步难移。

    一人一羊就这样互相望着，语言不通，可是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个是从小不知父母模样的孤儿，一个是刚刚失去孩子的母山羊，都有过痛彻心扉的失去和过去，却因为一个暴雨的夜里，找到了相互之间的联系，然后子啊彼此身上找到了情感的寄托。

    有时候，心灵的交流就这么简单。

    过了很久，直到小乐肚子里的叫声再次响起，打破了这种宝贵的平静。小乐傻傻一笑，就如一个孩子。母山羊缓步上前，就如一个母亲。

    当她来到小乐的身前，立即轻轻趴下，抬头望着小乐。小乐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心灵的交流交流的是情感，可是在行动的意会上，人与兽的差距该是多少还是多少，所以小乐不懂母山羊的意思，很正常很正常。

    母山羊见小乐仍旧傻傻站着，并没有明白她的意图。于是，她伸出脖子，脑袋探到小乐的脚踝处，用嘴咬住小乐的裤腿，轻轻摇晃。小乐还是不懂！母山羊见状，又咬着小乐的裤腿，头跟着往肚子那里甩。小乐恍然大悟，哦，好办，然后他就走到了母山羊的身后。

    母山羊抬头望小乐，小乐得意地望着母山羊。然后，母山羊站起身，再次走到小乐的身前，再次趴下，再次咬着小乐的裤腿。这一次，小乐不得意了，开始凝眉思考，想了一阵，又想明白了！望着自己的裤脚，一阵短暂的犹豫，，然后，心一横，得，记这么办了！然后，小乐就退了一步，将裤脚从母山羊的口里挣出，然后开始脱裤子！

    母山羊见状吓了一跳，从地上爬起来，后退两步，望着小乐。这时小乐的裤子已经脱了下来，然后双手捧着裤子向前两步，母山羊也跟着后退两步，茫然地望着嘿嘿傻乐的小乐！

    这种情景我替大家翻译一下，大家用力想象。

    小乐：“嘿嘿嘿嘿！”

    母山羊：“你你你干什么？你别过来”

    小乐：“嘿嘿嘿嘿！”

    母山羊：“少年，别冲动”

    小乐：“嘿嘿嘿嘿！”

    母山羊不再后退，立定望着小乐。就见小乐将裤子放在母山羊面前，后退两步，然后恭敬地道：“前辈，吃吧，吃吧，别客气！”说着，还指着自己的上衣又道：“不够还有呢！”

    这什么跟什么啊！

    母山羊不理小乐的裤子，再次上前，来到小乐的跟前趴下，没有了裤脚，就用舌头舔着小乐的臭脚，眼睛还是望着小乐。

    这一此，小乐脱下了上衣。

    可是，母山羊还是不理上衣，又一次来到小乐的跟前趴下，舔着小乐的臭脚，继续仰望着他！

    这一次，小乐一脸惊异地跳开，双手护着小裤裤，道：“这个真不行！”

    母山羊爬起来，向着小乐走来。

    小乐后退。

    在想象中。

    母山羊：“别怕，孩子，到我这里来！”

    小乐：“不要了吧，你找别人吧！”

    母山羊：“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小乐：“你别过来！别过来！”

    没有共通的语言，交流起来就是费劲啊！

    到后来，小乐看出来母山羊没有恶意，就不再退了，他就想看看母山羊到底想干什么！于是，他不再后退。

    母山羊又一次来到小乐的跟前，趴下，然后这一次上身慢慢立起，重心移到了肚腹上，后腿也努力着分开，保证全身的重心都在肚腹上。

    小乐呆呆地看着。

    然后就感觉脚上一阵温热的触感，低头一看，只见自母山羊的大奶上射出一道白色的乳汁，落在自己的脚面上。

    一切都明白了！

    为什么自己嘴里会有膻味和奶臭味？为什么这头母山羊会这样望着自己？为什么昨夜在暴雨中，自己会有那样温暖踏实的梦境？

    不知为何，小乐流泪了。

    她这么做是为什么啊？

    母山羊已经站了起来，用身体蹭着小乐，仍在平静地望着他。

    终于，小乐跪了下来，羊跪乳，鸦反哺，这一刻，云淡风轻，这一刻，世界如此宁静。

    这一刻，得到的不是整个世界，而是我全部的失去！

    母亲，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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